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波格尔几乎要被他气死,咬牙道:“你到底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东西?我不会说的,圣殿还是尽快处死我吧。”

    “其实我也用不着在这里跟你耗时间,因为我们早就知道和你合作的人是谁了。”汉普顿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总算有了点久违的愉悦感,“现在拷问你,也只是报复你一下——谁让你把整个圣殿耍得团团转呢?还指控弗拉西斯杀人,演得不错,堕落之地也管戏剧教学?”

    “……你!”

    “子爵,我很好奇,信仰黑暗的阴沟老鼠喜欢什么样的戏剧?你能为我解答一下吗?”汉普顿揪着他的头发把他向前扯了扯,脸上带着笑容,手上的力度却大得像在拉惊马的缰绳,“我一直以为,红头发的老鼠只能演小丑,看来你不是只普通的老鼠啊。”

    恩波格尔被他扯得龇牙咧嘴,却没有还手的能力,只能向他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却被汉普顿用另一只手挡住了,遗憾之余只好鄙夷地笑了笑:“你不过也是个平民区出来的穷小子而已,以为自己是什么高贵人物吗?”

    “平民和阴沟老鼠始终还是不一样的,至少干净。”汉普顿将手上沾到的唾沫用力抹到他脸上,随手一推让他的脑袋撞上身后的石墙,脚下也没有闲着,一伸腿就把恩波格尔踹出老远,“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直到现在还是很没有自知之明。”

    这一下撞得不比刚才那一拳轻,恩波格尔觉得自己磕在墙上的后脑疼得都要碎了。他忿恨地抬头看了汉普顿一眼,突然大笑起来。

    “你不是也没有自知之明吗?”除了抹不掉的忿恨,他眼里满是鄙夷和怜悯,显然那一撞已经带走了他的理智,“说我是阴沟里的老鼠,但我至少自由,而你,不过是圣殿的一条狗而已!”

    汉普顿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把陷入癫狂的他打晕了。

    弗拉西斯是被莉莉安毛茸茸的小爪子拍醒的,小腹的疼痛在他醒过来后立刻席卷而来,莉莉安恰好坐在他的伤口上,见他醒来还舔了舔他的手,无辜地呼噜了一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皱着眉把莉莉安从自己身上抱了下来,没有了她的压迫,疼痛稍微减轻了些,他这才看清了自己小腹的伤口——有人替他止了血,原本流血不止的伤口已经被纱布包裹了起来,虽然还是疼痛钻心,却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是谁为他做的包扎?他环视一周,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于是忍着不适扶着墙站起来,想要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是间空屋,看起来像平民家庭的住处,但四处都积了灰,显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住过了,连他靠着的墙壁都有一层浮灰,把他已经被血染得脏兮兮的袍子弄得更脏了。

    为什么他会觉得熟悉?用脚轻轻推开蹭在他腿边撒娇的莉莉安,弗拉西斯扶着墙转过拐角,走进了一个看起来像厨房的房间,随即被地面掀起的一道暗门吸引了目光。

    ……原来是这里。他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个黑漆漆的地窖入口,明白了自己觉得这房子眼熟的原因。

    这是他和汉普顿发现安德玛幻蝶幼虫的那座房子,地窖入口是被汉普顿撬开的,暗门上还留有被匕首硬生生撬开留下的痕迹。下去以后,他们把幼虫用束缚魔法吊起来,然后从地窖里救走了莱因。

    把他带到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毕竟自从安德玛幻蝶被发现并转移到圣殿以后,这里一直只有一支小队看守,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看守力度松懈也不奇怪,被发现的危险也就越来越低。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他会被带到一个本就在圣殿势力掌控之中的地方呢。

    他蹲下身摸了摸地窖入口附近的地面,果然没有发现灰尘。莉莉安好奇地踱到他身边,嗅了嗅地窖里的味道,显然有些兴奋,却没有冲动地往下面跑,而是讨好地蹭了蹭弗拉西斯就势揉揉她的脑袋,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微笑。

    “你醒得比我想象中快,果然年轻人精力充足,恢复得也快。”

    “莫西祭司。”弗拉西斯回过头看向厨房门口,脸上笑意不减,“谢谢你为我包扎,救了我一命。”

    满头银发的老人站在门口,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表情却有些微妙。他盯着弗拉西斯小腹上渗出一点血色的纱布看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看来你早就猜到是我了,对吗?”

    “虽然很不愿意怀疑你,但确实是这样没错。”弗拉西斯站起身来,对上他的视线,“你留下的破绽很少,但是足够让人顺着摸到你身上——唯一困扰我的,是你这样做的原因。”

    莉莉安站在他们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往弗拉西斯腿边退了退,蓝眼睛望着莫西祭司,仰着头轻轻呼噜了一声。

    “她很喜欢你。”莫西祭司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在意,语气却有些微妙,“你看,连只相处了这么短时间的魔兽都这么喜欢你,真是让人羡慕的天赋。”

    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弗拉西斯微微蹙起眉头,看着对面的老人,没有作出应答。

    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是莫西祭司看起来远比他的实际年龄年轻,他比弗拉西斯的祖父还要大上二十岁,看起来却并不比他的祖父年长,精神也更好,在这样正面对视的情况下,弗拉西斯甚至能感受到他年轻时的俊美儒雅。不过,即使他掩饰得很好,表情上的异样仍然没有逃过弗拉西斯的眼睛。

    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莫西祭司笑了笑,自己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时,我觉得你和以前的我很像。”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空气中的某一点上,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复杂,“年轻,意气风发,想凭着自己的能力做出一番成绩……”

    弗拉西斯怔了怔,他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开始回忆往事,却也乐得看他这样继续下去——那样的话,至少莫西祭司暂时不会对他的生命造成威胁。

    他正想悄悄向旁边稍微移动一点距离,莫西祭司的眼珠却在这时动了动,视线落在他身上,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讽刺:“不过,像你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受尽宠爱的孩子,一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是怎么一步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肮脏的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没有存稿了,之后会写多少更多少,我尽量快点吧……反正也快完结了(。

    ☆、命运

    “我猜你应该已经看过了我的档案,”莫西祭司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有布兰登骑士长为你效劳,即使你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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