朱玉华听到脚步声, 渐渐远去了, 慌张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她走到门边,轻轻的转动了一下门,准备打开门确定沈国珍是不是真的走了,就在门刚拉开一条缝的瞬间,一阵巨大的力道袭来,门被猛烈的推开了。
    朱玉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突入其来的力道,弹坐到了地上,片刻只见沈国珍大步跨了进来,迅速的关上了门。
    原来她是假意往前走,其实一直躲在门外,就等朱玉华疑心来开门。
    借着灯光,沈国珍看到眼前的人,心里咯噔一下,只见朱玉华脸上的皮肤上全是烧伤留下的疤痕,那些凸起的疤痕看起来无比的骇人,见她就要从地上站起来,沈国珍来不急多想,一把将她摁倒在地,随后抓过床上的棉被,死死的按住了她的头。
    朱玉华本能的挣扎起来,她想要喊叫,但是她的头被被子死死的捂住,完全发不出声音,她双脚乱蹬,双手努力的想要把头上的被子扯下来,可是上面的人死死的压住,她费了很大的力气都没有挣扎出来。
    “你别挣扎了,好好去吧,你说你上次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多好,也免得再受一次苦,姜香梅和马方瑶都给我托梦好几次了,说下面太冷清,叫你下去陪陪她们,你听话,别挣扎了,一会就好了。”
    “你也知道,我马上要回城了,以后都会是好日子,但是留了你,就是个□□,我不能冒险是吧,你死了,别人也怀疑不到我头上来,到时候大家都会知道,你是因为毁了容,自己想不开,才走了和香梅一样的路,你的脸成了这样,活着也是痛苦,我这样也是帮你终结了痛苦,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人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心里难免害怕,沈国珍说着话,想减轻心里的恐惧,她沉着脸,拧着眉,一脸的坚决,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既然已经做了,就要做得彻彻底底。
    她将整个身体都压在了被子上,朱玉华重伤初愈,哪里是沈国珍的对手,不一会儿,她的挣扎便慢慢变弱了,又过了一会,她便完全不再动弹了,沈国珍不敢松懈,即使朱玉华没再动弹了,她依旧死死的压在她身上。
    过了许久沈国珍才慢慢放开了被子,颓坐在地上,刚刚已经用尽了她的所有力气,现在她只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但理智告诉她,得快点处理干净,马上离开这里,被人发现了就完了,于是她连忙扶着床站了起来。
    她没有将被子从朱玉华的身上拿开,她不敢看被子下那张脸,从心底里她还是害怕的,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她颤抖着手,从床上拿了枕头和几件衣服堆在被子上,然后拿了火柴,点燃了它们。
    做完这一切,她站起快速的关上门,跑了出去,她没有再往身后看一眼,跑的飞快,一刻也不敢停。
    不知跑了多久,她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后她笑了起来,在心里暗想:现在终于没有人能威胁到自己了。
    不多时就有村民发现公社这边着火了,大家连忙赶来救火,但是火势很大,很快整个房子都被烧了起来,等到扑灭时,房子已经烧成了一片废墟。
    第二天村民都在传,朱玉华是因为自己毁了容,对生活没了指望,一时想不开,才走了绝路,大家都认为这是一场意外,没有人怀疑这是一场谋、杀,除了余桃。
    她知道,一个人被火毁了容,就会对火有一种无形的恐惧,按道理说她是没有勇气再放一把火来结束自己生命的,即使是她要寻死,也会找另外一种方法。
    因为有余利民这层关系,沈国珍很顺利的拿到了回城的名额,回城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来,就在两天后。
    为了表彰知青在下乡这些日子为公社,为村民做的贡 献,公社决定在沈国珍和另外一个男知青走之前,开一个欢送会,表彰他们。
    接到这个消息后,沈国珍坐在屋里,笑出了眼泪,此刻屋子外张家人,余巧儿一家人和余美兰一家人正吵得不可开交。
    张建设和余美兰的奸、情已经被余巧儿知道了,余美兰就破罐子破摔,全然不顾脸面了,已经来闹过几次了,逼着张建设和余巧儿离婚,然后娶她。
    余巧儿家哪里肯,又哭又闹又骂,还动手打了人,余美兰一家也不示弱,和余巧儿一家动起手来了,而张建设一家则慌张的左右劝着。
    让沈国珍没想到的是,做为当事人的余巧儿却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看着,她挺着肚子,没有要死要活,也没有大哭大闹,就是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看着,仿佛自己是一个旁观者一样。
