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伙子眼界也开阔了,林小酒把自己想开食品厂的想法告诉了蒋卫东,蒋卫东不但支持,甚至说出了一些可行性建议。
    比如怎样选址,怎样办理各种手续、合格证,去哪里招工人比较划算,需要及时申请专利等等,就是启动资金比较难办,如果和人合伙开,也许钱爷会愿意帮忙,但如果那样,他就会变成大股东,想要自己去银行贷款,可以先观望一阵子,因为最近可能会出一些鼓励小型企业创业的政策。
    听蒋卫东讲得头头是道,林小酒是真的对他刮目相看,忍不住感慨,“真是长大了。”
    蒋卫东很高兴,他看着林小酒,眼睛亮晶晶的,“林姐,我是长大了,能保护你了。”
    林小酒一阵宽慰,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忍不住撸了一把他那猕猴桃一样的,绒绒的短发,这次蒋卫东没有气鼓鼓地别过脸,说“男人的头不能摸”,强调“我不是小孩子了”,反倒配合地伸过去脑袋,颇为享受,像只乖巧的大猫。
    转眼就到了春节,这个年代的“年味儿”很重,尤其是农村,迈进腊月门,村支书兼大队长李建设就已经张罗着叫人采购年货,各家也都积极地采购。
    因着林小酒的“发达”,这一年孝敬给林老汉的钱不少。林老汉又是好面子的人,诚心在过年的时候好好显摆一下,打定注意要全村人都看看,他闺女虽然离了婚,可日子还是过得比一般人好,早早就买好一大堆年货,堆在院子里,尤其是林小酒托蒋卫东从深城给老两口带回来的羽绒服,每天都要穿着出门溜达一圈。
    林老汉逢人就要显摆一遍,“哎呦,别瞧我这衣服看着薄,其实可暖和了,又轻,比家里做的棉袄舒服多了,这叫羽绒服,据说是鸭子的绒毛做的,你说,这得祸祸多少鸭子哦?”“可不是嘛,贵着哩!我和三丫她妈这一把年纪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穿这么贵的衣服干什么,三丫这孩子,性子倔,怎么说都不听,非给买!”
    “你说多少钱呀?可能一两百吧。”现在的一两百,抵得上一个工厂高级工几个月的工资,可是实打实的奢侈品,更别提在地里刨食的乡下人,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看着对方露出又是惊讶又是羡慕嫉妒的神情,林老汉还要多加一句,“要我说,三丫这婚离得好,从前不声不响的,全是给那个姓周的耽误了,现在多好,那句怎么说来着,叫自由了,开放了。”
    等林老汉走了,村里人只能小声嘀咕一句:“不知道当初三丫离婚的时候,是谁说不准她再进家门的。”或者酸溜溜地说上一句:“瞧给他嘚瑟的,能挣钱怎么了,还不是闲在家里没对象。”
    不过,话说这样说,事实上,日子过得好,怎么让人不眼红,林老汉虽然爱显摆,单页的确有炫耀的资本,无独有偶,蒋家的王丽春也同样招摇,年前这一段时间,整个河西村的人,都怕在路上遇到林家或者蒋家人,免得上自己心塞。
    现在政策不同了,“投机倒把”几个字已经是过去式,也不止蒋卫东和林小酒两个人,那些“倒爷”们,一个个扬眉吐气,自由职业者的春天到了,据说深城的试点做的成功,说不定等过了年,全国就要开放,做“倒爷”赚钱,不是丢脸的事情,反倒摇身一变就能成为“企业家”。
    当然,河西村的人,还不懂什么叫做“企业家”,只知道蒋家和林家,尤其是林老汉,简直不炫耀就不舒服,看得其他人白白跟着眼馋,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绕道走,见不见为净,谁让自己家女儿不如他林家的三丫头能干呢?
    不过,村里人背地里“嘲笑”林小酒的话,林老汉还是急在心里的。
    在乡下过年,走亲戚是免不了的,刚刚迈入年关,林家的门槛险些没被踏破,除了各种亲戚之外,最多的就是打着“走亲戚”旗号,为林小酒做媒的。
    林小酒从前那句“媒婆把我家门槛踏破了”的玩笑话,居然成了真。
    林老汉心里美,面上却不显,因而,此刻最高兴的还是林老太,当初林小酒离婚的时候,林老太险些没哭瞎了眼睛,如今见到女儿不但有人要,甚至还被人抢着要,林老太整天都笑得见牙不见眼,随着来介绍对象的“媒婆”越来越多,林老汉却是拿起了乔,觉得自家女儿就是天仙,一般的凡夫俗子一定配不上。
    他的标准,从一开始的“只要是个男的,不要残疾,得让我们三丫照顾他一辈子,那就行。”变成了“身体健康,年龄相当,离过婚没问题。”到最后的“千万不能有孩子,我们三丫就没孩子,难不成嫁过去给人当后妈吗?”
