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岭王抹了抹额前的汗,无比庆幸韩王来找他时,他婉拒了,他本以为韩王不会如此鲁莽,谁料竟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下半夜被皇上秘密召入宫时,他还不懂皇上所为何事,谁料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位大臣,皇上却什么都没解释,不仅没让他们离开,还将他们全部留在了乾清宫,只说收到个消息,怕是真的,让他们也仔细瞧瞧。
    当时南岭王心中就咯噔了一下,一早上都忐忑不安的,果然与韩王有关。
    韩王自然是被皇上关入了天牢,他谋逆的事证据确凿,又有几位大臣亲眼瞧见了事情的经过,自然没人敢替他求情,韩王醒来后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败了,明明上一刻还激动着事情如此顺利,下一刻却整个人都慌了。
    没过多久慈宁宫就传来了消息,说太后一切都好,韩王在宫里有不少线人,最重要的有三个,两个是皇上身边还算受宠的内侍,其中一个内侍还是郑公公的干儿子,很得郑公公喜欢,另一个便是秦嬷嬷。
    秦嬷嬷早就在二十年前就被韩王收买了,最初她在太后身边也不是最得宠的,随着几个年长嬷嬷的去世,她才逐渐脱颖而出,韩王留着她有重要作用,平日里根本没安排她做过什么事,这也是秦嬷嬷始终得宠的原因。
    头一晚她便收到了韩王的消息,见他只是让她挟持住太后,并非要她的命,她才松口气,太后为人和善,这些年对她也算不错,时间久了处出了感情,不到不得已的情况下,秦嬷嬷也不想让她出事,怕太后挣扎,万一伤到自己,她早上便给太后喂了浑身无法动弹的药,将太后困在了床上。
    她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人,平日里太后的衣食住行都是她在打理,她说太后有些乏想多睡会儿时,根本没人怀疑,谁料太子却突然来了慈宁宫,秦嬷嬷心中有些慌乱,不知道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再想跑时已经晚了。
    瞧出她神情不对,顾景渊根本没听她解释什么,直接让人将她捉了起来,秦嬷嬷哪是侍卫的对手,直接就被捉住了,顾景渊入内后,才发现太后的情况。
    太后酸软无力地躺在床上,手脚都被绑了起来,怕她喊人秦嬷嬷还往她嘴里塞了布团。她显然被秦嬷嬷的举动吓坏了,神情呆滞又恐慌。
    太后年轻时经了不少事,对政事自然有一定的敏感度,躺在床上的这半个时辰,对她来说自然无比煎熬,这段时间皇上因为削藩的事几乎成宿的睡不着觉,现在她却如此狼狈地被人绑了起来,一想到她会成为威胁皇帝的人质,她就恨不得咬舌自尽,偏偏连自杀都做不到。
    太后正绝望着,听到太子的声音时,她顿时惊喜地睁大了眼。
    太子进来后,太后身边的其他人也发现了不对,连忙跟着太子走了进来,顾景渊将太后扶着坐起时,他们连忙帮着解开了绑住她的绳索。
    棉布团则是顾景渊亲自取了下来,太后身体软软的,直接靠在了顾景渊身上,咳了一声才虚弱道:“宫里是不是出事了?你父皇怎样了?”
    顾景渊道:“他无事,皇祖母不必担心。”
    见她身体瘫软无力,顾景渊神情有些难看,连忙唤了太医,太医进来后,连忙为太后诊断了一下,见她中的只是普通的软骨散,才松口气。
    太后吃过解药,才想起秦嬷嬷的背叛,便亲自审了她。
    该上早朝时,大臣们陆陆续续到了,才发现皇上迟迟未到,不仅皇上没到,还有几位大臣同样未到,他们焦急地等了半晌,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时,才将他们盼了过来。
    几人脸上神情都有些凝重,皇上的神情也难看至极,等皇上将乾清宫的事说完,满朝哗然,几位大臣亲眼见到了韩王造反的事,自然是没少骂他包藏祸心,不识好歹。
    谋逆是灭九族的事,秦嬷嬷与韩王自然难逃一死,皇上仁慈并未牵连太多无辜,除了直接参与谋逆的人,唯有韩王的直系亲属被判了斩首,其他旁系亲属并未牵连。
    听到处决结果时,众人都跪了下来,说皇上宅心仁厚,堪称一代明君,赞美之词出口成章,也有些嫌罚得太轻了,旁的不提,连南岭王都未想到皇上竟然会法外开恩。
    皇上却道:“韩王年轻时也算为国出了不少力,虽然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理应株连九族,朕却不忍无辜之人获罪,念在他早年出生入死,打了不少胜仗的份上,就这么判吧,这也是太子的意思。”
    说完他就说了要让位于太子的事,满朝文武皆有些震惊,皇上正值壮年,虽说身体不如之前健康,却远远没到退位的地步啊。
    哪个皇上在位时不是牢牢抓着手里的权力,不到死绝不放手,甚至因猜忌皇子,对其痛下杀手。想到他对太子的宠爱程度,众人这才有些理解,难怪他这个时候将藩王召入京城,原来不过是有心为太子清理障碍。
    顾景渊也有些吃惊,虽然猜到了一些,见他毫不犹豫就选择了退位,眼神仍旧有些复杂。
    皇上说完不等大臣们反应,就又说了嘉赏顾谭等人的事,大臣们本来还想劝说一下退位的事,如此一来,自然是失去了最佳机会。
    等皇上论完行赏,才再次提起退位的事,“新帝登基是大事,便由钦天监选择个好日子吧。”
