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
    警卫们都傻眼了,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五六个男人都没看住一个女人?
    司令的脸又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陆天恩也顾不得叫人抓艾阳了,他从小到大,除了小时候跟陆天赐打架,再没被人打过,而现在,他居然被人打了耳光?到底是谁打的?“来,来人,给我搜!”
    里面乱成一团,艾阳凭着耳力迅速找到了已经藏起来的两个队员,她带着他们直接抢了辆车,在陆天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扬长而去。
    ……
    陆天恩居然想留下自己的飞机?柏广立差点儿没气笑了,陆天恩真的是把他当成东郭先生了?“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这次你跟彭将军不但顺利完成了任务,还没伤一兵一卒,我真的是很欣慰,”
    说到这个,他有些怒其不争的瞪了柏广彬一眼,这个弟弟打仗没问题,但开飞机,上去就手忙脚乱,别说他了,彭建志都不敢把飞机交到他手里,这以后执行任务,他顶多也就是居中指挥了,冲锋陷阵的事,只能拜托给艾阳了,“李大校,以后飞行大队就交给你了。”
    彭建志对艾阳这次的表现也十分惊喜,尤其是艾阳跳伞之后,带着敢死队员顺利抓到陆天赐,还能全部回来,“有李大校这样的人才,是司令您的福气啊!”
    他年纪大了,留在飞行学校教学员就好,打仗的事,真的还要年轻人来。
    艾阳想的却是从陆天恩那里听来的消息,“我现在最怕的是陆天恩跟东洋人勾结起来,”她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容重言,“毕竟关税的事,已经戳到他们的肺管子了,钱跟地盘,东洋人怎么会舍得放手?”
    柏广立眉心深皱,“不是舍不得放手,是他们可以借陆天恩,插手江南,这个陆天恩,我恨不得现在就一枪崩了他!”
    “可以啊,刚好试试我们敢死队员的能力如何,”要不是刚抓了陆天赐,江南要借陆天恩之手稳定,艾阳临走之前就不是两巴掌,而是一记风刃割喉了。
    容重言不轻不重的捏了艾阳一下,“陆天恩想顺利接手陆天赐的势力,也不是易事,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咱们派人过去,悄悄见一见陆天赐的手下,看看他们愿不愿意为司令所用,至于东洋人那边,派人盯的紧一些,这里是华国,只要有松沪军在,就容不得东洋人为所欲为。”
    收编陆天赐的势力倒是一条不错的路,陆天赐手下的将官性子多像陆天赐这个司令官,有勇无谋的悍将居多,现在陆士珍不能治事,陆天赐又被软禁,他们不服陆天恩,自然会另寻其主。
    即便这些人不肯归他所用,只要他们不肯臣服陆天恩,那就是在帮松沪军,“你说的没错,没事,十几年都熬过去了,咱们一步一步来。”
    ……
    “你捏我做什么?”一出军部大楼,艾阳翘着嘴角,一脸不满。
    容重言等艾阳上了车,“陆天恩被人打了耳光的事江南都传遍了,现在你在大家眼里,你简直就是女赵云了,于千万军中来去自如!”
    “哈哈,赵云,我?”这才多久啊,自己就成了赵云了?“消息可传的够快的,是柏司令有意放出来的吧?”
    容重言轻叹一声,“我感觉是这样的,他身边有你这样的人,大家会怎么看他?”
    什么意思?“我不是你身边的人嘛,怎么他身边的人?”艾阳不怎么理解容重言的话。
    “自古有明主必有良臣虎将,刘邦有韩信樊哙,太宗有凌烟阁二十四臣,”容重言慢慢的开着车往外走,“如果有一天柏司令成了事,你说他的凌烟阁上,会不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明白了,容重言是觉得柏广立在拿自己给他造势,艾阳点点头,“如果我杀了陆天恩,就坐实了我有过人的本事,而我这个凤凰所栖的,必是梧桐木了。”
    “但这么一来,你成了所有人的焦点,我知道你有异于常人之能,但老虎还有打瞌睡的时候,我不想你被人过度关注,这样太危险了,而且以后松沪军遇到的敌人会越来越多,难道都要你用暗杀的办法解决吗?”
    艾阳抱住容重言的胳膊,肯定的点头,“你说的很对,后头的事就交给柏司令了,我下来要休假,陪男朋友!”
    这么听话,容重言忍不住低头浅笑,“快撒手,我开车呢!”
