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乾坤宫睡一觉并不能让她生出一辈子跟戚渊在一起的念头,但戚渊对她来说也没有那么无足轻重, 就像是他说的,她对他并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
    戚渊端详她许久,点了头。
    “好。”
    应了这声好,戚渊势必要抗下朝堂上的压力。
    谏官的谏言与老臣们的痛哭,每日的戚渊的太阳穴都隐隐发胀。
    虽然心烦, 但戚渊也通通冷了,这事算是他错,他一步步的逼着大臣们捏着鼻子推选乐岫,到最后他又说再迟一迟。
    选秀不选,皇后不定。
    有大臣直接暗示,若是戚渊喜欢男人可以养男人在宫中,但怎么也得弄出一两个子嗣出来。
    戚渊没有过多辩解,但就是不愿定皇后。
    因为他的决定,外头什么谣言都有,传的最多的就是他早年在沙场受了伤,碰不得女人。
    原本因为戚渊上位收敛爪牙的皇亲,纷纷开始培养起嫡系子弟,看样子铁定戚渊之后是要靠过继儿子继承皇位。
    这些压力乐岫听着都怕,想到戚渊因为她的话要承受这些,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但这皇宫哪会有地方给她躲。
    不能躲起来她就想让自己没那么愧疚,可是这些日子戚渊每日跟她一起用晚膳早膳,人睡在一处,但却从不对她做些什么。
    她都疑惑了,戚渊是不是理解错了她话的意思,她意思是保持之前的状态,不是说她不做皇后两人之后就一直纯睡觉。
    话不能直接问,乐岫一日在戚渊上榻之后吻了吻他。
    戚渊一点就燃,搂着她跟她交换了一个悠长的深吻,乐岫仰着脖颈等着他继续下去,他却戛然而止。
    看着亲够躺下的戚渊,乐岫眨了眨眼:“就这样?”
    戚渊握着她的手指把玩,就像是故意逗她:“还要怎样?”
    当然是做点一男一女躺在床上该做的事情,乐岫气闷地躺倒龙榻,早知道就不吻他了,看能憋死谁。
    “这几日朝堂上是不是没少骂我?”
    “骂你做什么?”
    乐岫翻了个身,离戚渊远了点,难得这次戚渊也没立刻贴近她。
    “耽搁你开枝散叶。”
    “放心,朕就是受不住骂了,也不会把你供出去。”
    “你可记住你说的。”
    *
    戚渊的终身大事推迟了,但其他人的婚事办的如火如荼,乐岫连接到几张帖子,都是邀她赏脸喝喜酒。
    第一家是傅子骁的将军府。
    将军府张灯结彩,还没到大门口就听到了喜乐的声音,乐岫掀开帘子看了眼正大门,人来人往,那个穿着红色袍子的应该就是傅子骁。
    离得远看不清晰,乐岫自知自己是风口浪尖的人物,就没有去大门口凑热闹,派人去知会了傅子骁一声,直接进了二门。
    进了府邸,乐岫自然是要往新娘子那里去。
    半道上碰赶过来的傅子骁,乐岫惊讶地看着他:“傅将军不必亲自招待本宫,本宫就只是来沾沾喜气。”
    “殿下的意思是?”
    傅子骁脸色似悲似喜,乐岫瞧见他神情,才觉得自己的话似乎容易让人想歪。
    只有急着想成亲的人才会想沾喜气。
    乐岫笑道:“傅将军就别管本宫是什么意思了,还是快去前面招待宾客。”
    傅子骁应了一声,人却没走:“殿下为何迟迟不愿跟陛下大婚?”
    这段时间风风雨雨,傅子骁想来想去,他清楚陛下的性格,所以应该是乐岫这边不愿。
    至于她为什么不愿,他没有自作多情到觉得她是为了自己,但总想知道是因为什么,“殿下是不是跟陛下有什么误会,那日臣把殿下的信交给陛下,只是怕殿下难做。”
    傅子骁一直想跟乐岫解释解释这事。她信任他吩咐他去做事,他自然是高兴的,但是那时候他想着她跟陛下在一起已经铁板钉钉,怕陛下产生误会对她不好,才想到把信交到御书房。
    “你做的没错,那件事陛下为本宫解决十分妥善。”
    当时乐岫是气恼了傅子骁一会,后面想想他那么做也没错,若是她心里还有芥蒂,今天就不会来了。
    “本宫与陛下没有任何误会……傅将军该明白,有些事身处事情当中的两个人不用解释就能相互明白,但是对旁人却说不清楚。”
    傅子骁怎么可能听不出乐岫是嫌他越矩了,沉默片刻:“陛下与公主一定能长长久久。”
    乐岫听这话不知道傅子骁是祝福她,还是在诅咒她。
    “傅将军也是,长长久久,多子多福,”
    被傅子骁稍稍耽搁,乐岫去喜房只是匆匆见了新娘子一面,新房的门就关了。
    “傅夫人看起来不怎么温柔。”出了喜门,鹅黄悄声说道。
    新娘子长得漂亮,不过身上有一种不似普通闺秀的英气。看惯了京城大家闺秀娇弱弱的模样,乐岫瞧着新娘子大气的长相反而觉得特别。
    只是可惜没多看几眼就到了时辰。
    “武将世家出来的闺秀就是不同。”
    傅子骁现在的权势,虽然是续娶,但完全可以娶京城世家贵女,便是晋王府也有意跟傅子骁结亲,不过傅子骁却选了他下属的姑娘。
    光是外表看来,乐岫觉得两人挺配。
    来参加婚礼的女眷都是各家夫人,乐岫梳个姑娘头的在其中格格不入,干脆带着鹅黄她们到处乱晃,等到喜宴开始,戚渊恰好来了,乐岫喝了一杯就与他一起回宫。
    再受宠的臣子成婚,皇帝也不可能提前到,都是开了宴喝一杯就走。
    戚渊早就问了乐岫要不要到将军府的喜宴,她说要来,他特意邀了她一起,谁想到她偏生不愿,非要一人过来,现在又急不可耐的要跟他一起走。
    “怎么就要走了?朕以为你还要稍待一会,至少多吃几口喜宴,不浪费你提前朕半个时辰出宫。”
    “我还是回瑶华宫用膳,在那吃不下去。”
    跟在戚渊后面,走到了马车前乐岫才反应过来,她与戚渊不是一辆马车来的,不过她还是随在戚渊身后上了马车。
    戚渊瞧着她,把最舒服的位置空给了她。
    “在将军府有人为难你了?”
