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 还有一个郑敏,也特别讨人嫌!皇帝肚子里义正言辞,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已经惹毛老婆了,再惹下去, 会真的气到老婆。真让沈欣茹生气,齐越舍不得。
    垮下脸,皇帝神色落寞:“阿茹,为了孩子, 你可以半个月不理我,我忍了,现在为了刘芸芝, 可以把我赶出落雁宫……”
    想想真是心酸,齐越越说越难过,差点快哭了:“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重要,只配排在他们后边,得到你手缝里洒出来一点关心?”
    沈欣茹受不了齐越,这委屈巴巴的样子,而且自己似乎真有点过分?陪她到老的不会是好友,也不会是儿女,只能是齐越,可她对齐越似乎不够关心?
    齐越一会儿强硬,一会儿示弱,沈欣茹被完全绕迷糊了。就算她再怎么涉猎广泛,也不过是闺中女子,怎么和齐越比。齐越同样聪明好学,还和朝堂上各种人精,斗智斗勇历练好几年,沈欣茹完全不是对手。
    “阿茹,我好伤心。”齐越落寞走到沈欣茹面前,把自己脸埋在沈欣茹脖颈。那么大个子,非把自己缩到老婆怀里,好在沈欣茹个头不矮,齐越不用太难受。
    抬手拍拍怀里大个子,沈欣茹心软成水,和颜悦色试图和他讲道理:“臣妾很关心陛下,只是孩子还小,芸芝……”
    才不想听老婆说这些道理,齐越只想甜甜蜜蜜,藏在老婆肩头,声音委屈巴巴:“骗人,你连相公都不叫。”
    “……”沈欣茹脸颊绯红,莫名有些羞耻“……相公”小小声音。
    藏在沈欣茹肩头的齐越,嘴角弯起一抹坏笑,一把抱起沈欣茹往床榻走,嘴上还要稳定军心:“阿茹,你真好,什么都肯满足朕。”
    “……”沈欣茹,她可以不好吗?刘芸芝还在寝殿等她呢!
    齐越又甜蜜,又羞涩:“阿茹,我好想你~”
    沈欣茹被定住了
    ……
    载着皇后的步辇,急匆匆走在月下青石路上,沈欣茹心里愧疚极了,好友正在伤心时,她却……
    到了殿外落下步辇,沈欣茹挥退宫人,脚步匆匆走到寝殿。寝殿里刘芸芝倚在床头,正随手翻一本书看,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到沈欣茹进来。
    终于回来了?刘芸芝露出意味分明,又调侃的眼神。
    沈欣茹强自镇定:“本宫跟陛下说了你家事,免得明日朝臣弹劾,陛下不好应对。”
    确实说了,不过是完事后说的。
    刘芸芝掌掴长嫂,带着孩子要和离,魏家人如何道歉都不肯接受。不知道真相的人,都在谴责刘芸芝骄纵跋扈,这个时候皇后横插一脚,朝臣自然会路见不平。
    “几句话,你们就说了一个多时辰?”刘芸芝脸上一幅,我都明白,你接着编的模样。
    好友再好,也不是相公,沈欣茹怼起来不心疼:“后宫事千头万绪,本宫跟陛下难免多说一会儿。”
    沈欣茹不心疼好友,好友刘芸芝也不会心疼她,直接怼回去:“到你家来玩,‘本宫、本宫’的,谁不知道你是皇后娘娘,要不要我给你见礼?”
    ……沈欣茹,战场失利转移话题:“明儿和嫣儿呢?”
    “奶娘带去睡了,我听她们说两个孩子,都是跟你和陛下睡?”
    “嗯”
    刘芸芝心里感慨,她和魏青蜜里调油时,也没有带着孩子一起睡,阿茹……真的很幸福吧。
    “我听说明殿下晚上闹得厉害,不和你们夫妻睡,就不行?”