    说完,他便说了退朝。
    这两年太子愈发稳重,处事时也极为周全,大臣们对他的能力自然是信服的,那些个不想让皇上退位的,其实都是心底有些杵他,怕在他手下每日都战战兢兢的,毕竟,太子虽然才不过及冠之龄,一身气势着实吓人,不管他们心底怎么想,此事都已经定了下来。
    阿黎自然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她今天紧张了一上午,哪怕相信太子的能力,也唯恐宫里出个意外,见到太子归来时,她紧紧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她头一次不在乎旁人的目光,直接跑过去抱住了太子。
    小姑娘跑得很快,冲劲儿也有些大,顾景渊后退了一步,才搂住她的腰站稳,阿黎紧紧搂着他,半晌都没有松手的意思。
    顾景渊垂眸看了她一眼,心底暖得不可思议,他低头吻了一下阿黎的头发,“吓到了?”
    阿黎这才不好意思地放手,她轻轻摇头,笑道:“我知道夫君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她语气明明很坚定,可是刚刚搂住他的手却在微微颤抖,清楚她只是太在乎他了,顾景渊扬了一下唇,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原来宝宝对夫君这么有信心?”
    听到紫荆等人的偷笑声时,阿黎的脸倏忽红了。
    第140章 完结上!
    钦天监很快便算出了两个合适的日子,一个是八月二十六,一个是九月三十,现如今已经七月份了,离八月份不过一个来月的时间,因着还要定做龙袍皇冠,太赶了也不好,皇上便选了九月三十这一日。
    日子定下来后,他便拟旨让人去民间张贴了告示。
    历朝的登基大典都是在皇帝去世后再由皇子登基,数百年内这是头一次皇上尚在却主动退位的,百姓们知晓此事后,比知道韩王谋逆时还要惊讶,一个个都讨论起了此事,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韩王造反时,他受了重伤,支撑不下去了,才不得已退位,自然有人出来辟谣,少不得要说一说皇上与皇后的伉俪情深以及对太子的疼爱。
    太子在朝堂上虽然一直极为冷淡,不少官员都怕他,在百姓中威望却很高,这几年,他办了不少事,不论是惩罚贪官污吏,还是妥善地安置流民,亦或是对二世祖们的惩戒都让百姓们对他印象极好,其实当今皇上也算一代明君,清楚他最疼爱的便是太子,百姓们也极其拥护顾景渊。
    甚至还有人编了一支歌谣出来,专门歌颂皇上与太子的,一时间这首歌谣几乎传遍了整个大江南北,太子登基的事也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时间不紧不慢地走着,很快便到了九月二十九这一日,因着明日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了,文武百官的心思自然有些浮动,尤其是一些文将,他们本想趁皇上还在位时,督促太子尽快纳两个侧妃,谁料皇上却始终不接这茬。
    两个多月过去了,也没见皇上主动张罗此事,等他退了位,说一不二的就成了太子,让他广纳妃嫔只怕会更难。谁不知道太子性情古怪,向来不爱女色呢。
    尤其是家中有好女的大臣,更是唉声叹气的。不管他们如何惆怅,太子仍旧是我行我素,因着最近事有些多,他跟阿黎每日都起得很早,今日起来后没多久,两人就接到了圣旨。
    圣旨是郑公公亲自来宣的,让他们今日就搬到皇宫去,前几日府上的东西已经陆续往宫里搬了,打明个起太子就要入住乾清宫了,皇上则要移居到另一个宫殿。
    两人在太子府已经住了一年多,心底自然有诸多不舍,尤其是阿黎心中格外伤感,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承载着太子对她的重视,她发自内心喜欢这里,更何况,在太子府时两人始终住在一起。
    入了皇宫后,他们却只能一个住在乾清宫,一个住在坤宁宫,总归是有些距离,所嫁之人明明就要当皇上了,换成旁的女人,肯定高兴坏了,阿黎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她不仅不高兴,心中甚至还有些闷闷的,不管她心情怎样,太子府都喜气洋洋的,丫鬟和侍卫们都是真心为太子感到高兴,怕扫了大家的兴致,阿黎根本没敢表现出来,脸上也微微带着笑。
    紫荆笑道:“其他东西都已经逐渐搬到皇宫了,剩下的这点再跑两趟估计就拉完了,等会儿太子与太子妃带着小主子先行一步吧。其他的交给奴婢就行。”
    阿黎点头。
    丫鬟们没看出什么,顾景渊却看了出来,他伸手捉住她的手捏了捏,道:“走吧,离开前,再陪你转一圈。”
    阿黎乖巧地跟了上去,两人在府里转了转,阿黎又想起了第一次来太子府的场景,明明那个时候她还有些怕太子,现在他们却如此相爱,尽管清楚他很在乎她,想起他就要登基为帝了,阿黎心中还是有一点点恐慌。
    她不知道他当了皇帝后,两人的距离会不会逐渐疏远,毕竟到时他肯定有忙不完的政务,她也不能总是去书房找他了,晚上他唯有翻她的牌子时方可侍寝,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相处了。
    离丫鬟们远了,顾景渊才停下脚步,“宝宝?怎么不高兴?”