    林家这边热热闹闹,远在镇子里的周季霖却是过得孤孤单单,他的家人虽然后来平了反,但直系亲属都不在了,远房亲戚也早就不走动,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没地方去,好在领导人不错,学校放假之后,校领导特批,让周季霖继续住在教职工宿舍里。
    平时还好,但到了年关,一个人住便显得格外孤单,周季霖想起从前,自己和前妻过的两个团圆年,大年三十就两个人在家里包一顿饺子,小两口过一个小小的二人世界,第二天再去林家拜年。
    尤其是第一年,那个时候自己还不是老师,两口子都在生产大队挣工分,他身体不好,力气不大,干的活还没有林芝兰多,挣得工分自然也不多,两个人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白面和肉馅全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攒了足足两个月,还要在肉馅里面掺上不少野菜,才能勉强吃一顿饱的,而林芝兰只吃了两口,就催着他吃,等收拾了碗筷,周季霖才意识到,林芝兰根本没吃几个,难怪自己吃得那么饱。
    林芝兰坚决不承认自己没吃饱,却在半夜,等他睡了之后,一个人偷偷爬起来,去厨房偷吃隔夜的窝头充饥,当时周季霖躲在被窝里没动,不是装睡,而是偷偷湿.了眼睛,不好意思让媳妇知道。
    当时他发誓自己一定要混出名堂来,好好补偿林芝兰,给她最好的生活,当时的感动和誓言都不是假的,却都消磨在漫长的岁月里,在自己意气风发的时候,统统被抛诸脑后。
    等现在又一次潦倒,才堪堪想起来她的好,周季霖在单人宿舍里,裹着单薄的被子叹息,懊悔,但又很快原谅了自己。
    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他也是个凡人,就不能免俗,但他现在认识到了错误,难道不应该改正吗,这难道不是上天给了他一次认清自己内心的机会吗,那么,这个机会他一定会抓.住,不再辜负她,不再辜负自己。
    想到林小酒,周季霖不由得想起上一次见面时两人不大愉快的分别,当时他就不应该赌气折返回来,现在想来,她明明是在讲气话的吧,像她那样离了婚的女人,即便再漂亮,怎么可能有媒婆踏破门槛说亲呢?要知道,在农村,漂亮的脸蛋远远不比上壮实的身板,能干农活来得强。
    即便有人来说亲,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能介绍什么样的男人,最多就是离异的乡下汉子,怎么也比不上他这个中学老师条件好,周季霖的自信建立起来,决定趁着过年回去一次,反正他现在孑然一身,在哪里都一样。
    今天已经是大年二十八,镇子里的店铺大半都关了门,硕果仅存的几家,价格比平时翻了几倍,但周季霖咬咬牙,还是提了一包点心,往河西村走去。
    最近因为下雪,气温骤降,周季霖走在路上,冻得手脚冰凉,却没想到,终于赶到河西村时,他的心更凉了。
    周季霖先是回到自己从前的家里敲门,没人应该,他虽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有些失望,最好的情形就是自己能和林小酒独处,现在看来,她应该是回了林家。
    “呦,周老师怎么大过年的回来了?”有几个乡亲认出了周季霖,看着他手里提着的包装精美的点心,问,“来找三丫吗?”
    周季霖有些不好意思,含糊道:“过来看看,芝兰是回娘家了吗?”
    “可不是,老林家现在可热闹了,三丫说不定忙得没空见你。”
    周季霖奇道:“怎么?忙年货也应该是大嫂二嫂的事情,她一个出嫁的女儿……”
    “什么年货呦,周老师,你不会还不知道呢吧,三丫现在可是咱河西村的大能人,能挣钱,模样俊,现在媒婆差点没把她家门槛踏破了,她林婶子正按着三丫在家里相亲呢。”
    “这话说的,啥叫按着啊,我看那些小伙子条件都不错,有啥不愿意的,今天还有小伙子自己来的呢,说是拜年,眼睛就没从三丫身上移开过。”“谁知道是图钱还是图人呢,我看还是我娘家侄子跟三丫配,都是咱河西村的,知根知底。”
    “等等,你们说什么图钱?”周季霖觉得信息量太大,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你还真不知道呀?三丫今年发财了,她做得那个兔子肉哦,在镇子里可受欢迎了,周老师你不是就在镇子里上班吗,没听说‘麻辣兔条’?”
