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下班,员工们都离开,姜好才终于忍不住问朋友:“小财,大家今天都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他们忽然有点儿怕我?我今天看起来很严肃吗?”
    周小财:?
    她迷茫反问:“有吗?我没感觉到异常啊?”
    姜好笃定点头:“有,他们都特恭敬,像真的对待老板那样,我总觉得怪怪的。”
    “这样不挺好的嘛……”周小财喃喃,倏地,她想起什么,话锋一转,“我知道了!那他们估计是因为今天的热搜吧!”
    当周小财把#锦鲤旅行黄金档#的热搜点开给她看,姜好才知道,苹果卫视的动作如此利落。
    她的这档广告,不仅替她引起了电视观众群的注意,同时又赚得了互联网网友们的新一波关注。
    姜好十分满意。
    旁边,周小财同样好奇惊讶:“姜姜,我以为你和唐鹤前两天只是找剧组谈节目里打广告的事,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搞到了黄金档广告位啊!姜姜,你们到底怎么谈的?你是不是又投入了很多钱?”
    却见姜好笑了笑:“没有,我只是帮了节目组一个忙,不仅没花钱还得到一个新员工。”
    “啥?”周小财傻眼了,“综艺那边不收钱就算了,苹果卫视这广告位能不收你钱?”
    姜好看出朋友脸上的求知欲,却只解释了一句:“对,因为新员工是周蜜。”
    *
    一周前,姜好才刚开始面试员工之时,她和唐鹤就已经开始和《在路上》剧组洽谈广告合作事宜。
    起初,节目组这边卡得很死,甚至连大康斯坦夏葡萄庄园那段都不想直接放。他们表示广告合作可以,但只能剪辑在中间,以贴片广告的形式。当然,虽然姜好是嘉宾,但广告费同样得给。
    公事公办,给出的条件并不算好。
    姜好很犹豫,担心这样不值得,所以她要求加上钻石工厂那段,而且必须紧跟在这期节目后面。
    毕竟,钻石工厂那期,还要半个月才播,届时工作室都开工了,那么她微博上抽奖的粉钻也将失去一半的意义。
    《在路上》自开播以来,下一期的预告都是两期中间播出,相隔时间不长不短,有助于延续人气。
    她要求加上钻石工厂片段,便是变相要求提前放预告,节目组若答应,做出的让步便也不会小。
    姜好心中其实很没底。
    岂料——
    隔天,节目组居然就爽快同意了。
    在唐鹤的努力下,广告价位被压到最低。同时,还替姜好争取到了葡萄庄园,周蜜质问她的善意,她道出工作室的片段。
    但最后,双方却并没有按照这版合同执行。
    合同细节敲定,姜好前去节目组办公点签字那天,她无意间得知了剧组近况。
    原来,从工作室注册到现在都已经开始联系推广,节目组一直都还没搞定“周蜜退出”的问题。
    陆寻最开始以为周蜜只是耍小心机,想要替更多要求,替自己谋取更多利益。
    但当她将广告拍摄权奉还,当她的团队拿着合同,指着“嘉宾可退出节目情况”理直气壮商谈时,他们才总算肯定:
    周蜜这是真要放弃这条路了。
    做综艺,嘉宾因故缺席某一期实属正常,这种时候节目组通常会联系别的明星嘉宾,暂时顶上。
    可旅行综艺却不一样。
    《在路上》又不可能一天录制完毕,甚至三两天也不行,最后一站怎么也得一周。
    其实,从周蜜提出要退出时,节目组就已经在试图寻找替补。
    可素人要么没名气,临时签约质量完全没法保证,而明星们红的根本没档期,不红的请了意义又不大。
    综艺做到最后,周蜜弄出了这么多事,她诚恳道歉后重头再来或许还真能东山再起。但节目组呢?恐怕就得替她背锅了啊……
    所以思来想去,《在路上》认为最好还是能将周蜜给弄回来。
    周蜜的不讨喜是弱点也是有点,本期的旅程撕逼尴尬这么久,到终点站也该让小姑娘和嘉宾们和解了。如此,这季节目的主题和内容才更完善、温馨。
    偏偏,周蜜铁了心要放弃。
    无论节目组如何软硬兼施,威胁或给出诱人的条件,她都不听不看不回来。
    这天,节目组再联系周蜜的时候,前来签约的姜好恰好听见了。
    合同已经拿在手上,她却没有着急行动,转首玩笑似的说:“如果我能劝回周蜜,陆导您是不是能给我这广告费再优惠点?”
    节目组的工作签证最后期限在即,陆寻当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闻言直接回:“行,你要是能劝回周蜜,我给你免费打广告!”
    姜好扬眉还没应承,旁边,陪同她来签约的唐鹤立刻道:“老陆,我们保证把人给你劝回来,您再给我们争取个苹果卫视的广告位怎么样?”
    ???
    陆寻还没开口,姜好本人就已经满脸惊愕的看向了唐鹤。
    “哎。”她伸手拉了拉唐鹤的袖子,“走了。”
    玩笑可别开得太过啊。
    唐鹤却恍若未闻,满面正经真和陆寻商量起来:“怎么样啊,陆导?”