    他的声音仍旧低沉而冷冽,可是每次喊她宝宝时,都说不出的温柔,阿黎鼻子莫名有些酸,她小猫儿般蹭到了他怀里。
    顾景渊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他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头发,道:“不习惯要搬到宫里?别怕,不管去哪儿,我都在,只是换个地方住而已,什么都不会变。”
    这样被他抱着,听着他耐心的安抚,阿黎心中稍定,她不想让他担心,便笑着扬起了脑袋,“我不是怕,我就是舍不得离开太子府。”
    顾景渊并未拆穿她,而是道:“走了也可以时不时回来看看,你什么时候想回来看了,我都陪着你。”
    阿黎嗯了一声,心中的不安也散去了很多。
    两人转了一圈,才回到寝室。
    小宝宝已经四个多月了,因为天气已经冷了起来,两人头上皆带着一顶毛茸茸的小帽子,瞧到阿黎,圆圆率先笑了起来,啊啊叫了一声,伸着小胳膊想让阿黎抱。
    小姑娘皮肤很白,鼻子小巧而挺直,小嘴巴也粉嫩嫩的,更漂亮的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乌黑似玛瑙,单是瞧着就让人觉得欢喜。
    阿黎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忍不住在她小脸上亲了,圆圆瞬间笑了起来,明明才四个月大,却已经是个小美人了,瞧到她甜美的笑,丫鬟们都有些招架不住,也想亲亲她的小脸。
    因着顾景渊也在,她们自然没胆子,帮着收拾了一下小宝宝们的衣服,就识趣地退了下去。太子与太子妃都在时,是轮不到他们抱宝宝的。
    顾景渊则伸手将安安抱了起来,安安被抱起来后乖巧地靠在了他身上,他像极了顾景渊,不仅相貌极像,连喜好也像了个十成,别看他总是很安静,脾气却很大。
    小家伙前两天晚上才刚发了脾气,不知道是不是还不饿奶娘就喂他喝奶的缘故,刚开始还只是将小脑袋往外转,见她还在哄,直接使劲儿蹬腿,别看他年龄小,劲儿却不小,若非奶娘反应快,及时抱紧了他,说不得就将他摔到了地上。
    这两天干脆连奶娘的奶都不喝了,只喝阿黎的,现在被顾景渊抱着,他的眼睛还在寻找阿黎,瞧到后就朝阿黎伸了伸小胳膊,圆圆每次伸手前都会啊啊叫两声,先吸引一下母妃的注意力。
    他却安静得很,既不爱啊啊叫,也不爱哇哇地哭,阿黎正在哄圆圆自然没瞧到他,小家伙神情便有些小小的不高兴,顾景渊啧了一声,对阿黎道:“你儿子不高兴了。”
    比起臭小子,顾景渊自然是更喜欢圆圆,小姑娘不仅长得像阿黎,还十分爱笑,一天笑的次数,比安安四个月都多。
    阿黎这才瞧到安安,阿黎自然不偏心,因为晚上带圆圆的次数比较多,她面对安安时还格外容易心软,见状便哄道:“圆圆给父王抱好不好呀?母妃抱抱哥哥。”
    四个月的孩子,其实听不懂什么,顾景渊将安安放在了床上,朝圆圆伸了下手,小姑娘也喜欢父王,她也伸出了小手,笑着扑到了顾景渊怀里。
    阿黎亲了一下她的小脸,夸了句圆圆真乖,才将安安抱了起来,安安被抱起来后,伸手搂住了阿黎的脖子。
    他也听到了圆圆软糯的笑声,看了一眼,就安静地扭过了头,小脸埋在了阿黎怀里。
    阿黎与顾景渊抱着两个宝宝上了马车。
    很快便到了皇宫,清楚他们今日就正式入宫了,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后了,他们刚下马车,小宫女便来传了话,说太后娘娘让他们直接去慈宁宫,午饭在慈宁宫用。
    清楚太后定然是想见小宝宝了,两人自然没有意见,怕外面风大,刮到宝宝,他们是乘坐轿子入的宫,一直到慈宁宫前,内侍才放下轿子。
