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穆参商不自觉仰起脖颈。已经三个月没有经历过情|事的身体经不起一点撩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松开拳头,尽力张开手指,片刻后再次握紧,强勒住心头蹿动的猛兽。

    “小飞哥……你在做什么?”穆参商顺着腰际向后伸出手去,抓住茅小飞的胳膊,把人拽到身前来。

    “没做什么。”掩饰地垂着眼帘,茅小飞心头一阵阵涌起的酸楚让他控制不住鼻酸。他们日日相伴夜夜相拥而眠的这段日子,让他见识到穆参商的另一面,在战场上,他顶得住最严苛的艰苦,和战士们吃的都是一样的粮。上个月中开始,面饼已经供应不上,他们吃了半个月的土豆,现在是糠饼。

    攻下的上齐城镇要么已经撤出,粮草烧得一干二净无法就地补给,要么就是在粮食里洒了毒,地上一堆死耗子,让人看着粮也不敢吃。

    随着大军深入,后方粮草跟不上,现在天热,伤兵难以复原,药材也不够。

    起初也许穆参商确是受了自己的影响,茅小飞看得出,穆参商也不想打这场仗。上齐与庆细相安无事由来已久,为了微不足道的外交碰撞妄动干戈,这不是穆参商想看见的。于是第一封信送去了皇宫。

    但将在外,京城局势穆参商掌控不了,朝廷派系错综复杂,圣旨下来,他只能听从。

    那一天晚上穆参商一整夜没睡,在沙盘上写写画画,茅小飞每次醒来都能看见穆参商的姿势几乎没动过。

    由于上齐与庆细多年修好,从南部起兵之初没遇到有力的抵抗,越往腹地深入,上齐的援兵也越强势。少了言宁荣那样不擅打仗的主帅,上齐接连派出名将后援,加上粮草跟不上,第二封信送出去时,这场战争已经陷入僵局。

    茅小飞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只是看着穆参商年轻矫健的躯体上那些伤痕,忍不住想起关于他的那些传言。

    穆参商十二岁开始带兵,而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穆家的亲生儿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庆细人,却要为这个国家效忠,出生入死。想到这些茅小飞就想把他按在床上,亲遍他身上每一个伤痕。

    “你是不是……”穆参商略带犹豫地看着茅小飞,眼神中带了一丝隐含羞怯的笑,又不想让人看出来,“心疼我?”

    茅小飞长长吁出一口气,勾住了他的脖子,亲他的嘴角,含糊道:“有一点。”

    穆参商得意地笑了起来,含住茅小飞的嘴唇吮了一下,眼睛发亮地说:“你男人一身都是男子汉的印记,多帅啊?”

    笑意从茅小飞嘴角淡去,他轻轻伸手,抱住穆参商的头,不容抗拒地让他靠在胸膛上。

    一下穆参商就安分了,身躯不再僵硬,整个人都软了下来,顺从地抱住茅小飞的腰。

    “我不喜欢打仗。”良久,茅小飞说。

    “我也不喜欢。”穆参商闷闷地说,紧接着他抬起身,嘴角弯起弧度,“有个好消息,虽然对朝廷不见得是好事。”

    终于穆参商要说到宫里来人带来的圣意了,茅小飞紧张地坐起身,直勾勾盯着穆参商。

    “你平时也这么看我就好啦。”穆参商粗糙的指腹摩挲茅小飞的眼角,凑过去亲了亲,他喜欢茅小飞紧张闭眼,眼睫微颤的样子,就像把一只蝴蝶放在他的心里扑扇翅膀。

    “快说!”茅小飞拍了拍穆参商的肩,听见他沉沉的嗓音说:“我们不用再北上,朝廷派了刘相的儿子带着人在来的路上,我们要和上齐议和。”

    “为什么?”虽然高兴,茅小飞还是想知道原因。

    穆参商一边眉毛挑起,“蛮族小撮作乱,桀林人在整兵,皇帝陛下要调兵回援。”

    “那还是要打仗……”这不算一个最好的消息。

    “新的主帅不是我,我已经受命在这里等待议和团,随他们一起去盘金池议和。”

    茅小飞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猛然一拳砸在穆参商的胸口:“刚才你怎么不说?”

    穆参商委屈地眨着眼:“你没问啊,我以为你不太想知道。”

    “你……”茅小飞翻身把穆参商压在身下,拉起他的双臂压在头顶,惩罚地用力在他身上留下一个接一个的印子。很快,穆参商重新掌握了主动权,不过他没有做到最后,拼了一条小命憋住了。

    穆参商一身淋漓大汗地贴着茅小飞的背,睡前不住嘀咕,等回去以后一定要做得茅小飞三天三夜下不来床,为了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性,茅小飞享受了一整晚火热的一柱擎天,翻个身都不能安心。

    ☆、一三七

    阴暗的囚室是一间充满潮湿气味的帐篷,这间帐篷随着庆细军从庆细边界回到上齐的土地上。

    帐篷门稍微被挑开一点,突如其来的光打在一个浑身衣袍皱巴巴的囚犯身上。

    言宁荣的眼睛就不见光,出门都要戴着头套,这时费了半天功夫才能看清楚面前的人,是他的仇人。

    仇人带来了丰盛的酒菜,泛着蜜汁样黄澄澄滑润光泽的烤全鸡散发着让人食指大动的诱人香气。

    斟酒的声音让言宁荣肩膀忍不住抖颤。

    食盒里有八样荤菜四样素菜还有四碟子小菜,一样一样整齐地排布在言宁荣面前。他颓然地垂着头,凌乱的发丝散落在眉宇间,落拓,却不甚狼狈。

    “安阳王,请。”穆参商把一杯酒放在言宁荣面前,捉起筷子,先就夹了一块蜜汁烧鸭,自己大嚼起来。

    言宁荣看他吃了,肩膀缓慢地耷拉下来,颤抖的手握起筷子。

    “吃了这顿饭,好上路。”穆参商道。

    言宁荣被菜呛得咳嗽起来,咳嗽声响了很久,才抖着手端起酒杯,喝下去之后,手突然不抖了。

    “我想不到,他会看上你这样的人。”良久,言宁荣吃相已经缓和了不少,肚子填得差不多,抬起了他那双漂亮的凤目,注视穆参商。

    这种刨根究底的眼神没有几个人会喜欢。

    穆参商耐着性子道:“我也没想到,他以前会嫁给你这样的人。”

    言宁荣移开眼睛,望着门帘,那里有一道很细的缝,看不见外面,却看得见一丝微光。正是这一点微光,让他们俩能看得清彼此的脸。

    “活到我这份上,想要什么,不能得到呢?”言宁荣自嘲道,“若不是他,这辈子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求不得,现在知道了,值得。”

    “你为什么休了他?就因为他是个普通人,配不上你?”穆参商问。

    言宁荣拎起酒壶,壶盖叮当作声,他斟满一杯喝下去,又斟满另一杯,拈在指间,头仍然垂着,嗓音沙哑:“你们七王子要求娶我,我怎么可能,雌伏于一个男人,他正好是我府里的人,干净,顺从,又没有亲生父母,省事,再合适不过。而且,有什么比娶一个下人做王妃,更能羞辱东门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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