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眼睛都瞪圆了,我好怕啊,白沥接着。”
    名白沥的少年仗着身高,把书高高举起,兴头上来了,口不择言道:“哈哈哈,这小杂种还挺逗的啊,都没吭过声……”
    话还没说完,沈韬凶狠的瞪着眼,猛的用头向少年的胸腹撞去,白沥当即撞得提不上气来,手里的书一扔,就和小孩扭打起来。
    让人惊讶的是,五大三粗的白沥居然还不够瘦小的沈韬来一招,便摔倒在地,沈韬一手掐着他脖子,边握成拳的往下揍,漆黑的眼珠里写满凶狠暴戾。
    在场的学子从小就被捧着护着,猛的瞧见这种场面,都吓得愣在原地,要不是夫子和护院赶到,齐齐拉开沈韬,白沥怕是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最后,夫子带人抬着白沥找大夫,几名护院则押着沈韬去找老爷,余下的人生怕惹祸上身,都散了。书童才松下戒备,后怕的对着满眼震惊的白斌道,“刚刚也太可怕了,要是护院晚到片刻,沥少爷怕是连命都赔进去了。啧啧,现在撞老爷跟上,怕是凶多吉少啊,谁不知道老爷最讨厌舞刀弄枪的莽夫了。“
    书童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白斌则充耳不闻,眼睛盯着地上被踩脏了的书,正是沈韬被抢走的那本。白斌捡了起来,书上行文被朱砂笔在底下划了一道又一道的横线,其中一句【君金采而玉相】被人明显的圈了出来。
    余光睹见书童已收拾好东西,他迅速的把书收入怀中。书童过来喃喃道,“小少爷,你可千万别和他扯上关系了,小的知道你喜欢看人比武,但要是让老爷知道,咱一院子的下人都要被罚,上回玲丫头......”
    白斌点头,快步往前离开,小书童边抱着书册边追着人喋喋不休,却没看见前头少年眼底布满兴奋。
    事后,带头惹祸的白沥没有受罚,还安生的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有余。反观沈韬就没那么好运了,白沥的母亲出了名的泼辣,又有母族撑腰,一听儿子出事便找人去沈韬母亲院里大闹一场,要不是白老爷顾忌亲伦担下他们母子,指不定还会更惨一些。但白霖还是被激得病倒在床,沈韬被罚下闭门思过三个月。
    白斌知道这不公平,但也没有人能反驳。他拿着书,走到沈韬所在的院中,还没走近就听见了一阵极响的咳嗽声和时断时有的读书声。
    近了才见沈韬拿着另一本书念读,‘......千里,惟民所止。......蛮黄鸟,止于......“所有深奥晦涩的字他都跳开没念,难怪断断续续的,而霖姑姑则边咳嗽边指正读法,可一旦到解译含义,她到底只是妇道人家,也无法正确的指导沈韬。
    不过辅导短短一个时辰,白霖已经体弱得累昏睡下,沈韬放开手里的书,才发现,白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小孩好像比之前白了一点,眼睛却是一如之前的黝黑明亮,他微张着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斌。
    自从被罚闭门思过之后,再也没有人来过这个小院了,就连小厮都是把饭菜放到门口,嫌送进来晦气,白斌堂堂白家嫡子,怎么会亲自过来?
    看见沈韬这副呆萌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与那天他凶狠打人的模样渐渐远去,反而透着一股可怜巴巴的味道,像极了一直躲在墙角阴暗角落的小兽,生怕招了注视。
    “你的书忘记拿了,我给你送过来。”
    沈韬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就接过书后不再多言。
    往日只要白斌带起话头,就肯定有人接着他的话来说,像沈韬这种一天吭不出三句话的怪小孩,他还真没见过。
    白斌佯装不介意的,指着他书上划下的一道道横线问起,“这些横线是什么意思?夫子没让我们划吧?”
    “是……”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是我不认识意思……就记起来……等回来问……”
    “哈哈哈,你怎么像个小姑娘一样,一句话都能断成三折的,你认识彭侍卫吗?你可不要被他碰见了,他最不喜欢见男人像个娘们儿扭扭捏捏的,他会教训你的。”
    “彭侍卫……?”
    “他是白府的总护院,武功可厉害了,我最喜欢看他比武,但是他好像也没你厉害,你那天可是一招就把白沥撂倒了!”
