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尘清冷的面容上皆是对这个小女人的无奈与疼惜,幽蓝深沉已看不见清亮的光点,他为她迷醉的已经不再像那个表面上世事皆不过问不留心的赫连尘。
    唇压上她的,那一方柔软是他多爱的,又多不舍的,只想沉溺,却仍存理智,眨眼的时间,他一笑,笑得极其惑人,手背在脑后,他在柳月身旁同一个姿势,面朝着粉白的床幔躺了下来。
    手指绷直,柳月只觉得一片电光火石之后,她的脑袋里空留了无垠的漆黑,黑得让她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的动作了,指腹触上柔唇,仿佛还能感受到赫连尘唇瓣上所留下的余温,话说她又被那王八蛋占了便宜对吧。
    手被他握进手心,他亦是一个冷清的人,对任何人都是面无表情,漠不关心的,也仅仅是对她上了心,仅仅想为她把这么多年千辛万苦积攒出来的暖意,全部捧在手心上奉给她。
    柳月,叫这个名字的女人,令向来沉稳的他差点因为寻不到她而失了心智,亲自前往柳府不成又派人去魏城中探访,最后得来的消息却是她冒着大雪去秋心湖赴风尘的约去了。
    那一刹,他真的有想把柳月带回来彻彻底底的占有而后永永远远的锁在身边的冲动,不顾暗卫的劝阻,他只身一人出了城,全然不管那些计划阴谋,他脑子里就有一个信念——找到柳月。
    当他终于在纷飞的大雪里看见那顶小轿时,手松了紧,紧了松,暗暗的他希望那轿子里的景象莫中了他的猜测,可是一打开轿帘,那个场景就像一根长刺深深的穿过血肉肋骨扎进了他的心里,痛得他连说话都觉得艰难异常。
    他其实很想问问她:“你真的那么爱那个男人吗,甚至不惜对我视而不见,也要同他大雪中私会!”
    他想杀了那个靠在她肩上的风尘,但最终没有那么做,因为,她若很爱很爱他,她会很痛苦。
    在大雪里奔走了许久,赫连尘早已因真气消耗太多而体力不支了,躺在柳月身边,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心稍稍的安定了下来,如迷茫在沧海中的一叶扁舟看见了远处归家指引的灯塔。
    长睫微微的颤动着像蝴蝶的翅膀在挣脱不安的枷锁,他的耳边又响起柳月方才说的那句话:“赫连尘,我若说,我对那人无情无心,你信么?”
    信么?他可以选择相信她吗?呵,她不知道的是,他早在许久之前就把她当做这时间最信赖的人了,没有之一啊,所以,这一次,她这么说,他便信了,彻底的打消了将柳月永远禁锢在这宅子里的想法,若是让她的心在他这里,这辈子即使不用画地为牢,她也是他的。
    赫连尘呼吸均匀,因为太过疲乏,安稳的睡了过去。
    柳月戳了他的手肘好几下,他也没有动静,只得眼睛睁得圆圆的望着床幔无可奈何的放弃了。这家伙非要逞什么强,现在这样儿百分之百是因他全靠武功游走,不累才怪。她哼哧了一下,手还被赫连尘握着,唇瓣喃喃的孱动出两字:“傻瓜。”
    他竟相信她了,宁可不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只听着她不像解释的解释,便对她死心塌地,回握着赫连尘,柳月苦笑了一下,她很清楚,清楚他带她来这宅子的用意,哼,差点儿她就能在这里常住了呢。
    风尘在被送往风右相府的中途醒了过来,环顾了四周都没有柳月的身影怅然若失之感涌上心头,唇扣在齿关被凌虐出猩红的血珠。
    她对他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她真的说放下就放下了么?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对他!说好的永不离弃,却狠心的把他一个人丢弃在过往的万丈深渊里,叫他抽脱不了。
    手握作拳,重重地捶在轿子的横木上,咚的一声,是他心碎的声音,同时也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式开始的声音。
    柳月,一切都是为你,我成魔成人皆是由你决定的!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再惘然仰天大笑,他一身的清浅深情化作了浓的化不开的戾气,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戾气再没了半分情半分爱,它要撕裂过往的一切,让那些风花雪月的日子都作永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只有疼及心,才能狠下心来。
    风尘要轿夫们停了下来,执意出了轿子,他的身体依旧没有恢复好,在已快到靴面的积雪中跌跌撞撞的走着,步履艰难。
    轿夫们见了,直捂嘴偷笑,想来风尘这情夫做的也是不易,身子骨不好还跑出来跟王妃相见,结果还被王爷抓了个现形,哎,往后的日子估计是不好混了吧。
    不过,那王妃是回眸一笑便倾国倾城的人物,问世间哪得这样一个人物啊,即便为她生死也是值得的啊这俗话不也说了么,英雄难过美人关。留下几声叹息在雪地里,而后在魏城里刮起了满城风雨——