    ……
    艾阳说撒手就撒手,直接跟柏广打了报告说要休息一段时间,柏广立早就听说了艾阳过年之后就要跟容重言结婚的事,自然不会反对,但还是跟艾阳提了要照常到飞行学校上格斗课的要求。
    说是要好好陪容重言,艾阳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粘着他,每周过去上课也算是一种锻炼,所以她也就答应下来,之后除了去飞行学校之外,又像之前那样,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罐头生意跟万国百货的经营上来了,闲了还能陪着汪夫人去筹备一下善荫会的活动。
    容重言的爱国彩票卖的极好,几次大奖都开出来之后,也都由报社记者全程跟踪,保证数万元的奖金交到了获奖者手里,所以大家购买彩票都十分踊跃,汪夫人的善荫会也得了灵感,联合申报搞了次慈善彩票,得到的钱全部用来购买各种过冬用品,发放给沪市周边的穷人。
    汪家自从被艾阳教训了之后,知道这位未来的少夫人并不像汪夫人那么心软好糊弄,干脆就把尾巴夹起来,老实的各自过自己的日子,而分了家的仝太太几次登门道歉,都被汪夫人给拒之门外,并直言以后这个弟媳再不许进容家的门儿了,她看到她,就会想到儿子被人算计的事,影响心情。
    这下仝太太跟汪家老大都慌了神儿,汪棣阳直接押着仝太太跑到容公馆门外,说是老婆得罪了自己的妹妹,他要休了仝氏!
    汪夫人在里头听了,气的只掉泪,这是做什么,让她背上个拆散人家好好夫妻的名声吗?
    也幸亏吴妈机灵,直接给艾阳拨了电话,艾阳飞车赶开,拦住了要出去跟汪棣阳理论的汪夫人,自己出去告诉汪棣阳,真要离婚,就去公共租界的法庭去打离婚官司去,她还可以叫容重言一人介绍个律师给他们,但如果再在这儿大喊大叫的,小心路上不小心遇到什么飞来横祸,死的不明不白就不好了。
    艾阳笃定汪家两口子是不会真离婚的,汪棣阳年纪一大把,跟仝太太连孩子都生了四五个,孙子都抱上了,离婚?看他们的子女同不同意?
    打发走了汪棣阳两口子,艾阳又叫人去通知他们的儿子在容氏工作,尤其是在万国百货上班的老大汪钧,说他们家里的老父母闹离婚的,让他们都先回家去,好好劝好了父母,再过来上班,毕竟家事孝道,比赚钱要重要的多。
    汪棣阳还指望着长子承家呢,要是没了万国百货这只金饭碗,他们以后可靠谁去?
    通过这次的事,他也知道了艾阳在容家的影响力,再也不敢弄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的缩在家里,除了抱怨仝太太,就是逼着她赶紧把大女儿的婚事给解决了,相信大女儿再次出嫁的时候,妹妹会看在女儿的面上,参加她的婚礼,而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跟妹妹解除误会,再次来往起来了。
    如果艾阳知道汪棣阳的小九九,只会说如意算盘不错,只可惜遇到她这只拦路虎,想再像之前那样占便宜,怕是难喽。
    容重言对艾阳的作为有些不赞同,倒不是他觉得艾阳做的不对,而是在他看来,这些容家的麻烦亲戚,就算是解决,也应该由他来做,而不是让艾阳来当这个恶人,如果因为这个见恶于汪夫人,就是他的罪过了,“你让我觉得自己好蠢,还坏。”
    艾阳觉得在自己跟前的时候,容重言就是个妥妥的圣父,她笑着将剔好刺的鱼片一口吃掉,还不忘用眼神告诉容重言让他继续投喂,“好人恶人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的,反正也没有人敢骂到我的面前来,你成天那么忙,何必为这些人费心?我做也是顺手的事,而且吧,”
    艾阳眨眨眼,叼住容重言又递到她口边的鱼片,凑到他唇边反喂给他,“我就喜欢欺负人,尤其是那些极品,他们是汪伯母的亲人,伯母有所顾忌,你呢,不是亲外甥,说多了做多了,招人骂,我就刚刚好,母老虎这个人设我喜欢。”
    什么也没有钱实惠,凭什么容重言辛苦赚到的钱叫这些人占了去?如果他们曾经给过汪夫人和容重言恩惠也还罢了,偏偏除了伤害,再无其他,“你就当帮我的忙了,不收拾他们,我气儿不顺。”
    容重言抚了抚艾阳为了训练方便,特意剪的短发,她总是这样,处处替他着想,明里暗里的帮着他,而他,却给不了她什么。
    第119章
    艾阳没有容重言那么多惆怅, 她为容重言做什么,都是她自己乐意的,自己乐意的事,就没有必要去想对方是否给了回报, 而她不乐意做的事, 谁又能强迫得了她?
