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之前你已经输了……不不不,是我们都输了,因为——”

    埃莫森的声音戛然而止,机械眼睛的蓝光蓦地灭了,整个机械人型像是坏掉了般悬浮在营养液中一动不动。

    黑发青年起身向外走去,他的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恣意的优雅,黑暗中响起的脚步声极其规律,像是被机器丈量般精确到一秒一毫。懒惰来到门口,磁力门自发地滑开,门外同样是一片黑暗:正太将脸埋在他的兔子身上,只露出一双金色的兽眼在闪闪发光;执事姿态恭敬地守在一边,右手靠在胸前,白手套与黑色燕尾服形成鲜明对比;灰发少年双手插在裤袋里,脸上露出一对小酒窝,笑得一派天真无邪。

    魔王微微侧头撇向埃莫森所在的方向,声音低沉:

    “是的,这是一场战争。”

    ***

    在醒来之前,聂驳古就感觉到一种极其让人不舒服的视线,那种视线对他来说相当地熟悉,因为在第七区的时候,前几区的人都是用这种像是看除不掉的害虫的眼神来看他的。

    聂驳古睁开了眼,然后就见到了那股视线的主人。那是一个很美艳的女人,相貌意外地让聂驳古感到熟悉,但是他怎么回忆都想不出在哪里见到过那一头黑色的短发,还有那双写满了憎恶的蓝色的眼珠——聂驳古甚至觉得,自己在她眼中就是一具布满蛆虫正在腐烂的尸体什么的。

    聂驳古就那样看着那个女人强忍着厌恶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

    “我是兰纳。”

    蓝色的眼中翻卷着黑□绪,自称兰纳的女人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像是被挤出来的。

    “我们来做吧。”

    作者有话要说:唔,好久不见了姑娘们=-=我从考试的深渊中爬出来了咳,这章主要推动剧情~把以前的伏笔都提出来交待了,顺面埋了一个伏笔,还有什么不懂和我说说~感谢kc酱呦、jy9609162011、qinguoseguomay、liuhui35606qd、simingjie2011、295572.jj姑娘扔的地雷~=3=~

    sixty-eight child

    一觉起来,一个美艳的女人来到你的面前,向你发出邀请。

    聂驳古觉得他再也找不回当初那正常男人该有的冲动了,他对此的反应仅仅是掀了掀眼皮子,有气无力地说:

    "你想死吗?"

    聂驳古很平淡地陈述事实,但这很显然激怒了兰纳。兰纳的眉头先是高高挑起,然后死死皱着,眼中翻卷的黑□绪简直想要将对面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燃烧殆尽。

    “你以为,”兰纳伸出手,鲜红色的指甲轻轻地划着聂驳古的下巴,带着危险的亲昵感:“我很想碰你么?”

    永远无法忘记,当她诚惶诚恐地被家主召见的时候,迎接怀着终于被兰纳家重视的欣喜心情的她的却是一群冰冷的仪器,她被按在仪器上,机器将尖端刺入她的眉心,很痛很痛,比当初被兄弟姐妹们拿针扎入十指时还要痛。在她的惨叫中,有人像是在评论市场上的猪肉分量一样不含一丝感情地说:她可以。

    那先生就带走她吧。家主如此微笑着。

    于是她就这样被送走了,之后的记忆一直都是一段空白,那是被深度催眠的后遗症。噢,她算漏了,期间她有一次的清醒,可她却怨恨为什么要记住那一刻,为什么不干脆将所有的都忘记——忘记她被糟蹋的那一刻,忘记那个毁了她的男人,就当这一切从未发生过,她还是兰纳家族里一个不起眼的庶子,小心翼翼地生活着。

    ——谁也无法理解,当一个少女好不容易从死亡的混沌中清醒过来,得知面前两个染血的婴儿是她的孩子时,该是一幅怎么样的心情。

    女人妩媚地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想你有必要认识到你现在是我的囚徒这个事实呢,现在可不像是你在诺顿星那么舒服了,再没有数不清的女人被选出来让你为所欲为了。我其实很想将你身体的部位一块块地切下来,这样在性.交的时候,说不定我可以大大减少碰到你身体的几率了,反正你只有留下那活儿就可以了,那是你唯一的存在价值。”

    “那就不要碰我。”聂驳古无视下巴处的刺痛感,语气平淡带着认真建议的意味:“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勉强我和自己?”

    “那当然是为了‘造神’。”兰纳的表情张扬而恣意,眼底燃烧着野心:“就像是我那两个可爱听话的孩子斑鸠一样,创造一个、两个……无数个‘神’——神掌控世界,我掌控神。”

    “……你是贪婪的母亲?”聂驳古直勾勾地盯着兰纳,他的表情难以言喻。

    “不是、不是、不是!他们是斑和鸠!不要擅自给他们起名字,你没有资格!”一阵刺痛传来,聂驳古感到下巴与脖颈的交界处流下一片滑腻。兰纳的指尖划破了男人的皮肤,鲜血将那指甲盖上的红色染得越发亮丽:“只是我的斑鸠!”

    聂驳古恍惚地看着兰纳,眼前的兰纳是过去埃莫森送到他面前无数女人中的其中一个,她还活着,如此鲜明的愤怒,如此鲜明的怨恨,如此地、鲜活——

    男人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喃喃自语着:“你没有死啊……”

    “很遗憾。”兰纳一字一顿地将字咬在牙齿里,指尖死死地挤压着聂驳古的伤口,表情已经从扭曲开始向狰狞转变:“我.还.活.得.好.好.的,好得甚至能将你请过来做客——”

    “对不起。”

    兰纳僵住了,那声道歉来得如此突兀,如此的、不真实。

    聂驳古极轻极轻地说:“我没有想过要杀死你们。”

    不管怎么样,身为“凶器”的聂驳古始终是直接造成她们死亡的直接原因。逃避了这么久,他终于面对这一切。

    “……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兰纳嘲弄地勾起红唇:“你难道觉得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将一切抹去了?又或者是,你想说‘其实我也是受害者所以可以放了我’吗?该说你天真过头呢,还是说你那将所有过错推到别人身上的行为让我恶心呢?”

    鲜红的指甲一点一丝地将伤口划开、扯大,那猩红的伤口一如女人嘴角那丝最艳丽的笑容。

    “这么想要赎罪的话,不如将自己的肠子拉出来打个结如何?”

    黑发的男人转动他那黑白分明的眼,古怪地瞥了一眼兰纳,然后又直勾勾地盯着上方的虚空,黑暗一点一丝地将那漆黑的眼珠染得一点光都无法渗入。

    “你说的没错。”聂驳古开始笑了,轻松的,没心没肺的,如同第七区那个猥琐到极致的胖子:“老子从来没有天真过,刚刚的话只是一个形式罢了,大家都不必太较真,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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