    那些传于耳目的话题,多是直白的不加拐弯抹角,有的还给添油加醋染了一些颜色,入耳更是让人直叹,伤风败俗,有辱斯文。
    璃王妃与风大公子私通终不过一日就传的满城皆知,什么璃王妃在大雪天里和风大公子搂抱在一起、先前的怨侣相见干柴烈火、他们早已有染,只是王爷碍于面子,此次王妃估计是凶多吉少,可惜了这么一个令人神魂颠倒的美人儿了。
    多少人冒着风雪还在提酒感叹着这消息,调侃、感叹、鄙夷都成了闷进愁肠的酒,烧灼着脾胃,留一点温热。
    风尘在那酒馆的雅间里,所有一切的流言蜚语他都听的清清楚楚,所有一切不堪入耳的话都不及柳月的只言片语来的伤人,他知道他会和柳月遭到世人的唾骂。
    但他想的是,他会用全部力气护得柳月周全安然,以后在与她双栖双飞归隐一片只属于他们再无人打搅的山林,过着与世无争长相厮守的生活但他愿意放弃的所有,在柳月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今日他一个人承受着那些令他啼笑皆非的流言,心里更生出一种酸涩与讽刺。
    “呵,你做的这么成功,还喝什么闷酒,来来来,快陪本王一起喝两杯庆功酒,庆祝一下赫连尘那厮被你戴了那么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哈哈哈。”
    穆王爷听见小厮说城里已有了风声,便立刻惊喜万分的离开了那温柔乡,叫人准备轿子,不过一会儿功夫便来到了和风尘第一次见面的酒楼,一上楼梯进那雅间,他已忍不住心中的雀跃,和一口闷气终得了消遣的快感的道。
    一直不断给自己灌着酒水的风尘即使在穆王爷来了之后也没有停下,甚至没有起身问安,他做他棋子作他刀剑,不过都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势力去带回柳月罢了,也就是说,他也一直在利用穆王爷,现在,他正是肝肠寸断的时候,哪里还有空理他,听着他出口的那些话,心里更不是滋味,暗骂了一声:无耻小人。
    瞳孔一缩,他面上轻笑着装醉道:“呵呵,王爷那您快一同入座吧,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可好?”他脑子里清醒的很,想着那穆王爷匆匆忙忙刚听到风声便来寻他,一定不只是他所说的庆功那么简单,必还另有目的。
    “自然好,自然好,小顺还不快去让掌柜的把所有美食好酒都送过来,还有,今个儿,告诉他,这酒馆本王给包了。”穆王爷挥手命令道。
    那叫小顺的小厮连连道了声是,便忙不迭的下楼去通知掌柜的。
    眉目一转,穆王爷不动声色的抬起酒杯不拘小节的碰了一下风尘的酒杯,叮的一声脆响,他一笑抬头亦是一饮而尽,道:“本王听奴才们说,那柳月并未跟你,而是跟了赫连尘那厮,那她对你还有真心吗?”
    他倒不是真的关心风尘与柳月那档子让世人唾骂的情事,他关心的是,柳月是否对赫连尘无意,对他来说,这才是重点,天下最让男人难堪和愤怒的事莫过于自己所爱之人对自己无心,呵,他倒想看看那赫连尘的落魄样。
    风尘头也不抬,只道:“王爷,下官才是那失败者。”他低低的笑着而后竟越笑越大声,喉咙里溢出了疼痛的嘶哑,像一头受伤悲鸣的野兽一般。
    穆王爷听他这么直白的回答,也是自觉有些尴尬又失望,瞥过他一眼,又执起一杯酒兀自饮下,再问早不见了刚开始来时的喜悦与幸灾乐祸,只闷声问道:“那女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了,你要如何再做下一步?”
    如何再做下一步吗?风尘抬眼,眼中都是陡峭崚峋的险恶与无情,他道:“那要看王爷如何助在下一臂之力了”
    一觉睡醒,天色已深,赫连尘心一抖,往身旁看了一看,只见柳月抱着他的臂膀正睡的香甜,这才慢慢的放下了心,小心翼翼的侧着身子,手抚上那张小巧而精致的脸,瞳孔中溢满了无边的温柔与宠溺,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挂着一抹令人心醉的温柔的笑容。
    不想影响她睡觉,心里的爱怜却又令他对那嫣红的唇心驰神往,璃王爷在理性与感性的一番你死我活的较量下,感情的天平终还是偏向了感性。
    悄悄的他压着背,一点一点接近她,就在她身上的馨香与鼻息不过一隙之距的时候,柳月倏尔睁了眼睛,嘴角勾着坏坏的笑,反身在赫连尘没反应过来前就将他压在了身下,唇压上了他的,带了一丝的野蛮和强势。
    这是柳月第一次主动的施吻,难免让赫连尘怔了一下,待他清醒过来时,柳月的舌尖已经抵上了他的牙关,在他的惊愕间趁他不备搜刮着他口中的津甜,与他的一同缠绵的纠缠着
    呼吸急促着,柳月总算体会了一把脸红心跳的感觉,齿在赫连尘的唇畔上细细的轻啮着,酥麻在他的唇上像花一般朵朵的绽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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