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由于爸爸争宠,双喜混乱了,理想又搁浅。
    直到他陪大人们去机场送回国过圣诞节的瓦隆大大,第一次看到了大飞机,小人彻底兴奋了,“爸爸我将来要当飞行员。”
    “嗯,这个爸爸支持。”回家还给双喜画了个卡通飞行员形象,“双喜,没有这种大眼镜,爸爸拿纸板给你做一个扣到帽子上怎么样?”
    咦?这个眼镜的形状跟一个东西好像,“我自己弄。”
    “你能弄个什么出来?”
    “不说。”
    幼儿园元旦联欢会前两天,大家聚到一起让两个小家伙提前给他们展示一下理想。
    双喜找出自己的帽子跟小军装,又匆匆跑到洗手间勾了个东西下来,装扮整齐。
    小石头先出场,围了个围巾,拖了个玩具小车车出来,形象跟胡同小市场卖鸡蛋大娘类似,“我的理想是当个卖袜子的。”
    大人们:“……”真崇高。”
    小石头打开小车车的顶盖,人家真有实物,小车里挤了一二三四……能有二十双袜子。
    大新子两口子瞪眼睛:“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你,我就说最近家里老丢袜子,你妈还说让我吃了,原来是让你小子偷偷给藏了起来。”
    大智跟何笑跟着乐,还是他家双喜老实。
    结果轮到双喜出来,脑门顶着他妈的胸罩出来……
    小石头逃过他爸的魔爪,赞叹:“你好像飞行员啊。”
    大智、何笑:“……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揍你。”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谢给我投营养液的小天使们,再次感谢金主大大们看文,谢谢!
    第91章 沪市
    小孩被抢走了道具表示不服, “爸爸你给我画的飞行员帽子上的眼镜就是这么大的。”
    “那也不能拿你妈的内衣当眼镜。”
    “可它们明明长得一样。”
    “哪一样了?让爸爸看看。诶?这两个罩杯确实像个大眼罩,儿子你真有才,要不爸爸给你改造一下下?”
    何笑的声音冷冷响起,打断了父子俩密谋, “眼罩?你长的是熊猫脸?能戴那么大的眼罩。”
    “熊猫自己长眼罩了,不用戴。”双喜认真指出妈妈的错误, 他是小动物专家,最有发言权。
    “媳妇, 咱儿子这样的图形感知能力你不骄傲吗?儿子就是专门为设计而生的, 小孩子的天赋不能忽视, 你贡献个胸罩出来投资下你儿子的未来绝对不亏。”
    “抽屉里有一堆海绵, 自己玩去。”见过玩泥巴的,还真没见过有人玩胸罩的,这俩真是够了。
    父子俩连夜设计了个飞行员帽子, 让双喜在幼儿园联欢会上赢得了小朋友投掷的最多的小红花, 换了朵大红花拿回家, 双喜小人喜得没边, 笑得见牙不见眼。见人就要给人设计帽子,海绵不让用, 又发现了样好东西,家里的鸡毛掸子遭了殃,被双喜薅得就剩一根棍,所有人的帽子都被他插了几根鸡毛。
    姥爷跟爸爸受到了格外优待,鸡毛掸子最上头大公鸡的尾羽全都给了他俩, 一圈鸡毛插下来,他姥爷跟他爸就跟印第安人酋长似的,大鸡毛黑里泛金色,两人一出场特别拉风,就差围个披风。家人极为克制地表扬了一下,不敢表扬大了,夸得太凶某双罪恶的小手就要伸向姥姥家的鸡毛掸子,一年到头攒点鸡毛也不容易,小祖宗你可轻点霍霍,剩这点还得留给你们扎鸡毛毽子。
    双喜开了个好头,年底家中捷报频传。首先大智公司的大剧院设计方案摘得了国内建筑设计的最高奖,这可是设计界同仁做梦都想得到的一个奖项,公司战友们很疯狂,大智却很冷静,他们能得这个大奖靠的是他穿越者的后世经验跟瓦隆的国际视野。拿这次得奖的设计来说,他们把中国传统丝绸中万字纹跟回字纹结合西方的设计理念,古今中外融合出的效果有种极简的古韵,得奖虽然实至名归,但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用后世的流行语激励大家,“不忘初心,莫问前程”。
    大智自己得再多的奖项都没有老婆的画被美术馆收藏让他激动高兴。不枉他一翻筹谋,当然也是老婆的画足够好,被美术馆收藏就相当于正式得到业内的认可,何笑走出了成名的第一步。
    何笑虽然心里也极为高兴,面上还跟平常一样,好不容易摆脱学校里老师同学的恭维,回了家还有大小两个男人爱的拥抱,小的抱大腿,大的搂肩膀。
    双喜仰着小脸与有荣焉:“妈妈,你好厉害,爸爸说你将来的画还会被最厉害的葫芦宫收藏。”
    “葫芦宫?”