    沈欣茹想去看看孩子,可是孩子没有哭闹,要是去看了孩子粘着她,刘芸芝怎么办?刘芸芝和魏青十年感情,这会儿正是伤心的时候。
    殿里没有留人伺候,沈欣茹抬手一边换寝衣,一边跟刘芸芝解释:“明儿之前一直跟着太后,才来落雁宫怕生。”
    刘芸芝已经换好寝衣,一边起身去放书,一边说:“可他今晚根本没闹,只是眼巴巴看着殿门口,等嫣公主瞌睡,就带着妹妹和奶娘去偏殿睡了。”
    沈欣茹放衣裳的手一顿,心里丝丝疼痛,明儿总是太懂事,让人心疼。
    刘芸芝却和沈欣茹看法不一样:“明殿下不过一岁九个月,什么都不懂,却本能知道什么时候闹,什么时候不闹,天生知道审时度势,这孩子不得了。”
    沈欣茹还是心疼,她的儿子才那么小一团团。
    两个人一起上床,刘芸芝躺在紫檀木大床上,笑着叹息:“我也睡一次皇后的凤榻。”
    沈欣茹微笑,皇后的凤榻在坤宁宫,和这个不一样,那是有品级标准的。
    作为从一品太子太保家千金,刘芸芝当然知道,皇后凤榻尺寸、纹饰都有讲究。可是又有什么关系,皇后睡的就是凤榻。
    刘芸芝笑着腻歪:“睡了皇后,我这算不算皇帝待遇?”
    沈欣茹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吸引的朋友与众不同,还喜欢调戏她。刘芸芝一个、郑敏一个。不过就是调侃,谁还不会:“现在和我睡,是皇帝待遇;当年闺阁中和我睡,难不成是登徒子?”
    被怼回来了,刘芸芝躺平望着帐子顶,悠悠闲闲揭好友老底:“说是和皇上商量后宫事,我就是不明白,说什么还需要换身衣裳?后宫果然和百姓家不一样,说个话还要换衣裳。”
    让人叹息……
    沈欣茹:“……睡吧。”
    阿茹性子变了,变得比以前开朗,还会反调侃。刘芸芝眼里酸酸涩涩欣慰:“阿茹,你日子顺畅,我很开心。”
    沈欣茹侧头看向刘芸芝,刘芸芝依然看着帐子顶。嘴角带着笑,眼角却有点点湿意,刘芸芝为自己悲哀。
    “睡吧,都会过去的。”沈欣茹从被子下伸出手,拉住刘芸芝的手,握了握。
    “嗯”刘芸芝笑了笑。
    ……
    齐越躺在黑暗里,指尖还有妻子的滑腻,鼻端是妻子的幽香。搓了挫指尖,齐越心里想的却是别的:阿茹好友不多,却个个能为她犯险,刘芸芝能为她欺君,郑敏能为她挥兵。
    这份情谊当然好,可是相同的,沈欣茹也会为她们撑起一片天。所以放刘芸芝在宫里避难,不会是一天两天,必然要解决事情才算彻底。
    皇帝躺在龙床上眉目淡淡,先生教过他,天下事皆可顺势而为,这件事运用得当,他也能找到益处。比如趁沈欣茹内疚,骗来清宁殿尽兴……皇帝清朗的面孔,露出猥琐笑容。
    再比如寿康宫,太后和皇后现在是和谐婆媳关系,可齐越却想再进一步。阿茹从小没娘疼,他想让自己母后,疼女儿一样疼沈欣茹。外有浑漠王后支撑,内有太后疼爱,他的阿茹又美丽娴雅出身清贵。
    不必靠明儿,他的阿茹也会后位稳固,受万民敬敬仰。
    齐越思考太后、皇后婆媳关系,其实不是凭空想象。这两个人本质一样,凡事讲道理,都把天下百姓放在前边。只是陆太后性子霸道外露自我一些,沈欣茹平和内敛坦然一些,她们可以互相理解尊重,但是要互相喜欢,还差一点助力。
    齐越慢慢思索出计划,微微一笑合上眼睛:阿茹睡吧,睡醒,朕会把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
    第84章
    这几日陆太后心情不好, 不是因为小孙子,明殿下嫣公主依然每天早上来陪她。小孙子在的时候,老太后开心依旧, 可是一走就不高兴。
    吴嬷嬷也没办法, 老小、老小, 老了还小,更何况有儿媳孝顺, 儿子哄, 老太后越发气性大, 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陆太后却觉得自己控制的很好, 你看, 她明明生皇后的气,却依然和声悦色。是的, 老太后生皇后的气,身为皇后留宿臣妇,害的她儿子好好一个皇帝,孤家寡人住在清宁殿。
    吴嬷嬷劝她:“不聋不哑不做阿翁, 小两口的事自然有小两口解决。”
    陆太后就嫌弃吴嬷嬷:“哀家说什么了?越儿以前三五日来一次,现在孤单单每天中午都来用膳,哀家给皇后脸色了?”