    这场面,姜好都有些不敢看。
    却听陆寻轻声回:“行啊,姜好要真行,我把十点前黄金档那个位置给她暂时用用。”
    *
    隔天,姜好就约了周蜜出来面谈。
    倘若是节目组的其他人,周蜜都不打算见,但对姜好她于心有愧,思忖良久最后还是赴约了。
    “周蜜,你真的打算退出节目组了吗?”姜好问她。
    女孩点点头,面上早已不复初见时的元气甜蜜:“嗯。我想通了,这条路不适合我,太容易走歪。”
    顿了顿,她解释:“姜好,你放心,欠你的道歉我还是会还。现在节目组还没正式宣布我的退出,我估计得等南非的内容都播完了才会说,那时,我会在微博上向你公开道歉。”
    “谢谢你还愿意见我,但如果你是替节目组做说客的,那就请回吧。”
    周蜜这个人,若是刨除掉那些小心机,其实也算个通透的人。
    姜好在南非已经将话说到那份上,她并不认为,对方会有除此以外见她的理由。
    心思被看穿,姜好也只是笑笑。
    “周蜜,”她忽而一本正经看着女孩问,“南非我提到开工作室,你是不是动心了?后来你向我示好时,就已经有了退出节目组的想法,你想加入我的工作室对吗?”
    周蜜一怔。
    姜好比她所想的要更聪明些。
    从前的小心思被戳破,她索性也不再隐瞒,苦笑道:“抱歉,我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真认为你做工作室有很大优势,所以想试试看给自己选择别的路。现在我明白你的态度,不会再痴心妄想,放心吧。”
    事情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周蜜是真没想过她和姜好还能继续共事。
    岂料——
    姜好忽的说:“周蜜,如果我现在请你来做定制师,你愿意来吗?”
    周蜜再度怔忪,猛地抬眸看向女人。
    “你说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姜好重复:“我说我想请你来工作室做定制师。”
    “可是……”周蜜难以置信反问,“为什么?你明明,说过无法原谅我。”
    姜好坦言:“是,那个时候我的确不打算原谅你,因为你连道歉都带着目的,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但这次,你真正决定退出节目组,让我感到有些意外,我又觉得你没有我想的那样坏。而且——”
    她并没隐瞒自己和陆寻的交易,诚实说,“我和陆导约定,如果能劝你回节目组,录完最后一站,那么他就给我苹果卫视的广告位。”
    原来,姜好也是存了别的目的。
    但她与自己不同,从不打算隐瞒,她总是这样光明正大。
    此行目的道出,姜好也不多劝。
    “周蜜,你退出《在路上》无非也是想重头开始。我没打算这么轻易和你化干戈为玉帛,只是给你一个机会,想要原谅就靠行动证明自己。当然,这不是威胁你必须来我工作室,倘若你能在别处脚踏实地,有朝一日,我仍会选择原谅。”话毕,她不再多留,起身利落离开。
    *
    姜好约谈周蜜的结果显然并没让人失望。
    周蜜不再坚持退出节目,《在路上》立刻着手准备出发最后一站,而姜好的旅行工作室广告登录苹果卫视,可谓一举三得。
    “锦鲤旅行”的热度很高,app的下载量迅猛飞升,各平台每天前来咨询的人很多。
    其中,大部分人上来就问:“能和中国锦鲤/姜姜一起旅行吗?综艺之后,她还会继续环球领奖吗?能定制和锦鲤一起领奖环游吗?!”
    抽粉丝一起旅行,这个创意不错,可风险也高。
    况且,姜好作为工作室的老板,回来后不一定还能继续领奖。再说,时值七月,其实有许多的奖项都濒临过期。
    最后四个月时间,她肯定没有办法将奖品全部领完。
    她打算,将那些奖品,都转化为另一种资源。或许,可以沿用第一次抽奖的经验,工作室出钱送幸运粉丝去领奖也不错。
    蓦地,姜好脑中涌现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自己是来不及去领奖了,但很快,新一任锦鲤却可以啊!
    思及此,姜好让员工将所有询问,能否同自己一起旅行的客户都回绝了。她的计划,要等新一任锦鲤出现才能进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工作室的回复无疑是败兴的。
    在他们表示不行后,客户大多被劝退,在如此之高的热度下,最后真正谈成的订单却寥寥无几。
    姜好看着可怜巴巴还不到两位数的订单总额,心想,自己这么没日没夜招齐员工真是杞人忧天。
    看来,工作室要真正做起来,还得看第一批客户的反馈。
    她与周小财商议后,叮嘱定制师们这次趁着订单少,必须将100分的做到120分,甚至是200分。
    尤其是江斐那单,姜好直觉那神秘又慷慨的客户可能不简单,除了自己叮嘱少年外,她还交代潘梦竹每天替自己检查进度。
    工作室终于有条不紊开展起来,而正是这时,《在路上》最后一站的任务卡也发到了姜好手中。
    她这才发现,节目组最后一站目的地是——
    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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