    “听说哦,她赚了不少钱,单给老林头两口子买的那叫啥,羽绒服,就是一两百块钱呢,别提别的了。”
    “诶,诶,周老师,这就走了啊,不多聊一会儿?”
    几个扯闲话的乡亲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个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这是找三丫去了吧,听说她发达了,反悔了呗。”“看他这样子,好像混得不咋地啊,不是说当老师工资挺高的嘛,怎么过年都没穿件新衣服?”
    “当初他多牛啊,看不起咱乡下人,有了工作就和林家三丫离了婚,虽然老林头那啥了一点吧,但我看着他这样还挺解气的。”
    ……
    林家果然和几个乡亲说的一样热闹,屋子里坐满了人,因为买的鞭炮足够多,院子里聚集了不少小孩子,林家大哥二哥家的孩子,大宝二宝和大妮,每隔几分钟就钻进屋子找大人要鞭炮。
    林二嫂便从一整挂鞭炮里撕下来几个,交给孩子们,叫他们一个个点着玩儿,院子里霹雳吧啦的声音和淡淡的硫磺味道,混合着孩子们疯跑疯笑的童音,再夹杂着大人们偶尔的呵斥,年味儿十足。
    周季霖跟着人群混进林家敞开的大院里,却没敢进屋,只隔着四周铺了层霜的玻璃往里看,恰好能见到林小酒的侧影。
    她今天穿一件崭新的大红色薄棉衣,非常应景,乌黑的长发在脑后随意绑成辫子,坐在炕沿边上,即便是大红的衣裳,也不显得土气,反倒映衬得皮肤更白,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她高.挺的鼻梁、长睫毛和向上弯起的唇角。
    而林小酒对面,则坐着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以周季霖的审美,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他:五官周正,土得掉渣。是断然配不上林小酒的,更加比不上自己温文儒雅。
    可周季霖却生生不敢迈出去,阻止这一场相亲。他心里的滋味复杂极了,亲眼看到林家的确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比如这么多张扬的年货,他从前是没见过的,芝兰如果真的发达了,那他……
    知识分子的清高,不是想丢就能丢掉,早已刻进了骨子里,他没办法面对村里人的闲言闲语,周季霖是发自内心的为难起来。
    屋内,林小酒已经笑得僵硬,但她没有办法,如果自己不笑脸迎人,自己那位便宜老娘,就会当场哭出来,到时候场面一定更加难以控制,做一个拖家带口的人类,实在是辛苦,如果厂子真建得起来,有了买房的闲钱,她真想考虑从村子里搬出去。
    这边林小酒思绪乱飘,那边的男孩子憨厚地开了口,“婶子,我觉得三丫挺好的。”
    这是老林家上上下下和若干媒婆精挑细选出来的“候选人”之一,林老汉笑得满意,“好好好!”这小伙子是这些“候选人”里条件最好的,年轻,好像比林小酒还要小一岁,今天只有二十,没结过婚,身体健康,模样周正,家境殷实,怎么看都比从前那个姓周的好。
    可林小酒迟迟没有要表态的意思,脸上虽然笑着,却显得心不在焉,不过那不重要,林老汉想,结婚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自由恋爱”都是扯淡,从前答应了闺女自由恋爱,结果怎么样?
    小孩子家家的,懂个屁啊!还是父母看人的眼光准。
    “那么……”林老汉决定硬气一回,就当着闺女的面,把事情定下来,以后三丫下半辈子有了依靠,等他蹬腿的那一天,也能放心地走。
    “他婶子,这俩孩子的亲事,我看就定下吧。”
    林小酒:??!
    林小酒:“爸!你说啥呢?”
    “我不同意!”
    众人都看向门口,这句“我不同意”不是出自林小酒的口,门口站着个怒气冲冲的青年,嗓门挺大,中气十足,是刚过了变声期的低沉有力,目光锐利,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典型的不好惹的“二流子”气势,偏偏还带着一点点知识分子的书卷气,违和感十足。
    “我说蒋家老二,我们老林家的事儿,你跟着掺和啥?”林老汉瞪了眼睛。
    蒋卫东却不怕,三两步进门,拉起林小酒就走,屋里人来不及阻止,两人出门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了杵在门外的周季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休年假了,去日本八天,因为陪要家人,所以旅途中无法码字,今后几天都是存稿箱君陪大家么么哒~
    第83章
    周季霖发出‘哎呦’一声痛呼, 却只得到少年一个凌厉的眼神,没有歉意,全是“你怎么又来了”的怒火。
    周季霖没敢再出声。
    林家有人也认出了周季霖,和林小酒关系更好一些的林家二嫂叉着腰问:“你怎么大过年的还有脸往我家跑?”