    两个小宝宝是头一次入宫,自打下了轿子,圆圆就一直睁着双乌黑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太后听到动静就站了起来,秦嬷嬷的事对太后打击挺大,她整个人都老了几岁,前段时间还总是失眠,为了让她高兴些,顾景渊将她接到太子府住了一个月,她也才回宫没几天,安安与圆圆还记得她。
    一瞧到她,圆圆就兴奋地挥了挥小手,太后眼睛都有些泛红,“哎呦,圆圆宝贝还记得哀家呀,快让哀家抱抱。”
    说着就将圆圆抱到了怀里。
    安安坐在阿黎怀里没有动,眼睛却一直看着两人,见两个小宝贝丝毫不认生,太后高兴坏了,陪他们玩了一会儿。
    小孩子精力有限,玩了一上午,便有些犯困了,因着还没用午饭,太后就让奶娘将他们抱进了寝室内。
    到了午饭的时间,皇上也来了慈宁宫,阿黎连忙行了礼,顾景渊也简单一拜,皇上摆了摆手,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快入座吧。”
    顾景渊伸手将阿黎拉了起来,私下,顾景渊仍旧不怎么跟他说话,清楚他心底有疙瘩,阿黎也没劝过他,只不过为了不让气氛尴尬,皇上问起宝宝的事时,她不仅一一答了,还道:“上次父皇去府里探望完他们离开时,两个小家伙还闹了一会儿,等他们醒了若是看到父王肯定高兴。”
    尽管清楚阿黎话中有水分,皇上还是很高兴,率先去寝宫看了看他们,望着安安那张几乎与太子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脸,皇上神情又有些恍惚,又想起了太子小时候的事,他坐了很久才出来,出来时情绪也有些低落。
    清楚他必定是想起了皇后,众人都当做没看到。
    用过饭,皇上才道:“宫里的妃嫔家人尚在的,朕已经让她们回府颐养天年了,没有亲人的,只有三位,让她们统一住在了景阳宫,几位公主也只剩五公主没出嫁,左右没剩几个月就出嫁了,她如今就先住在宫里吧。”
    顾景渊自然没有意见。
    五公主已经与温泽清定了亲,年后完婚,就算她没定亲,一辈子不想嫁人,顾景渊也不可能赶她出宫,说起来,阿黎与五公主关系还算不错,乍一入宫肯定会不习惯,刚开始他又有些忙,顾景渊自然希望五公主能多陪陪她。
    等两个宝宝睡醒后,他们才离开慈宁宫,因着十日后是封后典礼,皇上已经命人将坤宁宫收拾了一番,以后阿黎是要入住坤宁宫的,顾景渊则带着他们先去了坤宁宫。他小时候是在坤宁宫长大的,再次来到此处,心中颇多感慨。
    两人先带着宝宝们跟皇后说了会儿话,随后才去歇息。
    第二天,天不亮阿黎便醒了,今日是太子登基的日子,还要祭天,自然再关键不过,阿黎睡醒后,便将顾景渊喊了起来。
    他伸手又将阿黎往怀里搂了搂,看了一下时辰,“还早呢。”
    阿黎却不许他再睡了,“昨个让你试龙袍,你不愿意试,今天总归是要早起些才行。”
    顾景渊不想听她念叨堵住了她的唇,阿黎呜呜挣扎了几下,却哪里是他的对手,最终也没能早起,外面有人催时他都没管,亲够了,顾景渊才坐起来。登基是大事,不仅要大赦天下,还要接受百官的朝拜,祭告宗庙、社稷等,自然轻忽不得。
    阿黎亲自伺候他穿上了龙袍,又叮嘱他吃了些东西,水却没敢让他多喝。
    天逐渐亮起来时,吉时很快就到了,登基典礼正式开始后,阿黎就听到了乐手们演奏的声音,顾景渊则由内侍扶着,一步步登上了皇位。
    这一天对许多人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一天,顾景渊心中却没有过多波澜,他甚至还因为繁琐的礼仪有些烦躁,怕宝宝因来到陌生的环境醒来后见不到他会闹腾,也怕阿黎心中仍旧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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