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生出了本能的警惕。

    “大清早儿的扰人清梦。”

    向来好脾气的人难得不满的嘀咕一句,弦歌虽然素来温柔和善,但是对一个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人也不可能再有好感。

    这一闹两人都睡意全无,穿衣洗漱收拾了一番,便结伴下楼吃早饭。在大堂遇到早已坐在那里的漆雕枢,昭辞虽然不情愿却被弦歌拽着走了过去,难得温和的表情顿时化作往常的冷肃疏离,甚至比平时还要更甚。弦歌只当没看见师弟黑沉的脸色,倒了杯茶拿在手中,语气既不亲厚也不疏离,平平常常的和与旁人闲话无异。

    “你行李收拾好了么?”

    “弦歌真是健忘,我孑然一身哪里有什么行李。”

    漆雕枢的笑容透着些尴尬局促,对方这种淡然的态度反而让人更觉生疏。弦歌点了点头,喊来小二要了些馒头和面片汤,简单吃过早饭便去车马行买了架马车,又准备了些干粮盘缠送漆雕枢离开。

    “至此一别,永不再见。你好自为之。”

    少有的冷下一张脸孔,弦歌深觉二人孽缘早就该斩断,不见才是最好。漆雕枢摇头苦笑,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手中缰绳一甩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弦歌沉默不语的看着马车在视线里消失不见,心里却渐渐漫上来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不安,这股烦闷的感觉惹得他有些恍惚,直到昭辞抓了他的手腕躲开迎面走来的路人才微微回神。虽然还没完全收回思绪,弦歌却依旧本能的察觉到小师弟心有不快,他疑惑的看着对方,那看似平静的双眼中有着旁人察觉不到的复杂情绪。

    “华商,你怎么了?”

    “师兄……你可是不愿他走?”

    “当然不是。怎么这么问?”

    弦歌毫不迟疑地回答让昭辞的目光缓和了不少,他盯着对方看了看,再次确认了师兄在晃神。

    “从送走他之后到回了凉州城,师兄就一直心事重重。”

    “嗯?有么?”被对方这么一说弦歌面露疑惑,他还真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华商,我总觉得不是很踏实,好像要出什么事似的。”

    “出什么事?”

    昭辞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回答,因为一回到客栈他们就发现,周子轩不见了。人走屋空行李也没了,桌子上倒是有一封留书,只简短的说自己要去外面历练闯荡让师父别担心。昭辞面无表情地揉了揉额角,当然是更担心了。

    “简直胡闹!”

    “华商也别太着急,我已经去万事楼买了消息,林家少主必会格外留意。”

    弦歌倒了杯茶递给对方。林随心和周子轩是多年好友,如今有人打探周子轩的消息他肯定会特别在意,这样就算周子轩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也会有个人照拂。万事楼也算是江湖上不可小觑的一家势力,只要周子轩不要惹上魔尊蛊王这些人应该不会有事。

    再说就算真惹上了,弦歌也不会怕了他们。

    虽然周子轩对自己怀有敌意,但是怎么说他也是小师弟的徒弟,弦歌到底还是希望他平平安安。至于对方昨日那杀意毕现的一剑,他只当是小孩子年少轻狂,揭了过去。

    得了师兄的宽慰昭辞虽然还是有些介意却稍稍放心了些,他修书一封给即墨寒砂二人,一方面让他们帮忙留意周子轩的形踪,一方面让楚笙回王屋山收拾细软财物和他的那些铸剑材料来故里寻他。弦歌起先不知道师弟要做什么,等收拾完月余无人居住的院落吃过晚饭回房休息的时候,被昭辞搂在怀里亲的迷迷糊糊,他那混沌的脑子也理出了大概。

    “等…等等。华商,你这是要留下来么?”

    勉强推开一些距离,弦歌躺在床上喘着气,而压在他身上的人手上动作不停面部表情却坦然的令人发指。

    “我只是回来住,师兄不允?”

    “倒不是不允,只是你怎么突然想着搬回来了?”

    “不然你今后随我回王屋定居?”

    “啊?”

    看着弦歌一脸茫然的模样,昭辞难得起了逗弄之心,他俯身贴在对方耳畔,声音带着隐隐笑意。

    “你我二人既已两情相悦,难道办完喜事之后还要分居两处么?娘子。”

    “胡说八道什么!谁,谁是你娘子了!”弦歌板起脸孔呵斥一句,然而他此时满脸通红却是毫无威严,“我确实是想住在故里,但是你王屋的剑庐?”

    “师兄不必担心,王屋剑庐取自山间地火经年不灭,只需偶尔回去照看几日便可。”

    得了师弟的话弦歌倒是稍稍放心了些许,然而下一刻异物侵入体内的感觉就让他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人,什么时候把他衣服都给脱了的?

    不管做了几次,弦歌的身体总是有些紧,昭辞不得不每次都耐心细致的开拓一番才不至于伤了那人,而一旦自己泄出精元那必定会被师兄从床上赶下去。为了能够与弦歌多缠绵一会儿,他这抱元守缺的功夫练的是越来越好了。

    没办法,谁让弦歌在这件事上实在是异常的害羞又腼腆。

    剑侠回来的日子比预计的要早上几天,至少楚笙还在王屋山收拾家当的时候他就已经踩着饭点儿闯进了故里的厨房,彼时弦歌和昭辞正在做饭,一个切菜下锅一个翻炒调味,配合默契仿佛老夫老妻,让大刺刺闯进来的人呆愣了许久。

    “我说这真是多年不见的光景,老四,你怎么回来了?”

    剑侠摸了摸下巴凑过去准备偷一块牛肉解解馋,被大徒弟一巴掌拍在手上,狠狠睇了一眼。

    “没规矩,洗手了么?”

    “洗了洗了,还用皂角搓了半天。”

    “那把碗筷摆好,这就吃饭。”

    “好嘞!”

    看着自家师父一脸气管炎的被数叨一通,昭辞莫名觉得有些不痛快。师徒三人阔别三十年终于又坐在一张桌子旁吃饭,席间弦歌把「寒蛊」的解药交给师父,又大致说了下与漆雕枢的偶遇。

    “你就那样放他走了?真是……老四你就没一剑穿他的透心凉!”

    剑侠毫不掩饰自己的恼怒,不等昭辞开口弦歌便接过话头。

    “那么大岁数了莫要总动气,小心伤了心肺。”

    “可是……”

    “他那个样子也没几日可活了,当年我不要他的性命,如今更是不屑于此。吃饭。”

    一筷子炒银芽塞到对方嘴里,弦歌眉毛一挑带了三分严厉,剑侠再次老实闭嘴端得一副「娘子说什么都是对的」的架势,昭辞瞬间觉得这看了许多年的画面越发碍眼起来。晚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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