    少年神采飞扬的说起那天沈韬的英勇事迹,眼睛明亮得像在发光。
    即使谈论的人就是自己,沈韬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白斌是唯一一个见过自己暴怒,还敢靠近自己的人。沈韬觉得自己的脸上一定很烫,就连呼吸都带着热气,但他难得的不想移开视线,便一眨不眨的望着白斌,眸光专注睟明。
    “可我爹不喜欢我练武,也不让别人教……”白斌说罢,额有些意兴阑珊。
    沈韬欲言又止的看着他,似乎很是犹豫。白斌望着书上的横线,突然高兴道:“要不你教我练武吧?我教你识字断句。”
    见沈韬微不可查的点头,白斌高兴得笑弯了眼,他一把捉住沈韬的手,跟他击掌确定。清脆的掌声响起,腼腆的小孩和爽朗的少年双视而笑。
    “虽然你教我练武,但我也教了你,所以别指望我喊你师父啊,你要叫我哥!你就是我弟来着!”少年似乎也觉得小孩呆呆的,太好哄了,他迅速的转移话题道,“那天为什么你突然生气了,还一招就撂倒白沥。”
    因为他喊我小杂种,所有嘲笑给他的人,他都会打回去,打得他们不敢再喊,自然也就明白哪里打人最疼,哪里会让人没有还手之力。但这些不堪的过往,不能告诉自己的新哥哥,他不适合听。
    沈韬小声说着:“和别人打多了,就会了。”
    白斌意外的看着瘦弱的小孩,他黑沉的瞳仁里没有亮光,却印着自己的身影,清晰得像是唯一的光。白斌觉得心上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他用力的揉了一把小孩的头,忍不住在心里念道,真是笨——弟弟。
    此后,每天的午休,就是白斌偷跑过来的时间。白斌会过来教他念书,在他的书上写下注解,沈韬不是个会教人武艺的,但他觉得这种事打多了,本能就会了,天天把白斌往死里揍,又在打完后,一脸都是我太没有分寸的小心赔罪讨好。
    “沈韬,你太狡猾了,每次都在背后偷袭!”白斌揉着磕疼的手肘,气得直哼。
    之前蜡黄瘦弱的小孩五官渐渐长开了,和温润清越的白斌不同,沈韬的眼眸一如既往的黑沉,当他不笑的看着你时,能直看得人心里发毛。但他一笑起来,就像一个爱极了恶作剧的小孩,就想引起你的注意。
    “明明是你没有自觉……”沈韬小声吐槽着。
    少年用手臂一把禁锢着小孩的脖子,一只手恶狠狠的掐着他脸上的软肉,左右拉扯道,“你说什么!”
    “没……没有,背后都是习武人弱点,哥哥你肯定是太相信我了,才没有防备的。”小孩被掐的脸颊生红,胡乱回答道。
    “那是当然!平时我后面可是不准人站着的,就防着像小书里头的大侠般,被人在后面阴了。但千防万防,就是没有心防备你!”少年被小孩不出三招便撂倒在地,脸上挂不住,便硬着嘴解释着。
    “真的吗”小孩目中闪过奇异的光芒,转头信任激动的看着白斌。
    白斌被小孩黑沉明亮的眼眸近距离注视,耳尖都微微泛红了,他掐着小孩脸颊的软肉,手像是被烫着般甩开,白斌佯装坚定道,“那当然!不信你自己多留意,你看谁和我走得近的,不就只有你一个!”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沈韬已经在白府呆满了一年,他与他的娘亲就像被遗忘了一样,除了日常的起居饮食,再没有人关注他,甚至连书斋都不让他去了。
    偏生白霖体弱,常年卧病在床,只知道沈韬的学业越来越出色,书念得越来越顺,再加上每日都外出。也就当是孩子还顺利、低调安生的在白府里读书,只有自己是因为当年的事,不受人待见,才没有人过来走动而已。
    “沈韬!”
    “哥……”
    好歹白府再苛刻,该有的粗茶淡饭也少不了沈韬的,曾经营养不良的豆芽菜身板,也渐渐拔高起来,五官长开后,竟与白斌有四五分相像。
    但沈韬的五官源于白霖,看着总带些雌雄莫辨的青涩稚气。
    此刻,沈韬皱着眉,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啊?你眉头都皱成川字了?”白斌站在沈韬面前,逆着光,看不清楚模样,但光影下的轮廓极为柔和。
    “我刚刚去库房拿银炭,看见彭侍卫了......”沈韬隐下后面的话,彭侍卫体型高大,似乎还喝了点酒,整个人醉醺醺的,当时有名小厮和他起了冲突,他一言不发就抽刀干架,差点没把人吓死,后来不知道那小厮说了什么,彭侍卫怒笑着把人带走了教训。沈韬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人会不会太狂妄,但是白斌好像很欣赏彭侍卫?
    白斌知道这件事。库房的小厮贪墨,常常克扣沈韬院里的物料,他不能明着帮沈韬去要,所以暗地里他让彭侍卫借着酒疯作由头,把人好好教训一顿。小厮有错在先,量他也不敢报上去讨回公道。白斌看着面前懵懂的小孩,唇角一弯,掐着小孩腮边的软肉恨铁不成钢道,“还不是为了你这小鬼,之前打人的血性去哪里了,像只软包子似的,要不是你娘冷的又病重了,你都不敢去库房拿例份吧?”