    双喜眨眨眼:“对呀,葫芦娃的葫芦宫。”他最喜欢看葫芦娃了。
    “什么葫芦宫?就没忘你的葫芦兄弟,那叫卢浮宫,是全世界最著名的艺术殿堂,等你妈的作品被那里收藏,咱爷俩什么都不用干,就等着跟你妈吃香的喝辣的。”老婆的大腿要及时抱上。
    “亏你也算半个搞艺术的,卢浮宫那是历史博物馆,我的作品要是真有进去的一天估计得等到7891年,你俩要想跟着占便宜就慢慢活。”
    “……那你还是先抱我这条金大腿。寒假有安排吗?临|幸下沪市的私宅怎么样?”
    “听你的。”正好带儿子出去见见世面。
    大智这次的沪市之行不是专门去玩的,下半年跟瓦隆参与了沪市城市博物馆的设计招标,这次是专门为参加招标会而去的,另外还要把许群带上,已经87年了,离证券市场化改革的日期越来越近,这次让许群跟过去好好熟悉下沪市的金融操作流程,九十年代储备土地的资金能攒多少这可是关键一步。
    一月十号等何笑彻底放了假,安置好家里,一家三口还有同行的许群跟大新子父子登上了开往沪市的火车。双喜跟小石头都是第一次坐火车,稀奇得不得了,这摸摸那摸摸,进来个列车乘务员都能让他俩仰头看半天,等下了火车,走在沪市的大街上小哥俩眼睛更是不够用,小嘴里不时发出惊呼,看得大人们直乐,小孩子还是应该多带出来见见新鲜事物,对他们以后的成长有助益。
    迫不及待地来到大智去年夏天购置的宅子,比利时商人始建的三层的小洋楼,后来被沪上的资本家买去,几经辗转最后到了大智手里。拜托在苏省干完活的舒师傅帮忙整修了一下,现在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建筑,人字顶、红色外观、外探弧形小阳台,大家一眼就喜欢上了。
    内里的装饰在那个特殊年代被幸运地保存下来,木制的楼梯、地板跟墙围配了简单的几样家具,跟外观一样,有种岁月沉淀的朴拙之美。两个在四合院里长大的小娃娃,门一开就冲了进去,楼上楼下挨个屋转悠,每打开一扇门就哇哇惊叹出声。
    大新子问道:“智哥,这房子应该不便宜?”
    “我跟你嫂子攒了这些年的钱去了一大半,沪市三十年代的时候地价就快是燕京的十倍了,能便宜才怪。”
    许群点头:“当年鲁迅先生应该也算高收入人群,依然买不起房只能租房住。”
    “你们哥几个手里钱应该也不少,要是有这个意向,趁这次机会多转转,这种房源向来稀缺,将来有钱也买不到。”
    “哥,我们就是盖房子的,为什么你还那么热衷买房子,也不买辆车开开?”大新子对大智囤房行为表示不解。
    “群子,你给你新子哥解释解释,亏他还是学经济的。”
    “从长远的理财角度看,房子是固定资产投资,车子是消耗品,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说谁傻子呢,咱这就一个精的,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能告诉你们我是过来人吗?“想像我这么博学吗?”
