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惊了一瞬,心里直呼一声卧槽。
    从前吧……都是她在上。
    大应朝本就是女子为尊,她又是皇帝,把她搁在底下的事更没人敢干。楚倾在她面前又至今还有几分或多或少的忐忑,她可真没想到他会这样。
    然后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方才说的“没经验”或许是指这些?
    尚寝局教他的规矩他不记得了。
    不记得好啊!这种事要什么规矩!
    心底痛快地一声笑,她伸臂搂住他的后背:“楚倾,让我生个嫡女。”
    他正俯首吻她,脸埋在她发间,含含糊糊地应了声“嗯”。
    ……
    半个时辰后,大应女帝面朝大应元君,抱着被子哭唧唧。
    这种事没经验,真的有点痛苦……
    他的脸色也很难看,跟她面对面躺着,视线紧盯在她脸上,眼睛都不眨一下。
    虞锦声音哽咽着,适当埋怨了一下:“你也太没经验了……”
    楚倾额上跳着青筋,低眉顺眼的颔首:“可陛下说自己有经验。”
    她也是刚知道,数年前的经验,不管用了啊呜呜呜呜呜!
    她生疏了!
    楚倾薄唇紧抿,沉默了会儿,又道:“陛下恕罪,日后或许还是……”
    没说完,她忽而挪近,靠近了他怀里。
    想说日后还是让她找别人去?门儿都没有!
    虞锦在他怀里深吸气,声音委委屈屈:“日后我们慢慢来。”
    楚倾噤了声,一时情绪莫辨。
    她摸过他的胳膊抱住:“早点睡了,我明天还要上朝。”
    明天的早朝,她必定要面对一场腥风血雨,因为她刚今日刚准了工部给楚家重修宅子的奏章。
    这半个月来,这样的腥风血雨其实常有。闹得最厉害的她给楚枚赐婚那会儿,因为楚枚实实在在地行刺过,不论楚家有罪与否,她这样将旧账一笔勾销不免有朝臣难以接受。
    但在她看来,既然已经迈出了平反的这一步,事情就一定要办彻底。
    况且事有因果,若没有之前的冤情,楚枚哪里会行刺。
    所以重修宅子一事她同样会坚持到底,不仅要嘱咐工部好好办还要让暗营去盯着,免得藏在暗处的人不甘心,再借着修宅的机会又故技重施,再往楚家的宅子里塞什么东西。
    这些都好办。盛世之君大权在握,铁了心要办的事,鲜有办不成的。
    真正让她头疼的,还是背后究竟是谁。
    她一直在怀疑方贵太君与二妹虞绣,可这一转眼暗营盯梢也盯了几个月了,方贵太君那边除却让宫人在青楼见了一回某位原该出了家的官宦之女,就再无别的异动。虞绣那边更是一切正常,她找借口将她留在了京里,给了她个闲差让她担着,她就真安安稳稳地待着,时不时还拿出二姐的身份盯一盯底下几个妹妹的功课,正常得不得了。
    难道她想错了?
    这念头已在虞锦心里泛起过很多次,与之前那些怀疑碰撞着,越来越让她摇摆不定。
    她有时会感叹,自己明明是第二次当皇帝,怎么就突然开了个hard模式。
    不过还是比上一世强,上回她是明明身处hard模式,却不自知。
    第44章 学习
    早朝上与朝臣大战了三百个来回, 虞锦硬撑着没在楚家之事上退缩,但下朝时心里窝了一股无名火。
    生气就找点别的事换换脑子。回到鸾栖殿她硬逼着自己读了一刻的佛经, 然后屏退旁人, 招呼邺风上前。
    心中迅速打了遍腹稿,女皇开口:“朕昨天……在元君那里, 感觉不是很好, 你帮朕找点书啊画啊什么的。”
    “‘感觉不是很好’?”邺风愣了一下,旋即回神, 低头一咳,“诺, 臣这就去。”
    他立即跑了一趟尚寝局。春|宫图什么的,在宫里属于□□, 但尚寝局在其位谋其政,很有些库存。
    书很快拿回来, 虞锦宝相庄严地翻了翻, 恹恹摆手:“朕要不太一样的。”
    “……”邺风不敢吱声, 又实在悟不出怎么个“不太一样”,半晌不得不发问,“陛下想要……什么样的?”
    虞锦的心态默默崩掉了。
    按规矩, 御前其实可以设女官, 但她从前觉得没有必要,就不曾设过。现下遇到这种问题, 她真的很想要个女官!