    骂娘声、哭闹声、厮打声……不绝于耳,沈国珍站在窗户边,看得赏心悦目,想到上辈子,这些事情都发生在自己身上,当时自己没有家人撑腰,比现在的余巧儿的处境可是惨了不知多少倍。现在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场自己一手策划的闹剧,心里充满了满足和自豪感。
    上辈子的事情又重演了一遍,在一群人推推嚷嚷时,只见余美兰拿出了刀,质问张建设和不和余巧儿离婚,如果不离婚她就和张家同归于尽,说完就在手腕上划了一刀,血瞬间喷射了出来,余美兰家里人,连忙脱了衣服,帮她按住伤口,背起她就往卫生院去了。
    张家人和余巧儿一家,看了这惊魂一幕后,吓得都傻愣在了原地,一时间,哭闹时,骂娘声全都停止了。
    沈国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从窗口走回了床边,在接到回城消息那一刻,她就开始收拾了自己的衣服,现在只等材料和盖章的文书下来,自己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什么张建设,余巧儿,余美兰,余桃以后都和她无关了!她要去过崭新的生活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得飞快,离定好的结婚的日子,就只有三天了,陈北南依旧没有回来,余中石坐不住了,于是亲自来公社里找了余桃,进门就质问到:
    “这小陈同志怎么回事?你们这婚还结不结了?”
    “如果他后天没回来,就不结了。”比起余中石的焦急,余桃却是淡定多了。
    “不结了?你说得倒是轻巧,这婚要不结了,你怎么办?我们余家的面子怎么办。”余中石见余桃说得这么云淡风轻,顿时来了火,要是这婚真不结了,他们老余家可就成了全村人的笑话了。
    “你放心好了,我会考上大学的,以后也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余桃不想和余中石多说,现在她只想打发他快点离开,结婚的事情只能顺其自然,这个年代去哪儿都要介绍信,即使自己想去找陈北南,也出不了县城。
    “我们不是说读大学的事情,我们现在说的是你和陈同志结婚的事情,他该不是想当陈世美,不回来了吧。”余中石越想越不对劲,要是他会回来,怕是早就回来了,怎么会现在还没有消息,平时看他对女儿很上心的样子,难道是装出来的不成?
    “你先回去吧,你这样找我闹也没用,如果我没考上大学,我们余家才是真的完了。”余桃看着余中石淡淡的说到。
    大队里已经公布了回城的名额,余桃知道沈国珍还有两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她一旦离开了,想要她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就难了,固然担心陈北南的情况,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在沈国珍离开前将她所做的事情公之于众,让她收到应有的惩罚。
    余中石听了余桃的话,脸色变了变,想了许久,最终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往回走了。
    他知道余桃说得是实话,这个准女婿要是不回来了,余家所有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女儿考大学这件事情上了,要是女儿考上了大学,余家还有翻身的机会,要是女儿没有考上,那余家才是真的全完了。
    第二天就是知青的表彰送别大会,沈国珍内心又期待又忐忑,期待的是过了明天她就能离开这里了,而且还是风风光光的离开。
    她知道到时候,社长会亲自给自己颁发“优秀知青”“先进青年”的奖章和荣誉证书,荣耀倒是其次的,一旦有了这奖章和荣誉证书,以后自己在城里找份体面的工作就不是难事了。
    在幸喜的同时,她又十分忐忑,她总觉得明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余桃手里没有证据,而且朱玉华也已经死无对证,自己不会有事,过来明天一切都结束了,自己会有崭新的生活。
    第54章 拆穿
    复杂的感情交织在沈国珍心里, 她躺在床上, 怎么也无法入眠, 屋外张家一直没有消停, 还在为余美兰的事情喋喋不休的争吵着。
    当初沈国珍把余美兰引到张家来, 原本是想等她和张建设暗度陈仓后, 自己再设计让余美兰知道张建设对余桃的心思, 她知道余美兰这人占有欲特别强,只要让她知道张建设心里一直喜欢着余桃, 她一定会发了疯一样的嫉妒报复余桃,到时候自己又有好些看了。