    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跑出去的蒋家老二身上, 蒋卫东最近半年个子就像拔节的竹子, 一节节向上蹿, 身高腿长的,拉着林小酒大步就迈了出去。
    偏偏力气还大,林小酒一时挣脱不开, 只能一边小跑着, 一边气喘吁吁地喊, “卫东,蒋卫东!”“蒋老二!你这是干嘛?发什么疯呀?”
    蒋卫东不回答林小酒, 只闷着头往外跑,赌气似的。
    林家人就在后面追, 可惜林老汉和林老太年纪大了, 腿脚不灵便, 哪里追的上年轻力壮的蒋卫东,而落后一步反应过来的林家大哥大嫂、二哥二嫂, 都被亲戚和媒婆围住, 七嘴八舌地问刚刚那个毛头小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和林小酒是什么关系。
    说话的功夫,蒋卫东早已拽着人跑出老远,等确认林老汉一行人追不上, 蒋卫东才喘着粗气,停了脚步,却没放开林小酒的手。
    “我不同意。”他说。
    林小酒跑得胃疼,捂着胸口大喘气,“你不同意什么?”
    “我不要你和别人结婚。”蒋卫东倔强道。
    林小酒终于喘匀了气,因为忽然剧烈运动而抽痛的胃部也缓了过来,她放开按住胸口的手,责怪:“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我又不是你亲妈。”她虽然只是在敷衍林老汉和林老太,根本没动算同意相亲,但也不喜欢蒋卫东的突然袭击,就算是亲妈改嫁,这么个大小伙子,也不应该再使性子了,太不成熟。
    蒋卫东却是被林小酒这句“我又不是你亲妈”噎得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激发出压在心底多时的情绪,一把将林小酒抱在怀里。
    “林姐。”蒋卫东紧紧地勒着她,好像一松手,他的林姐就会被人领走,给别人做媳妇去。
    林小酒被勒得发疼,正要挣扎着腾出手捶打这熊孩子,就听蒋卫东语出惊人:“我喜欢你。”
    林小酒:???
    蒋卫东抱着她:“你不要和别人结婚,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好不好。”
    身体被蒋卫东紧紧搂住,即便隔着冬季的棉衣,林小酒也感受得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而环住自己的手臂结实,不再是少年的青涩稚.嫩,肩膀宽厚,似乎可依赖,有担当。
    这个拥抱好像只有几秒钟,又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林小酒惊讶于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子,不知什么时候悄悄长成了男人,更惊讶于他居然对自己存着这样的心思。
    有时候,一句表白,就是戳破薄薄的窗户纸,透过裂开的缝隙,便可轻易看到被窗户纸遮住的、形形色.色的过往。
    少年举着玉米面馍馍,塞进自己怀里,掉头就跑,眼睛干净澄澈,全是对恩人的感激,投桃报李的赤城,不知什么时候,那干净澄澈的眼里多了些让人看不懂,却被她忽略的复杂情绪。
    少年天不亮就揣着她做好的肉干,披星戴月地往镇子里赶去,也不肯收合理的报酬,从一个被排挤的“外来人”,一点点成为“黑市”的“老大”,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但他从来报喜不报忧。
    堂堂“蒋老大”,回到河西村,就甘愿做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弟,挑水砍柴,一次次献宝似的淘换各式各样的雪花膏、洁面香皂,只为博她一笑,村里人闲话多,以为他沾了她的光赚钱,是在巴结讨好,只有林小酒当他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以他“蒋老大”的身份地位,早就不需要靠着一味麻辣兔条来维持收入。
    可现在想想,以他“蒋老大”的身份,又怎么需要亲力亲为地“报恩”呢?这些“亲力亲为”里,这些“乖巧贴心”背后,藏了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
    林小酒心情有些复杂,自己白白修习了这么多年的魅术,居然也有“灯下黑”的一天。
    “卫东……”林小酒刚说出两个字,就被一声尖叫打断。
    不是林家人,却是蒋卫东的亲妈王丽春。
    原来,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走亲戚串门,王丽刚好就在林家隔壁坐着嗑瓜子,正说着今天林家的八卦,猜林家三丫头究竟会花落谁家,就听到隔壁有动静,一看竟是自家亲儿子将今天的八卦焦点人物林家三丫掳了出去!
    王丽春哪还有心情嗑瓜子,当即追了上去,脚步比林家几个人还要快,这才先一步见到了这“伤风败俗”的一幕。
    王丽春气得火冒三藏,冲上去就一巴掌打在自家儿子后背上,可惜儿子高大结实,一巴掌不疼不痒,依旧抱着林小酒不放,她倒是白白打的手疼,王丽春声音都发着抖,不住捶打,“你这是光天化日耍流氓吗?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下作东西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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