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然而从这次的遗嘱和魏家人的做事态度来看,小彤也没有回魏家的必要了。”

    杨庆生揉了揉眉心,认祖归宗是每个人心底的渴望,他一直希望魏彤有一日能够风风光光的回到魏家。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都没想到二老说没就没了。

    而且即便那俩人活着,怕是心里也没给魏彤留个地方。

    “不回去也好。”季飞淡淡的说。魏彤心底对二老是有愧疚的,他自己之前也想过,魏彤毕竟为人子女,这二十多年不闻不问,是不是不太孝顺。然而今天他才明白,恐怕魏彤去闻去问,所落的结果,恐怕不比现在好多少。

    魏家的一锅浑水,真是不用搅都能天翻地覆。

    “假如……魏老太太没有遗嘱,那小彤和他弟弟,应该是第一顺序继承人。”杨庆生忽然转过头说,“小飞,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态度。”

    季飞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魏家二老一走,魏家就和你们娘俩彻底没有关系了。”杨庆生嘴角叼着烟,看似随意,眼神却微微沉了几分,“我虽家小业小,却也能保你们娘俩吃喝不愁。老太太手里的那点股份,我并不希望小彤继承。”

    杨庆生拿着烟在鼻子底下嗅了嗅,“但是,这也原本是她应得的。所以等丧事一过,你问问你妈的意见。她想要,我就帮她争过来。”

    “股份?”季飞稍微惊讶了一下。

    杨庆生点点头,又把烟收了回去,“先过去这几天再说吧,你这几天注意着点,别让魏家的任何人接触你妈。”

    魏老太太手里有5%的股份。

    而现在裴征和温自知手里却正好是45%。假如魏彤出面去争遗产,而她又站在裴征和温自知这边的话,那她争得一份,裴温这边便多一分把握。还有,之前魏彤那个傻弟弟的股份,也是在老太太手里一起管着。如今魏老太太一撒手……

    季飞张了张嘴,半天才望向了杨庆生。

    杨庆生只眯着眼看他,过了许久之后,他才拉开阳台的门,去和魏彤告辞。

    世事总是无常,裴征安排好一切,就为了让季飞远离魏家纷争的时候,季飞却明白,自己身不由己的被卷入了权利的漩涡。

    ——

    魏家二老的丧葬安排,最终还是温自知告诉的魏彤。温自知如今算是艾维的第一大股东,虽然魏刚尚未来得及把他的身世公诸于众,然而该知道的人也早就知道了。只是他在魏家也不认识什么人,在家族里说的话份量有限。

    而这段时间里,魏彤却不管季飞怎么劝怎么说,都不再开口说话了。她像是陷入了一场无法自拔的悲伤之中,只是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时不时的流泪,默然不语。

    与那份和她没有丝毫关系的遗嘱相比,魏家人的这种做法,更伤了她的心。魏家也有分支,她从小到大,虽然木讷不讨人喜欢,但是也和那些或远或近的叔叔阿姨们有过情份。尤其是年轻的时候,那些表妹表弟或者堂哥堂姐这样的亲戚,每次跟她要什么她都会给什么。

    哪能想到,人走茶凉透。

    ——

    很快到了葬礼的日子。

    季飞陪着魏彤到灵堂的时候,温自知已经派人等在了外面。魏彤这几天情绪恹恹的。最初的时候,温自知说会想办法让魏彤披麻戴孝站在家属的位置上,谁知道魏彤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竟然摇了摇头。

    “我去吊唁一下就够了”,魏彤写下这行字的时候,除了哀伤之外,脸上还有一层让季飞看不清楚的情绪。就像是这会儿她从杨庆生的车里下来,被季飞搀着,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灵堂的样子一样。

    门口有签名薄。魏彤刚在上面签完字,就见灵堂中的一部分人,转过头向她这边看了过来。

    季飞感到手下魏彤的胳膊猛的一颤,而顺着魏彤的方向看过去,死者家属的位置上,披麻戴孝跪着的一排人中,有温自知,有魏舒松,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

    而全场的这些目光中,死者家属那一片的目光最为讥讽和嘲弄。

    魏彤的视线缓慢而又坚定的在那些人脸上一一扫过,季飞先前从没见过她的这副样子,忍不住有些担心的看过去。谁知道魏彤嘴角一扯,竟然迈步,直直的往灵堂中央走了过去。

    吊唁的仪式是沉重而又简单的,魏彤按照亲友的礼节,朝灵堂上的头像鞠躬之后,竟然转身看向了家属区。朝那边跪着的一排人,咬了咬唇。

    “磕吧!”

    季飞听见魏彤的声音十分轻,却诡异的透着一股阴寒。

    a市的习俗,便是孝子贤孙给来吊唁的亲友磕头,除了长辈之外,平辈和小辈都是要磕的。

    魏刚有亲生的儿女,这会儿俩边的位置应该是颠倒的。只是魏杉一家腆着脸霸在了这里,摆明了是拿自己当魏刚和魏老太太的儿孙。而魏彤又没有作为魏刚的闺女收到任何消息,此时的要求,便也不过分了。

    毕竟她此时作为一个路人来吊唁,还交了一点礼金。让魏家跪坐在一旁的那群人磕几个头似乎没什么不对。

    在场的人面色都有些复杂。然而温自知看了魏彤一眼之后,忽然沉沉的点了下头,然后按照规矩朝这边重重的一磕到底。

    在他身后,面色不忿的魏杉等人,咬牙切齿的怒视过来之后,也不情不愿的伏下了身子。

    季飞震惊的看着此时的魏彤,那个无数次以泪洗面,崩溃嚎哭的女人,似乎一夜之间换了个模样。满脸都透着季飞陌生的坚毅和倔强。

    直到扶着魏彤回到车里,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车里沉寂的吓人,杨庆生也没说话,只是从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俩人。魏彤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灵堂,看着络绎不绝的穿着深色衣服进进出出的各色人,半响,才咬唇说出了这几天的第一句话。

    “我们走吧。”魏彤轻声说,“老杨,遗产的事情拜托你了。该拿的,一分都不要少。”

    得知季天远和安淑云的奸情时,魏彤是忍耐的。

    季天远和季老太太欺压她的时候,魏彤是怯懦的。

    便是最后的离婚,以及后来面对季天远的各种纠缠,魏彤都是能躲则躲,能让则让。

    这是一个善良到软弱的女人,屡屡遭人欺负不知反抗。然而在今天双亲的葬礼上,她却作出了最不合规矩,最让人吃惊的事情。

    魏彤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窗外,正是快中午的时候,越往市区走,燃放烟花举办婚礼的地方便越多。她的身上是一身黑色的旧西装,老式的口袋上还别着一朵纸扎的白花。

    那是她对死者唯一的尊敬。

    否则,她怎么对得起,他们心底的冷漠。又怎么对得起,当年在自己遭遇那样的事情之后,他们不仅不追查施暴者,反而以自己失贞为由,赶自己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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