    “想。”
    “看《新闻联播》。”
    “……”
    要说商业的发达程度,现在的沪市当仁不让要数第一,进了沪市第一食品商店,双喜跟小石头立即嘴饱眼不饱起来。
    双喜在爸爸怀里转转眼珠,贴着大智耳边说:“爸爸,姥爷说陈醋出了山西就不是那个味了。”
    大智都惊了,连这种话这小家伙都能记住并拿来用,小子上了两天幼儿园真是出息了,“是吗?那什么东西出了沪市就没味了?”
    双喜回答得不假思索:“大白兔。”臭小孩为了吃块糖也够九曲十八弯的。
    双喜跟小石头真是太喜欢沪市了,有让他们爬上爬下的大楼梯,能探险的屋子,最关键是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大智他们一早去火车站接来送加急材料的孟白羽跟胡文兵,何笑带两个孩子去附近小店吃生煎包,做生煎的老师傅手艺精湛,发酵好的面团填上加了肉皮冻的精肉馅,迅速团成一个小巧玲珑的生煎小馒头,熟油煎熟后撒上香葱芝麻,小石头这个大胃王能连吃六个,外加一碗牛肉粉丝汤。
    今天来得有点早,店里暂时没人,师傅的下一锅生煎还在包,两个小娃娃站在锅边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师傅的一举一动,看得老师傅笑眯眯。
    店里这时进来了两个年轻女人,双喜也不看包生煎了,悄悄走到何笑身边,“妈妈,小赤佬是什么意思啊?”
    何笑吓了一跳:“你在哪听来的这句话?”
    双喜小手指了指那个两个女人,“昨天我站在墙头看小啾啾吃蟹壳黄渣渣,她们指着我说的。”
    隔壁也是个西式小楼,因为历史原因,现在是好多住户合住,这俩女的打扮精致时髦,衣服也穿的一样,都是红高跟鞋配浅黄大衣,进来之后眼神都不屑往他们这桌扫上一眼,骂小孩的事确实能干出来。
    “这句话大部分情况下都不是一句好话,把它忘了。”
    双喜是个冰雪聪明的小孩,明白了妈妈的意思,“妈妈,她们心灵一点也不美。”
    老师傅的生煎刚出锅,大智他们接了人也赶了过来,小店不大,屋里挤挤擦擦立时坐满了,他们人多,都是能吃的,把一锅生煎都包圆了,那俩女的不高兴,凭什么她们来得早还要接着等,老师傅跟她们客气地解释,何笑一进屋就已经定了一锅,她们只能作罢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何笑她们一句也听不懂,只有老师傅略皱了眉头。
    孟白羽跟王峰火车上没吃好,早就饿得不行,白白胖胖的生煎馒头看起来好有食欲,孟白羽夹起来囫囵个就吞了,其余人发现已经晚了。
    王峰没像孟白羽那么生猛,可一嘴咬下去,汤水直接喷到了跟他相对的其中一个女的脸上。
    被烫得跳了起来的孟白羽直接撞翻了他后桌的调料碟,红红的辣椒油跟黑黑的陈醋全洒在了没被喷的那个女人的黄大衣上。
    “啊!”高分贝的叫声让两个小娃捂住了耳朵。
    双喜首先想到了大闸蟹,食物真的可以成为武器。
    第92章 小演员
    双喜他爸大智还不知道这俩女的骂过他儿子, 这会他首先想到的是他们真是走哪打哪,凡是他们去过的地方基本都要留下“在此一战”,想要好好的“到此一游”怎么那么难?还有他和周围的朋友确实被圆形的东西诅咒了,从撒尿牛丸开始,什么鹌鹑蛋、算盘珠子、灯泡,现在连圆滚滚的生煎包也来凑热闹,以后凡是碰见圆形物品一定要提前高能预警。
    那俩女的惊叫完,上前抓住孟白羽跟王峰的胳膊, 连珠炮似的密集轰炸, 语速快得让人跟不上溜, 她们的意思总结起来其实就俩字,赔钱。
    可怜的孟白羽食道都要被烫熟,终于能说话, 甩开胳膊上的爪子, 大眼皮懒得掀, 你那件破衣服值几个钱, 问大智:“医院在哪?”