    “哥哥,疼......”
    “多学一下人家彭侍卫,要不然就告诉我,受气包。”白斌捏着小孩脸上的软肉,见它从白嫩捏成了粉红,小孩都只是可怜兮兮的喊疼,丝毫不敢硬扯自己的手下来,顿时觉得着孩子笨得要命,只有有人对他好一点,就不管什么苦难都受着。
    他松开了手,温热的手心揉着小孩软软绵绵的腮边。这种感觉......好像还是不错的。
    “哥你真好,你是除了娘亲外,对我最好的人了。你有事也告诉我,我也不会让你受气啊!”
    不知道是不是揉久了,小孩的脸颊有点发烫微红,像涂了胭脂一般。白斌收回了手,心上似乎也跟着微微发烫。
    他思忖,应该不是这种感觉挺不错,而是,养这个小孩......真的很不错。
    沈韬入府三年后,夜里,白斌从沈韬的院中离开,他想着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沈韬的生辰了,但他问起沈韬有什么想要的时候,没想到他只要自己挂在房间的那幅寒梅图就行,真不知道该说小孩什么好。
    算了,除了寒梅图,他另外再给小孩备点东西吧?衣服肯定是要的,他又长高了,衣裤都短得露出手脚腕子来。还有,小孩在长身体,要多带他出去吃点好的,上次吃的那家店就很不错,小孩吃了三碗,但绝不能再让他喝酒了,一喝酒就醉,非要自己背回来。他还要给小孩备一点书。还有,白霖姑姑之前喝的药也不管用了,要换......
    白斌越想越多,但最后又懊恼起来,毕竟他生辰那天,正好撞上殿试,现在父亲更是无时无刻不找人监督自己读书,他有心带小孩出去,也怕被父亲发现了,害小孩受累。
    但想起沈韬开心得涨红的脸,又回到了思索该带他去哪里玩才好,想着想着,唇角扬起了一抹浅笑,眼中充满期待。
    “去哪里了?”威严的声音突然而至,白斌一愣,才看到父亲居然到了自己的房中,正检查着自己最近写的功课。
    白斌皱眉,恭敬的喊了一声,“爹。”
    来人正是白斌的爹白政,现已荣升为右相,威严无匹,“我不是说了不能再去那边了吗?还是你想我像卖了那包庇你的玲丫鬟一样,把人赶出府你才会专心改过!”
    白政的语气极重,皆因白斌是他唯一的儿子,将来自是要子承父业,怎么能去舞刀弄枪,学坏了心思呢?只他知道白斌从小就喜欢武艺,所以他一直让人严加看管,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这眼皮子底下的。
    “爹,我只是......”
    “当年白霖与人私奔,害得我白家与纪家反目,失了纪家这一大助力,我就知道着她留不得,碍着血缘关系,我只能把她扔在西院自生自灭。要是早知道那野孩子会影响你,我就该由着白沥的娘亲处理他。”
    “不,是我自己要去的那边的,这事和沈韬无关!”
    白父怒极,他盯着已经长得比他高大的白斌,冷道:“白家在朝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你不想着给白家光宗耀祖,巩固白家地位,整天就做这种不着边的事,现在还敢顶撞我,真是反了!”白父手一挥,让身后的奴仆上前捉着白斌,“把少爷关起来,没有我吩咐,不准出房半步,请夫子过来授课直到殿试开始,直接送去考殿试。”
    白父离开后,奴仆果然封锁上所有窗门。白斌被关在了房中,就是吃喝拉撒,都有人跟着,压根打听不到沈韬那边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自己连累了。
    直到殿试开始的前一天,彭侍卫过来,亲自送了白斌入试场,白斌才得知沈韬和他娘亲一切安好,白父似乎没有怪罪到他们身上。白斌虽然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暗自猜测着可能是血亲羁绊在,让白父放过了沈韬和他娘亲。白斌这才送了一口气,也越发萌生了想要脱离掌控的念头。
    他去考场的时候,把答应了送沈韬的画带了出来,趁没有人发现,塞给了彭侍卫,让他转交沈韬,告诉他等他考完后,自己亲自去找他。
    彭侍卫应下,白斌转身进入考场,排队入内时见到了百里轩,白斌还心情极好的冲他点头示意。两人也是因为武学,因缘际会下认识。
    但因为政见原因,公开场合下甚少交谈。故而谁也不知道,右相嫡子居然与端亲王爷肆交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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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白右相今日在朝廷上弹劾太子生性残暴,草菅人命。这事要不要告诉白公子,让他回家劝着点白右相。”阿展看着毫不知情的白斌,纠结道。
