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找了你五天!五天!你知道这五天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怕你被那群雇佣兵抓走了,又怕焦光伟对你下毒手,打你的手机你不接,单位家里都没人,你他妈是想逼死我啊!”

    “我逼你?你倒好意思说我逼你!”苏慕言怒极而笑,赤红的双眸水雾弥漫:“我不离开你,我不离开你你让我哪有脸去面对你奶奶?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跪着求我放过她孙子!她跪着求我,你他妈让我怎么办?”苏慕言想起韩煜奶奶跪在自己眼前的情形就如剥肤之痛般:“我是gay,你以为我想啊?我那是没办法!我对女人没反应!你呢,你一个直的跑来招惹我干嘛!韩煜,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你就是个神经病!”水雾结成珠,滚滚而落,苏慕言把所有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韩煜心疼的抱住他,亲吻着他脸上的泪,哽咽的说:“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他妈是有病,那还不是我喜欢你……苏慕言我喜欢你,喜欢你到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我不想你离开我,我怕,我怕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煜,你就是个傻逼!哪有人把自己掰弯的!你这个傻逼,大傻逼!”苏慕言把脸埋在韩煜的颈窝里,两只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肩手臂,扣得死死地,指节都挣出一片白色。

    “我知道我奶奶给了你委屈,我告诉她了,我对她说是我缠着你不放,是我先找的你。你要是离开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还是会把你抓回来。”韩煜嗅着苏慕言的头发,那是他喜欢的绿茶香:“你答应过不离开我的,你说过‘好’的,苏慕言你说过‘好’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你答应过我的,那天我对你说:苏慕言,别生我气好不好?也别再赶我走,我不想离开你……

    那天我还对你说:苏慕言,不要再管这件事了好不好?我走之后不论什么人找你你都不要理,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不要到处跑,等我回来,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好不好……

    你回答我说:‘好’!苏慕言,你答应我‘好’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

    苏慕言喜欢看书,家里面一大堆的藏书里头专业书多点,基本是没有翻译的英文原版。韩煜不大爱翻弄他那些书,归齐了两点:看不懂和没兴趣。部队服役时韩煜学过英文口语,简单的交流到没多大障碍,搁在纸上,他也就只认得那是一串字母了,他若有看书的功夫还不如他在电脑上组队打cs。

    苏慕言除专业书外,闲暇时也会看点杂书,骨子里小资情调的他偏爱张爱玲写的小说,偶尔也会念几句书里面的经典句子。

    韩煜还记得那是个秋天细雨的午后,苏慕言坐在阳台的长藤椅上,藤制的茶几上摆放着一杯香茗,腿上放了本张爱玲的书,手里撰着那枚‘北非谍影’的纪念章,对着他念着书里面的箴言: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

    韩煜听着听着就开始没脸没皮的同他闹,我知道啊,因为我就是那个人啊。看吧看吧,小说家也不是凭空想像的,跟咱们办案子一样,那也是有理有据的。

    那个时侯,苏慕言会揉着他的脑袋笑着骂他不要脸,韩煜就撒泼耍赖把人拱到了床上,连亲带摸的吃足豆腐。因着,韩煜常死哩白叽的缠着苏慕言念这些箴言,只是他没想到,多年之后归他拿着书给他念了。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一首最悲哀的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象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那天,正逢雨季的天都难得天晴,韩煜抱着张爱玲这部《倾城之恋》的小说,给躺在病床上的苏慕言念着范柳原对白流苏说的这段话。一线春光透过医院的白色窗帘洒进了病房里,白晃晃的,耀的人有点睁不开眼。韩煜眯着眼看了会从窗帘缝里透射进来的暖阳,顺着光线投在白色的床单上,暖阳在闭着眼睛的那人身上度了层金色的边,很是好看。

    韩煜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人,唇边好像冲他泛着浅浅的笑。他放下书,摸着那人削瘦的脸颊,伏在他耳畔轻声道:小懒猪,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赖床啊?苏慕言秀美的脸恬静而详和,长长的睫毛在光照下,投出一弧阴影。韩煜拧了拧他的鼻子,笑骂着:今天放过你,以后可不许这么赖床了。

    说着,眼光微暗,眼波浮动,他轻轻地握起那人被单外苍白枯槁的手,声音带了些许哽咽:不管做不做的了主,我都要朝着这个方向前进。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苏慕言,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

    ***

    “我不会离开你的,也不许你离开我……苏慕言,你听到没有……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的……”韩煜抱着苏慕言,反正叨念着这几句话。兴许是这几日两个人都有点心力交瘁,居然就抱在一起睡着了。

    韩煜醒来的时侯,窗户外面的酒吧一条街已经闪起了霓虹灯。潘少炀在装修时做了隔音处理,尽管在临街的二楼,到也听不见外面半点喧哗。苏慕言还睡的很熟,倦怠的脸色诉说着他这些日子的疲惫,显然他过的并不比韩煜好。这个男人什么事都爱藏在心里,什么苦都喜欢自己去杠,韩煜气他,更心疼他。

    亲了亲他残留着泪痕的眼角,韩煜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胳膊从他脖颈下抽了出来,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里拿了床被子替他盖上,然后走到窗户前拉紧了窗帘。

    中午不到韩煜就把人绑来了,现下早过了晚饭时间。客厅里点了盏的小壁灯,映着屋子里暖暖的。韩煜走进卫生间拿出手机打给吧台点了外卖,苏慕言的肠胃不是很好,韩煜没点酒吧里的快餐,而是百年老号一品斋的蟹黄包和猪骨粥。点完外卖,他匆忙的洗了把脸,客厅离卫生间只隔了一道玻璃门,韩煜连灯都没敢开,他怕苏慕言被水声和强光吵醒。

    外卖送到时,苏慕言刚好醒来。韩煜绞了把热毛巾给他擦脸,苏慕言默默地接了过来,擦完脸他才想起看这间屋子。不足三十平的小客厅装潢的很简单,随处可见的橄榄绿,给人感觉像是走进了部队的军营。

    投完毛巾,韩煜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苏慕言坐在沙发上,一幅茫然而无所适从的表情,也没着急解释。他把猪骨粥和蟹黄包拧到了茶几上,拿出一份递给苏慕言,才开口说:“刚退役那会民政局还没给安排,也没事做,就在战友这里投了点股。为了方便照顾店,装修就预留了几间房,后来到东城派出所上班,离的远,也很少来住。”

    苏慕言默默的喝着粥,韩煜的话让他心里头有些郁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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