    乐岫摇头:“他们不敢,只是我觉得不自在。”
    现在京城还有谁敢给她难看,只是那些夫人眼里止不住好奇,加上之前有谣言傅子骁是她的入幕之宾,她就是不怕不自在,也怕新娘子那边的亲戚多想。
    “下一场我一定晚一些去。”
    下一场护国公府,她这面子是给温雨兰的。
    戚渊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就没开口说陪她一起,免得她又提前半个时辰出宫,在婚宴上难捱。
    回了宫,戚渊没送乐岫回瑶华宫,直接把人带到了乾坤宫一起用膳。
    宫人也都习惯了两人这样,乐岫的几个贴身宫女也都是两头跑。
    用完膳,散完步,戚渊要处理公务,乐岫本来在贵妃榻上躺着,瞧着一册册的奏章,试探地凑过去看了眼。
    戚渊瞟了她眼,给她让了个位置,划了一部分给她:“你若是看就坐着好好看。”
    戚渊大方的吓人,乐岫惊奇地捧着折子:“奏章你也敢给我看,就不怕我对旁人泄露什么机密。”
    “你不嫌枯燥就看,军机要务在那一堆。”戚渊指了指另一侧,“恐怕你要多读十几本书,把御书房架子上的书看空一排才看的明白。”
    戚渊没养过女人,也不知道要生活一辈子的女人要怎么养。
    他不可能与她绣花弹琴,而且她看着也对女红没兴趣,那只有让她熟悉他每日需要做的事务。
    “你的封地的官员应该给你上了几份折子了,你平日里都看了没?”
    乐岫点头,自己的封地她怎么可能不操心,说起来为了看懂折子,她没少看戚渊给她送的书,而且还时不时需要派人出宫去打探市面上货物的大致价钱,免得自己被骗了也不晓得。
    “现在不少人的眼睛都盯着昭城,官员不敢偷奸耍滑,你可以慢慢学。”
    说完,戚渊没再跟乐岫闲谈,专心把今日的公务办完。
    乐岫看了看戚渊给她划的折子,开始觉得惊奇,自己也看上了奏折,不过看了一会就觉得没趣了。
    太过枯燥不说,而且有些折子根本没有前因后果,她根本看不懂在写什么。
    支着脑袋发呆,乐岫想到白日傅子骁穿着大红喜袍的样子,现在人应该在洞房花烛夜,跟新娘子喝了合卺酒准备睡觉。
    乐岫脑袋一侧,看向面容紧绷,认真处理公务的戚渊。
    递上一杯温茶给戚渊抿了口,乐岫支着脑袋沉思,所以戚渊今晚上打不打算睡她。
    再不睡她都快忘了一男一女躺在被窝里该干些什么了。
    第77章
    温雨兰婚礼乐岫还是早到了片刻, 比起祝贺滕金川,她主要是想见见温雨兰。
    半个月内连进两个喜房,乐岫都快不认识红色了。
    护国公府始终是百年世家, 温雨兰的喜房比起将军府的华丽许多,龙凤呈祥的蜡烛摆了上百对, 从踏入喜房,里面不是红色就是金色, 喜床用红绸装饰坠以红玛瑙之类的彩石。
    “参见公主殿下, 殿下万福金安……”
    喜房落座的人纷纷起身,经历了上次充满好奇的眼神,乐岫这次已经能平静以对。
    把她当猴看就当猴看吧, 就算是猴子她也是最好看的母猴。
    “早知道殿下与侄媳妇的关系好, 没想到殿下还特意过来, 我们家侄媳妇好福气。”
    滕金川的姑姑抱着孙子, 笑眯眯地说道, “正好是金童玉女滚新床,殿下要不要来看看?”
    乐岫点头,然后就看着一男一女胖嘟嘟的小孩在大人的催促下,撵着屁股在床上一通乱滚, 把喜被蹬来蹬去,差点没把坐在床边的温雨兰头上的喜帕给弄掉了。
    乐岫忍不住一笑。
    滕家姑奶奶见乐岫看着开心,抱着孙子给她看了看:“我这皮小子话不会说,路不会走,滚起来倒是滚的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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