    “我可是马上就要成为容夫人的人了, 你跟我还计较这些啊?”艾阳喝了口温热的汤,笑道。
    容重言面上闪过一抹尴尬,汪夫人跟夫人一直在积极筹备他们的婚事,可他还没有正式向艾阳求过婚, 他不是不想,是不敢,他知道艾阳对结婚这件事一直没有积极性,生怕万一自己求婚了,反而将她给吓跑了, “小艾,这个事,”
    容重言握住艾阳的手,“我保证, 结婚之后, 你的生活不会有什么改变,区别就在于,我们可以朝夕相处,”
    想到已经装修一新的梅山路别墅, 容重言眼中闪过一抹兴奋,“我想跟你每天都在一起,就算是我在外头忙,半夜回去,看到你在床上……”
    艾阳冲容重言挑眉一笑,支颐凑到容重言身边,在他耳边呵了口气,“今天晚上你就可以看到我的床上啊……”
    容重言耳朵立马红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噗嗤,”艾阳轻笑出声,她伸手抚在容重言的耳廓,“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每天都有我在身边嘛。”
    容重言懊恼的皱着眉,“你明明什么都明白!”可还老是逗他。
    艾阳呷了口杯里的桂花酿,甜甜的酒香混着她的馨香拂在他的脖颈上,“容重言,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
    喜欢他什么?艾阳向来是个有情绪就表达的人,两人情浓的时候,甜言蜜语说对比他都多。可现在容重言却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正常思考了,“呃,喜欢我……”
    他迟疑了一下,艾阳常说的理由,在容重言看来,在餐桌上说略有些羞耻,但又不能不回答,只得挑了一个能出口的,“你说我长的好?”
    艾阳快被容重言给逗死了,“这只是很小的一个原因,呃,也不对,其实这也是个主因啦,谁愿意成天面对一个老挫秃啊?”
    “不过么,”艾阳的手指在容重言耳后缓缓的画着,“十八岁接掌容氏,现在是松沪军的钱袋子,华商银行的行长,我看过你办公的时候的样子,很迷人。”
    所以她才老会在他办公的时候,跑过去闹他,容重言俊面微红,艾阳轻笑一下,“但我更喜欢你在我跟前少不更事的样子,搞得人很想欺负欺负。”
    “我本来就,”容重言猛然闭上嘴,一个没什么经验的男人,其实也不算是值得夸耀的事,“反正我也强不过你,所以,算了,”他哑声道,“我想跟你过一辈子呢,总不能回家也摆出在工部局的样子。”
    艾阳在容重言颊上亲了一下,“我就喜欢你这种识时务的。”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只觉得他是个穿上了大人衣裳的漂亮少年,后来呢,他是沪市最有钱的男人,掌握着半个沪市的经济,笑看两个助手处心积虑的把她这个有点儿意思的漂亮女人往他怀里推。
    再后来,他成了她的男朋友,也在自己跟前毫不设防的展示着他的真性情。
    “其实现在想想,你刚才描述的情景,我也很喜欢,”艾阳站起身,拉容重言起来,“吃饱了,走吧。”
    容重言整颗心脏都要跳出喉咙了,“什么情景?你说的什么?”
    既然决定好了,艾阳也不拿乔,踮脚在容重言唇上亲了一下,“结婚啊,难道等明年伯母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让你没有新娘子吗?”
    容重言一把拉住要出门的艾阳,“你答应了?我还没,没求婚呢!”确切的说,他一直在想,怎么样说服艾阳,让她相信自己的承诺,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
    “你没求婚?”艾阳抚额,“我怎么觉得你每天都在求婚呢?”有些话即便没有挂在嘴边,可它还是被人用眼神跟行动昭示的清清楚楚,“要不,我来求?”
    艾阳四下张望,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充当戒指的东西,自从进了飞行学校,她除了腕表,什么都用戴了。
    容重言上前一步,“婚当然得我来求,其实按照华国的规矩,应该我跟母亲请了媒人到你家里登门提亲的。”
    他眼睛一亮,“我这就回去跟妈说,让她请王夫人当媒人,我们就去信河庄子上向你提亲,好不好?”
