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把自家主子搞上床了,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安平胆战心惊地听着里头若隐若现的动静,不敢走,也不敢上前,只青黑着眼圈,硬生生在门外站了一夜。

    卫广折腾得狠了,等元守真彻底失了神志,才停下来,整个人翻到一边儿,盯着透进来的晨光好一会儿,才肯相信这一切都不是梦。

    卫广抬手按了按涨疼的太阳穴,偏头看着旁边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元守真,呆呆看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坐起来,张嘴想唤安平,却又顿住,随意披了件衣衫,伸手将元守真从床上抱起来,朝寝宫里备好的浴池走去。

    安平听见动静,跟进来瞧见里面一片狼藉,饶是他有点准备也被吓了一大跳,又见自家主子怀里抱着的那人一点动静都无,脑子里头一个反应便想问人还有气没,安平心里担忧,鬼鬼祟祟看了好几眼,瞧着自家主子不像高兴的模样,要出口的话便活生生给咽回了肚子里,转而去收拾地上的断木残骸了。

    这也太激烈了一些,安平犯嘀咕,拿抹布搓着地板,瞧着他尊贵无比的主子正给人洗澡哩,不由肉疼地跑上前去,伸手就要抢皇帝陛下手里的毛巾,“奴才来……”

    安平手还没伸过去,猝不防就给卫广一掌打出帘子外了,等安平反应过来叫疼,他已经跌出十步开外了四仰八叉坐在地上了,安平盯着自家主子刻意转过来的背,大吃了一惊,又见卫广正蹙眉盯着他,不由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不可置信地惊叫了一声,“主子!”

    安平跟在卫广身边近十年,他伺候得当,卫广从不挑剔,这还是头一回用这样的目光瞧着他呢,安平揉着发疼的屁股,目光里除了惊讶不可置信还掺了那么点控诉在里边儿,卫广看得一愣,亦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便收回了目光,将盖在元守真身上的衣衫重新拿了下来,才吩咐安平道,“去太医院请太医来。”

    对楼子建的话,安平这会儿是真信了,元守真在他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了一截,安平领了命,也不敢耽搁,小跑着去传太医了。

    李太医在太医署十几年,这些年倒是给朝臣大员看的多,进宫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饶是老人家这些年在外救死扶伤见多识广,瞧见元守真身上的伤,也忍不住开口道,“这是哪个畜生干的,多大仇怨才下此狠手,当真是……!”

    卫广脸色僵硬,安平胆战心惊,瞧瞧这个又悄悄那个,疯狂地朝老头子使眼色,怎奈这神医正一脸心疼可惜的瞧着昏迷不醒的元守真,任平他眼睛都眨酸了,也不肯回头看他一眼,安平生怕卫广一掌将人打死,赶紧上前呵呵笑道,“李大人您需要什么药尽管说,奴才保准给您找来。“

    李太医正义愤填膺,闻言回头狠狠瞪了安平一眼,喷气道,“他气海崩破,双手被折断了手筋,莫说是修习灵力武艺,便是重一点的活计,他也是做不成的……”

    李太医说着连声音也低了下来,语带不忍,“甭管他先前如何呼风唤雨,往后也只是……废人一个了。”

    安平听着连肝胆都一齐颤了一起来,面色如土,再瞧着目光幽森盯着元大学士一言不发的主子陛下,这会儿子是连腿都抖了起来,又听那李老头一边写方子一边摇头嘀咕道,“按理不应该啊,老夫瞧着他不像凡俗,身有仙根,这世上谁能奈何于他?”

    这世上没有谁能动他,除非他是心甘情愿。

    卫广目光微微一动,在元守真床边坐了下来,静静看了好一会儿,才出了寝宫,径自去上书房了。

    卫广手里捏着朱笔,却是一字未批,最后索性扔了手里的奏章,整个人懒洋洋的躺进椅子里,缓缓闭上眼睛,发起呆来。

    卫广呆了一会儿,又有点无聊起来,从墨台下面摸出一小块温润的玉佩,无意识把玩了好一会儿,等连玉佩都温热起来,才又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把安平叫进来问,“他醒了没?”

    安平自然知道卫广问的是谁,赶忙上前回道,“醒了好一会儿了。”

    “宣他过来伺候笔墨。”

    安平自从知道自家主子有滴滴点变态之后,对如今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元大学士便只有同情心疼没有羡慕嫉妒了,这时候听卫广还要宣他,不由上前结结巴巴道,“主子,奴才来伺候罢,元大人还下不了床呢。”

    卫广倒也没再强求,只提笔在明黄的纸页上写了几行字,安平在旁边研磨,无意瞟了一眼,顿时惊得长大了嘴巴,连手也忘记动了。

    卫广看也未看安平一眼,只将手里的旨意递给他,直接吩咐道,“着人去宣任彦……”

    卫广说着看向安平,指尖在桌子上轻叩了两下,吩咐道,“你把这份旨意送去寝宫,他既然是朕的翰林学士,这旨意,还是他来誊抄的为好。”

    任彦是什么人,任彦是鼎国的礼部尚书,专门管外交事宜、礼仪祭祀,外加筹备皇帝婚礼的,尤其是立后这等忧乎江山社稷的国之大事。

    卫广在上书房一早上,一事无成,等安平出去后,似乎连心也跟着飞走了。

    卫广十分想看看元守真会是什么反应。

    那一点牵挂勾得卫广心里发痒,卫广也不等任彦来觐见,径直回了寝宫。

    安平给元守真用了不少好药,不过几个时辰的工夫,他的手已经好了不少,拿着卷轴虽是有些微微发抖,但好歹能动一动了。

    卫广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正看着卷轴明显有些呆愣的元守真,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那么一句话,过了这一刻,元守真就彻底属于他了。

    元守真这一整个人身上,都有他卫广留下的烙印,世上的人一旦提起元守真这三个字,势必有他卫广二字跟在后面,他与他活着的时候可以同进同出,死了的时候可以同寝同陵,生,生在一处,死,死在一穴。

    兴许是卫广的目光太过火辣,元守真若有所感,抬头便撞进卫广的眼睛里,不由心里一热,那温度太过炙热,骤然袭上心来,让元守真灰败的心骤然活了过来,元守真这一天一夜提着的心忽然便安定了下来,他知道的,卫广还爱他。

    没了一身修为,彻底成了个会生老病死的普通人,似乎也没那么不习惯了;断了手筋成了一个比普通人还不如的废人,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剔除了气海仙根,生老病死容颜褪去,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倘若面前这人还肯爱他,他便是即刻便剖出心来,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元守真捧着手里这一卷笔书,看着门口正静静凝视着他的卫广,心里酸酸涩涩软成一片,十年,他欠着他十年,欠着他这一生,这一世。

    卫广早年见过元守真温润如玉,元守真清冷如斯,也见过元守真在他身下艳若桃李,但就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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