    异性之间聊这种话题太尴尬了。
    “就……”女皇的脸色渐渐泛红, “就是……”
    一句话卡在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就那种……”
    她终于将心一横:“朕在下面的!!!”
    一语掷出, 邺风石化。
    虞锦虚弱地趴到桌上不再看他:“去吧。”
    邺风的声音明显在颤:“陛……陛下?”
    啊啊啊啊我不想多解释啊!!!
    虞锦心里咆哮着,面上也咆哮起来:“朕昨天才发觉这样很省力!别问了,快去!”
    邺风一秒消音。
    虞锦僵在那儿等了等才又有勇气抬头,正好看到邺风往外去的背影,趔趔趄趄,魂不守舍。
    没脸见人了。
    她默默地伏回了桌上。
    又过两刻,邺风再度回到殿中,将一本泛黄发旧的书交到她手里。虞锦一壁强作镇定地接过,一壁磨着牙威胁:“敢说出去半个字,朕……”
    “下奴死也不敢说!”邺风不等她说完就指天发誓。
    虞锦点点头,这便拿着书走了,去德仪殿找楚倾。
    昨天那一场实在办得不太舒服不太愉快,她非得让它尽快舒服愉快起来不可!
    这种事是两个人的事,她都豁出去不要脸了,他别想当甩手掌柜!
    气势汹汹地杀进德仪殿大门,屋中众人都愣了一下。
    楚倾正用着早膳,楚休也在,地上还添了个小碗,里面是给姜糖准备的鱼。
    楚倾与楚休很快一并离席见礼:“陛下。”
    “……坐。”虞锦颔首。当着楚休的面,只好将这话题先忍了。
    她佯作从容地问楚休:“这些日子在德仪殿住得可还习惯?”
    自她下旨赦楚休出奴籍后,就没让楚休再在御前当差了。楚倾暂且在德仪殿收拾出一间厢房给他住,等日后楚家的宅邸修好他便可搬出去,这阵子从名义上说他是留在宫里陪着兄长。
    所以女皇这一问并不奇怪,但楚休看看她的神情察觉出了点别的情绪,当机立断一擦嘴:“臣吃饱了,先行告退。”
    言毕说走就走,楚倾皱皱眉,看向虞锦:“陛下有事?”
    “嗯……”虞锦瞧瞧满殿的宫人,“先用膳吧,朕也还没吃。”
    楚倾点头,让宫人添了碗筷来给她,又亲自给她盛了一碗小厨房晨起新磨的豆浆,便一道用起膳来。
    常言道“食不言,寝不语”,但这顿早膳用得实在过于沉默。主要是想想昨晚不太愉快的经历,二人都有股说不清的窘迫。
    好不容易捱过了这顿饭,虞锦终于得以挥退了宫人,拉着楚倾进了屋。
    二人一并坐到罗汉床边,虞锦鼓起勇气将那本书摸了出来,塞到他手里:“给,我们一起看!”
    “什么?”楚倾不解地接过,正反一瞧封面上一个字都没有,就直接翻了开来。
    下一瞬,刺激的画面杀了他一个猝不及防。
    “这什么!”他猛地将书扔在手边榻桌上,气息紊乱。
    虞锦本就挥之不去的窘迫被他一激,来得更厉害了。手指搓着袖口,嘴里直打磕巴:“我们……我们一起学一学……”
    紧跟着又寻来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得有个嫡女。”
    楚倾如鲠在喉,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空气:“但这种书……陛下您……”
    他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身边坐着的人也变得愈发忸怩:“我们总不能……一直那么不舒服嘛。”
    这种事原就该是让人觉得享受的,追求这种享受也并不可耻。
    ——理智在心中这般与她说着。
    可她偏偏又觉得羞耻透了!!!
    死一般的寂静似乎持续了几个世纪,楚倾终于又有了点反应,一语不发地将那本书再度拿了起来。
    看着他的脸色,虞锦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不人道了。
    他,一个谪仙般的男人,被她逼得要看小黄|书。
    面红耳赤地抱住他的胳膊,她倚到他肩上,尽量摆出一副学术研究的严肃神情:“你看这个,这个你要托着我一点。”
    “前戏很重要,不能没有。”
    “还有这个,你看……”
    “……陛下。”楚倾哑音打断她的话。
    虞锦温柔抬头:“嗯?”
    “能不能不说话。”他面色深沉,“臣可以自己看。”
    他边听她说话边读她的心,便知她是为缓解尴尬才会这样指指点点,做出一派正常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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