    艾阳心里直咧嘴,她知道这是容重言对他们婚事的重视跟诚意,但她活的那个年代,两情相悦不结婚也是可以共同生活一辈子的,那个仪式对她来说真的并不重要,但想到容重言身后还有汪夫人跟续夫人,她还是点点头,“好吧,你们定好日子,我提亲回去等着,我需要准备什么,你也帮我打听打听。”
    ……
    容重言跟艾阳的婚期一定,沪市的人就像等到了另一只靴子,跟着齐齐舒了口气,他们已经接受了容重言跟一个二婚的女人在一起,随着艾阳走的越来越高,关于她的新闻跟传闻越来越多,大家已经不会再去想,这个女人能不能配得上容重言,会不会被容家接受了。
    但恋爱谈了快两年,却迟迟不提结婚,甚至连订婚的消息都没有,还是让大家暗中生出各种猜测,甚至有小报还大胆预测,再这么拖下去,已经荣升大校的艾阳,有一天会成为柏司令夫人也不一定,毕竟这年头儿,有钱可比不上有枪的,何况柏广立年纪也不算太大,长的也不算太差,两个站在一起,也算是郎才女貌。
    现在他们终于放出消息要结婚了,那些隐隐的关于柏广立跟艾阳的流言,不攻自破。
    其实有些话容重言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但他没有放在心上,艾阳跟柏广立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还是有数的,那些带着恶意的流言,不过是为了离间他跟艾阳的感情,让那些人的传言成真罢了。
    这些流言艾阳听说的更早,谁叫她听力超级好呢,有心听人说话,隔着条街也能听的见。
    不过她同样没有把这些议论放在心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根本不值得她去为她们浪费时间。
    他们结婚的日期一定,艾阳抽空去看了顾励行一次,没办法,医院传来的消息,顾励行开始绝食了。
    顾励行被关在容氏名下的一间医院里,改名换姓成了个麻疯病人,被隔离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除了一个瘸腿的老佣人之外,没有人会过来看他一眼。
    顾励行已经绝食五天了,现在整个人没有一点儿力气的躺在床上,看见艾阳进来,他像只孤狼一样恶狠狠的盯着艾阳,若不是知道身手远没法跟艾阳相比,他这会儿会扑过来一口咬在她的咽喉上,折断她的脖子!
    艾阳根本不把顾励行的杀意放在眼里,别说她了,就是外头“照顾”顾励行的张大,也是容重言精心挑选出来的,别看身残年迈,顾励行想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也是天方夜谈。
    这一点顾励行应该也是清楚的,他三番两次想从这里逃出去,却屡屡被张大从外头扔了进来,不然他也不会弄出什么“绝食”的花招了,“你来干什么?我连死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艾阳耸肩,“你当然没有了,你忘了,你跟柳姨丈偷/情被陆大帅抓住了,还受了枪伤,是我冒着生命的危险把你救出来的,还让医生给你取子弹,我对你有救命之恩,按你们的江湖规矩,你的命现在不就应该是我的吗?”
    “我早就说过了,我只要你老实的活着,别再给我们添麻烦就行了,”艾阳满意的看看顾励行的状态,因为绝食的缘故,他瘦了许多,但精神看上去还不错,“报纸上已经登了,我跟容重言马上要结婚了,洪门现在由续伯母主持,你放宽心在这儿颐养天年就好了,说不定哪天,我会放你出去的。”
    她环视四周,“出了不能出去当你的顾大老板,其实这里也挺好的,好吃好喝,报纸留声机收音机,样样不缺,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做这种无谓的挣扎,除了害苦了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如果你只是不希望我再找你们的麻烦,那我可以跟你保证,从此之后,我跟容重言井水不犯河水,”顾励行扯唇艰难的笑笑,他用半条命,才换到了见艾阳的机会,确切的说,他是希望见到容重言的,没想到他真的对自己没有一丝的手足情,自己都绝食寻死了,容重言都不肯亲自见一见他,“你们想要洪门,也只管拿去,我甚至可以去国外,再不踏进华国一步。”
    “张叔,麻烦你去跟前头的大夫说一声,顾先生饿的太久了,给他挂几瓶营养液,”艾阳根本不听顾励行这些保证,别说顾励行野心勃勃,从来没有服过输,就算是他这次真的完全歇了跟容重言做对的心思,可现在全世界都是战火不断的,他如果在外头被流弹给打中了怎么办?
    艾阳不止要顾励行不找事,还要顾励行好好活着。
    “你!”顾励行挣扎着起身,“你就那么恨我?为什么?”
    艾阳一挥手,顾励行就被硬生生的摁回了床上,“我不恨你,只是觉得把你关起来才是对大家都好的选择,行了,我走了,我会交代张叔,以后你不吃饭,那就让他把你捆起来输液好了,就一个宗旨,人给我活着,其他怎么都行!”
    ……
    因为顾励行失踪一直没有消息,续夫人焦虑之下苍老了许多,容重言没办法,故伎重演,叫人放出顾励行逃到米国的消息。
    续夫人亲自问了送信儿回来的人,看到了顾励行从不离身的板指,才算是多少放了些心,不管过的如何,只要顾励行还活着,她就别无所求了,索性放开胸怀,一边料理着帮里的事务,一边陪着汪夫人张罗容重言跟艾阳的婚事。
    艾阳的意思是不大办 ,但对于容家来说,绝不能把容重言的婚事给随便办办,汪夫人跟续夫人还有王夫人甚至柏家老夫人一起商量之后,最后决定采用沪市最流行的中西合璧的方式,头天用龙凤花轿把艾阳一路从信河庄子上抬到沪市,然后,再在自由大饭店举行一场盛大的西式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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