    齐越每天中午都在落雁宫用膳,现在因为刘芸芝, 不好回落雁宫。
    “好端端皇后,留臣妇在自己宫里,也不想想皇上名声还要不要。”陆太后一肚子气。
    齐越算着老娘该不高兴了, 这日早些退朝,去寿康宫堵沈欣茹:“儿臣给母后请安。”
    “不用多礼,坐吧”陆太后一边对儿子说话,一边瞟一眼皇后。
    沈欣茹屈膝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呵,要不是在母后这里看见皇后,朕都快忘了皇后长什么样。”齐越背着手,冷嘲热讽。
    这话不对味,觑着皇帝神色也不对味,宫人们越发小心翼翼。
    沈欣茹倒没什么变化,一幅清冷模样:“臣妾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齐越似乎想要压下火气,却没压住,对着太后告状“母后,你看看她,还有没有一点人妇样子!”
    陆太后看沈欣茹,沈欣茹面色清冷,板板正正坐在下首。小两口吵架了?陆太后心里一突,帝后不和,会让后宫不稳人心不安。
    “都退下”陆太后沉声。
    “是”宫人屈膝鱼贯而出,殿里只剩下一家三口,和伺候茶水的吴嬷嬷。
    陆太后先教训儿子:“皇后正位中宫,是你能在人前随意指责的?”
    齐越不开心,嘟囔:“儿臣倒是想人后教妻,可是也没个人后的时间。”
    陆太后瞪一眼儿子,转向沈欣茹:“你和皇帝怎么了?”
    沈欣茹想了想,竟然也很委屈:“母后也知道,臣媳儿时好友刘芸芝,这几日住在落雁宫,皇帝为这个跟臣媳生气。”
    “这也难怪皇帝,你是皇后,留臣妇住在宫里,于帝王名声有碍。”
    “臣媳知道,所以这几日,跟着陛下的禁军多出一倍,以证明陛下清白。”
    陆太后心里妥帖些,皇后还是挺周全的。
    齐越开始加火,不满意道:“避重就轻,朕是为这个不高兴?身为人妇不事夫君,你妇德何在?”
    ……陆太后,原来是嫌皇后不陪他,什么‘事夫君’不就是那档子事儿。才三天而已。陆太后忽然觉得这儿子好丢人,让她老脸火辣辣烧。
    沈欣茹也委屈,跟太后解释:“臣媳自幼和芸芝交好,她七岁还救过臣媳一命,十几年情谊。如今云芝身在难中,臣媳是不是该伸手帮一把?”
    既有救命之恩,又有十几年情谊,自然应该帮一把。可老太后偏心儿子,不想说他,转移话题:“哀家听人隐隐约约说,中郎将夫人掌掴长嫂,闹得满城风雨。”
    既然说到陆太后面前,陆太后问一问不算过分,沈欣茹细细说了魏家的事。
    陆太后沉吟:“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这件事皇后也该听听魏家人说辞,不能因为你和中郎将夫人交好,偏听与她。”
    老太后这话说的对,沈欣茹笑道:“母后说的是,不过臣媳并不想插手芸芝家事,那是她的事,如何处理她会自己决定,臣媳只想她不受打扰。”
    到底是年轻人,想法简单,陆太后带着对晚辈的包容,笑道:“你把她接来就是插手,怎么说出不插手的话?再说至交好友是做什么的。”
    “孔子云‘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皇后既然是中郎将夫人至交好友,就该直率说出自己看法,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一起商量才不至走错路。”
    ‘益者三友,损者三友’沈欣茹七岁就听父亲讲过,不过她向来觉得,做什么决定应该自己来。今天听太后这样说,好像也没错?
    “皇后这性子……”陆太后顿了顿,叹息里带着几分欣赏“清冷是好的,不会易怒易喜,不会根据个人喜好处理人和事,作为皇后自然好。可是作为朋友,太过清冷未免让人寒心。”
    芸芝会觉得寒心吗?沈欣茹下意识捏紧手指。
    沈欣茹认真思考,陆太后便觉得欣慰,心里多出几分长辈关爱,继续和声教导:“人在难中,最会觉得无依无靠;面临抉择,谁不想多听听他人看法?”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沈欣茹有些明白了,起身恭敬屈膝:“臣媳多谢母后教导。”
    是人都有点好为人师,尤其学生聪明又能听懂话,陆太后身心舒畅:“起来吧,等你到哀家这年龄,世事自然看得更明白。”
    沈欣茹起身坐下,犹豫了一会儿:“其实这件事,臣媳也不知出什么主意好。”
    陆太后心里明了,皇后看事情比刘芸芝全面,所以才会犹豫,她带着几分鼓励,引导沈欣茹:“皇后为什么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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