    但是现在知道了余桃的“身份”, 知道自己惹不起她,现在自己就要走了, 也不想再去招惹余桃了, 所以也就不再设计余美兰去找余桃麻烦了, 不过看到余美兰把张家搞得鸡犬不宁,她也蛮开心的。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沈国珍的沉思, 想来是有人砸了东西, 沈国珍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子走了出去,她并不是去劝架,只是想看看张家现在有多狼狈,看到他们过得不好, 自己走的也就安心了。
    刚走到门口, 就见余巧儿的父母和她哥走了出来, 王桂芳也从屋里追了出来,拉住余巧儿的妈说道:
    “亲家母呀,你说的是真的,巧儿真的把孩子做掉了?现在孩子都好几个月了,她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沈国珍笑了笑,前世自己也说过不要孩子的话,当时只是想要吓吓张家人,她想现在余巧儿应该和自己当初的想法一样,只不过是想要吓吓张家,不会真的去做掉孩子的。
    “放开!”余巧儿的妈冷冷的看了一眼王桂芳,坚决的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想等巧儿把孩子生下来就离婚,我告诉你们,没这么便宜的事情,孩子巧儿已经打掉了,过两天就和张建设办离婚手续,张建设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难道还想委屈我们家巧儿一辈子!我告诉你,我闺女我养她这么大,不是送你家来受欺负的,以后我养她一辈子,也绝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了。”
    余巧儿的哥哥上前一步,推开王桂芳,对他妈道:
    “妈,我们走,妹妹说了,这辈子都不想和张家再扯上关系了,张建设你给我听好了,不是你甩了我妹,是我妹不要你了!”
    余家人说完就拿着余巧儿的东西离开了。
    沈国珍一言不发的看着,想到前世自己也想过要离婚,但是自己父母根本就不管自己,沈强更是从来没有关心过她这个姐姐,如果她的父母兄弟能像余家这样,说不定自己就不会有那么悲惨的下场了。
    她转过身,回到床上,又一次感慨了命运对她不公,暗暗发誓这一次她一定要牢牢的把命运抓在自己手里,再也不受到别人欺负了。
    知青的欢送表彰大会定在上午十点,全公社的人在十点前都断断续续的赶到晒谷场,村民们敲锣打鼓,给欢送仪式增添着气氛。
    大会十点正式开始,领导先上台发了言,感谢了知青们对公社的文化建设所做的贡献,希望知青们离开了农村以后能把吃苦耐劳的精神带到城里,延续下去……等领导发完言以后,作为知青代表的沈国珍便上了台,代表知青们发言。
    沈国珍穿了一件对襟的确良衬衣,整个人都散发着优雅的气质,她徐步走上台来,对着话筒,用优美的声音开口道:
    “各位领导,乡亲们,大家好,我是沈国珍,半年前来到清月公社,在这里我和乡民们共同劳动,共同进步,深刻的体会到了农民朋友的伟大,现在就要离开这片我深爱的土地了,谢谢领导对我工作的肯定,谢谢乡亲们对我的爱护,在这片土地上我学会了很多,我想这将成为我一生的财富,我的人虽然离开了这里,但是我的心将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她话刚刚落音,人群里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乡民们异口同声的夸赞着这位优秀的沈知青。
    就在这时候,余桃从台下缓缓的走了上来,她手里拿了一个喇叭,径直走到沈国珍面前,看着她问道:
    “沈知青,农民朋友教了你那么多,不知道教没教你杀人放火,毁尸灭迹呢?”
    沈国珍看到余桃上来的那一刻内心十分慌乱,她知道余桃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虽然她心里早已有了准备,但是到了这一刻还是难以平静,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面不改色的看着余桃道:
    “余桃同志,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这样隆重的时候,你开玩笑不太好吧。”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底下的乡民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晒谷场变得格外安静,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台上的余桃和沈国珍,不知道余桃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余桃知道沈国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她倒是也不着急,淡淡的笑了笑,看着沈国珍道:
    “沈知青你来我们清月大队,不但学会了如何团结劳动, 还学会了如何撺掇别人,利用别人,等到她们没有利用价值后,你就杀人放火,毁尸灭迹,你这样的好知青可怎么能回城,你要回了城,不得祸害更多人吗?”