    “至于吗你, 不说全国, 光沪市一年被生煎烫着的都海了去了, 就你精贵。”
    “看你成天活不起的样,原来你也怕死啊。”
    孟白羽被一通怼,很冤枉,“摇滚是我的生命。”嗓子比命重要。
    大智笑他:“烫成烟嗓才好呢,起码你们那破乐队还能有个特色。”
    那俩闹事的女的被忘在一边, 被这伙人不当回事的态度气死了,死扣住孟白羽胳膊再次尖叫出声:“侬知不知道,唔这件大衣在百货商店花了三百块买的,被侬全毁了,侬要怎么赔?”
    细细地嗓音把周围路过的人都招了过来,小店门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这种污渍费点事其实也能处理掉,他们掏点清洗费也不是不行,但是这俩女的就是让人看不顺眼,何笑不想让她们轻易占便宜:“这件黄大衣被红的、黑的这么一泼,有点波洛克抽象表现主义的味道,我说你也别洗了,直接就这么穿,比原先单调的光板时髦多了,跟你这双红鞋更搭。”
    那女的气得跳脚,冲着何笑就去了,“侬去过南京路的大商场吗?侬个江北过来的知道什么是时髦?侬……”
    真是长见识,竟然遇到地域歧视,大人们还没怎么样,双喜不高兴了,越到妈妈身前,伸直小胳膊,勇当保护“老母鸡”的“小鹰”:“不许你说我妈妈,你是个坏女人,你昨天还说我是小赤佬。”
    竟然还骂过他儿子,大智不让了:“我们碰洒了调料,还有烫了你的同伴确实不对,照理应该道歉,但你们骂我儿子那道歉就抵消了,别不承认,我们孩子从不说谎,要说赔偿吗……”
    看了看她身上的化纤混纺廉价货,还好意思说三百买的,算了,不跟她们一般见识,“我给你几条去污妙招,白糖是酱油渍的克星,牙膏去辣椒油,这里是十块钱,足够你买这两样东西,剩下的给你同伴买管凡士林。”
    “你……”那女的不满意。
    “别你了,想讹多少?”大新子不耐烦。
    连许群这个面瓜都受不了这俩歪缠不清的:“东北有句俗语专门形容你这样的,‘苞米面肚子,的确良裤子’。”
    被踩倒痛脚,那俩女的速速败退,大家坐下继续吃早饭,刚吃完两只生煎包,身后响起轻咳,还有完没完,难道后悔了嫌钱少?不是那俩女的,这回换成一戴大眼镜的男的,“有事?”大新子开口问。
    “冒昧打扰你们吃早餐,可我这边时间紧迫,实在等不及,你们边吃边听我说。”
    那你可真够急的。
    “我在电影制片厂负责选角,刚刚我听你们孩子开口说话,普通话发音很标准,而且两个孩子很有灵气,有没有兴趣去试个镜?”怕他们不信,那人还从中山装上兜掏出工作证。
    吵个架竟然还招了个星探?真是奇了。原来电影厂正在拍的一部电影有个重要的参演小演员因为肺炎住院没法演了,这部电影是原声拍摄,想找普通话好的小孩替换一时又不好找,电影想在年前杀青,找小演员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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