    “白右相为人刚愎,就是白斌去说怕也不会听,加上我们本来就政见不合,被白右相知道了难保不会弄巧反拙。”百里轩负手而立,续道:“刚好茶盐道的案子查出来了,正是纪侯爷监察不力导致,本王明日便呈至圣上,免得他和太子联手打压白家,也算间接帮了白斌了。”
    翌日,侍卫却突然传来消息。纪侯爷一早便入宫面圣,说是纪侯爷查出白政逼死一母同胞的亲妹白霖,还有在朝中结党营私,污蔑太子等大罪。
    而当今圣上之所以能稳坐皇位,就是靠踏着兄弟的骨血上位。也不知道过后是开始怕了,还是怎么着。
    这事反而成了他的逆鳞,得知白右相逼死亲妹,居然偏向了太子那边。不单只赦免了太子,还重新重用让太子严查白府!即使后面百里轩极力进谏,也只是逼退了纪侯爷等人,白家在这场硝烟中迅速崩析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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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斌从考场出来时,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噩耗。沈韬的娘亲被白政赶出了白府,她在府外跪了一夜,第二天小厮开门,却发现白霖吊死在白府门前,沈韬不知所踪。白父逼死亲妹的消息传偏了京城,圣上下旨命太子严查白府,一时间,连普通的人情往来都成了最要命的证据。他回到府的那一刻,正正是白父愿以死自证清白,眼见白府家眷悉数被官兵带走的惨状。
    他是白政嫡子,自然也不能例外,同白家的人一起被关在牢中审问,耳边全是族人对沈韬母子的咒骂。
    白斌被关了十天,但来到狱中的只有百里轩一人,以协同审理为由。白斌这才知道,白家树大招风,就算没有白霖,家族旁支接打着白政的名号授受卖官,结党营私早已经是事实,白霖只不过是这里的导火线,一个点燃圣上怒火的契机罢了。
    最后,白政已死,所有罪名都推到他头上。科举结果一出,白斌成了史上唯一一个在狱中度过的状元郎。在百里轩的周旋下,功过相抵,白氏一族有罪的按律例处理,该流放抄家的流放抄家,而白斌将功补过,远去雁东任职。
    白斌再一次见到沈韬时,是在雁东城外。
    马贼突然而至,一来就手段狠辣的把人全部杀了,他出去迎战,与侍卫一起杀敌自救,却寡不敌众,被一刀砍在膝骨上,倒地不起。
    巨大的疼痛袭来时,他的视线很快就模糊了,依稀间,见到沈韬不要命的冲了过来。
    再次醒来,沈韬靠在他的床边,双腿不断传来巨疼,沈韬听见了白斌压抑下渐重的疼声,连忙拿着热好的汤药过来,小心翼翼的吹凉后递去。
    白斌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个月不见的沈韬,目光阴鸷黑沉。当年的豆芽菜小孩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离最后一次见到时,他好像晒黑了很多,但脸上那种雌雄莫辨的青涩感悉数褪去,渐渐长得轮廓分明,目光清明俊美。
    就在沈韬以为白斌不会再理他,甚至很可能让他滚时,白斌接过汤药,一言不发的全部喝下。这种不闻不问生硬场景,仿佛让两人一下子回到了最初见面的时候。沈韬惴惴不安,接过白斌一饮而尽的空碗,又给白斌的伤口换过一次药,确定他安妥后才支支吾吾道:“哥,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白斌黑沉的眼眸直视着他,里面的所有亮光都收了起来,冰冷而深沉。
    沈韬害怕白斌下一句就是赶他出去,连忙解释,“我娘亲不是想要报复白府才在门外上吊的!那天你被送去参加殿试后,伯父就派人来送我和我娘去乡下的庄子,娘亲说那些庄子老奴惯会折磨人,又不见伯父过来,觉得是旁人自作主张,才跪在白府外,想要见上伯父一面。但天黑了也不见白府有人出来,我怕娘亲饿了就去买吃的,可回来的时候娘亲就已经上吊自尽,有人看见了跑去报官,后来来的人很多,我被一个姓纪的官员带走。他们说是这个案子的主审官。”
    “虽然我没有亲眼所见,但我知道我娘不是那种会寻死的人!”沈韬涨红着脸,他急速的说道:“他们说会查明真相的,让我住在衙门里等。后来我才知道判决,我想去找你,但我没用,现在才找到。”
    白斌终于开口,他冷声道:“所以......判决上说,害死你娘的,是我父亲?”
    沈韬紧握着拳,他定定的看着白斌道,“不,不会的!虽然我不知道到是谁,但肯定不是我娘自杀,或者伯父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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