    “余同志,我和你无冤无仇,对你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明知道今天是我的欢送会,故意来拆我台,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人?呜呜……”沈国珍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了。
    台下的乡民虽然没有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是看人美心善的沈知青哭得梨花带雨,都有些不忍了,纷纷为沈国珍打抱不平起来:
    “沈知青平时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怎么可能杀人放火。”
    “余桃老师这是怎么了?沈知青和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冤枉沈知青。”
    “沈知青这是造了什么孽,要被人这样冤枉。”
    沈国珍提听着大家都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心稍安了下来,她知道余桃肯定拿不出证据,心里倒也不那么慌张了,看着余桃道:
    “余知青我们知道你要和陈北南同志结婚了,但是陈同志回了城里一直没回来,所以你精神不太好,我都理解,所以你说出这些污蔑我的话,我并不怪你,我知道你肯定是受了刺激,才会口不择言的。”
    台下的人听了沈国珍这话以后,大致明白了,余桃被陈北南抛弃了,所以精神失常,加上嫉妒沈知青要回城了,所以才了这么一场闹剧。
    余桃知道沈国珍的做戏功力一直很好,博取别人同情一直是她最拿手的,所以她便不再和她说废话了,看着台下道:
    “你上来吧。”
    片刻后从角落里走出一个穿着黑色长衣裤的蒙着面纱的人。她一步一步的走上台来,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沈国珍,面纱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那两只露在外面的眼睛却是充满了仇恨。
    村民们看看沈国珍又看看这个黑衣女人,彻底被弄懵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走上台以后,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摘掉了脸上的面纱,只见一张被火烧过,留下恐怖疤痕的脸露了出来。
    这人正是前两天被火“烧死”的朱玉华。
    沈国珍看着面前的朱玉华,瞪圆了眼睛,那句“你怎么没死”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了,这……这怎么可能,自己明明把她杀了,还用火烧了她住的地方,她不可能逃出来的!绝不可能!
    人群里开始骚动起来,这朱知青前两天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事情又和沈知青有什么关系。
    “我没死,你很难过吧,沈知青。”朱玉华转过身来看着沈国珍问道,她扬起了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脸上烧伤的皮肤,凹凹凸凸的,这个笑容看起来诡异极了。
    沈国珍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她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看着朱玉华说:
    “玉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没事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难过。”
    “少惺惺作态了,前几天不是你来房间用被子想要闷死我,还放了火,想要烧死我吗?怎么现在又不敢承认了呢。”朱玉华说着一步一步慢慢的像沈国珍走了过去。
    “国珍,你好狠的心,无论我怎么挣扎,你都不肯放过我,生生的要用被子焖死我。”
    “我没有!你胡说八道,我没有!”沈国珍显然被吓到了,她一边反驳着,一边向后退。
    “你杀了香梅和方瑶还不够,最后连我也不肯放过,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这么歹毒,知青点第一次着火那天晚上,我亲耳听到,香梅说是你害她被人轮j,也是你把香梅打晕了,最后又为了枪方瑶的水,把她打晕了,如果不是你,她们都不会死,你怎么就能心安理得的活着,难道你不怕她们化成厉鬼来找你报仇吗?”
    朱玉华越说越激动,大步跨到沈国珍的面前,两只手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质问道。
    “你放开我!你疯了,得了臆想症是不是,我怎么可能害香梅和方瑶,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你一定是被余桃迷惑了,才会胡说八道。”沈国珍用力推开朱玉华,走到台子中间,看着台下的村民道:
    “大家知道吗,余桃她根本不人 ,她是只妖怪,是只狐狸精,因为我发现了她的秘密,她才会编出这些事情来置我于死地,我和香梅的关系大家都知道,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我怎么会害她……”
    “因为你想害的人是我媳妇儿余桃,但是那些人阴差阳错把姜香梅当成了她”
    沈国珍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被人打断了,只见陈北南快步从人群后走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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