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找不着北,见宁祈来,东西南都找不着了:“黄鼠狼。”

    “我走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再自称“本王”了。从小宁祈就这样称呼自己,显得他要比同龄的孩子老成很多,那时何湛还笑他,总规规矩矩的,像个木偶娃娃。还是个很漂亮的木偶娃娃。

    宁祈听见这话的时候很生气,又听何湛夸他漂亮,心里更生气了,二话不说就揍了何湛一顿。何湛哪儿是吃拳头的主?纵然比宁祈个儿矮,身子比他弱,可何湛打起架来又狡猾又狠绝,两人打得鼻青脸肿,不知天上地下。

    好像那次是两个人第一次打架…

    何大忠知道后差点将何湛打飞,到最后还是宁祈这位小王爷求情,开口原谅了他,何湛才不至于被吊起来打。

    何湛一想起这事就心堵,挥挥手告辞道:“走罢走罢。”说着又拿起手边的书卷。

    宁祈默然,好一会儿才说:“清风道观的水贤房最好…”

    “恩。皇上跟我说了,进观后我会住在水贤房。”

    “…回去会赶上早春,山上冷,你…多注意点。”

    宁祈不常说这些体贴的话,语调奇奇怪怪的,似乎难以启齿。

    何湛这才抬起头来好奇地打量起宁祈,笑着问:“怎么?又来给我拜年了?”

    听何湛调笑,宁祈没再回答。

    回京之前,宁晋下旨恢复宁祈的职位,并允许他重新统领雁北军,凤鸣王府开了封,朱门大敞迎接凤鸣王的到来。

    宁祈知道宁晋心中的考量,他无非是顾忌着何湛去清风道观养病的事。若宁祈仍在玄机子门下修习,他和何湛便会同处一个屋檐下,宁晋怎会见得这种情况?

    宁祈暗自苦笑,自己到最后还是没能赢过宁晋。

    宁祈:“保重。”

    何湛敛书点头,沉沉地道了一句:“保重。宁祈。”

    宁祈转身离去。

    回京的路途长而漫,马车一路颠簸,颠得何湛骨头架子都要散了。长途奔波让他身子越来越差,不得已重新回到了泡在药罐子里的生活,几乎每一日都在苦痛中度过。

    宁晋与他同乘一辆马车,常抱着何湛不放手。有时见何湛睡着,没过多久总要摇醒他一次,一脸紧张地同他说几句话,讲一讲路上的风土人情和从前的趣事,得到何湛的回答才放他继续睡。

    后来宁晋下了铁令放慢回京的行程,万事以摄政王为先,纵然一干人担心皇上在外会有生命之危,但见宁晋眉宇间的愁郁和疲倦,他们竟也说不出一句劝慰的话。

    万事以摄政王为先。

    路过沧州时,玄机子拜访了一位名医,善用针灸,他请此人随行为何湛诊治,也许是找到了方法,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何湛的病逐渐有了起色。

    等回到清风道观的时候,何湛看上去气色好很多,已经能行走自如,同去京时的状态差不多。

    宁晋本打算再陪他几日,何湛看着外头一干面面相觑等待皇上回宫的臣子,二话不说就将他推了出去。

    再陪,满朝文武百官都要跪满整个山路了!

    “回宫!”何湛斥道,“再不回,不许来见我。”

    宁晋有些委屈:“回宫岂不是也见不到了?”

    何湛用额头抵着门,不禁笑了几声,故而温声回答:“等你将烂摊子处理完,我就去宫中找你。”

    “叔可不要反悔。”

    作者有话要说:  何湛:身娇体弱易推倒

    第139章 迟迟(终章)

    “四殿下,皇上回宫了。”

    宁恪抬起眉眼来,隽秀清朗,瞧得报信的小宫女一愣,然后飞快地低下头来,生怕四殿下看见她红透的脸。

    宁恪轻轻一笑,饶似无意地往小宫女身上闻了闻,道:“多谢姐姐,不过皇兄回来应该不想见到我,不如姐姐陪我说说话?”

    小宫女更羞了,明明眼前的少年还不到及冠的年纪,却好似个风月情圣,偏偏还生得这样好的皮囊。

    “奴婢…奴婢不敢…”

    说着不敢,却还是羞怯怯地随着宁恪往内殿走去。

    没过一会儿,领事太监来东宫宣旨,还未入宫便闻小宫女羞答答地斥责着,听得他浑身一哆嗦,方才记得传:“殿下,皇上传您到御书房去。”

    听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许久才闻到回答:“知道了,我这就去。”

    领事太监回去复命,皇上刚刚打发了一群大学士,看房丞相铁青着一张脸拂袖出去,貌似皇上又把他气得不轻。太监差人去炖一碗雪梨羹,轻步进入御书房。

    太监说:“四殿下马上就来。”

    太监偷偷打量了宁晋一眼,见他面上波澜不惊,应该是单方面碾压房丞相,故才沉下一口气。

    宁晋眼睛仍盯着手中的奏折,饶似无意地问了句:“四殿下在宫中都做什么了?”

    “…读书习剑。四殿下启蒙早,六艺已经学全,鼎资堂的少傅也开始跟在四殿下身侧办事了。只是…”

    太监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把四殿下常跟宫女厮混在一处的事说出来,可毕竟那位还是个主子。

    “无妨。”

    太监斟酌一番,想来景昭帝已故,淑太妃也常惯着四殿下,如今能管管他的也只有皇上这个兄长了,故言:“小宫女们不检点,总想着攀龙附凤,奴才狠狠教训过她们,也打发出宫过几波,可四殿下尚且年轻,自制力难免差些,奈不过那些小婢子们都是会狐媚人的。”

    “不用管他。”宁晋放下折子,说,“老太妃宫里进了风仪女官,找个理由将她赶出宫去。”

    太监疑惑着看了宁晋一眼,问道:“可是姓谭的那位女官?”

    宁晋点头,太监诚惶诚恐道:“谭姑娘是房丞相送进宫来的,老太妃喜欢才留用宫中,怕是不好拂了她老人家的意。”

    宁晋思索片刻,不再提这件事,将一封信递给他,说:“这件事不急,先去请杨左督,让她处理好手头的案子就来宫中述职。”

    “奴才遵旨。”

    宫女送来雪梨羹,宁恪随着进来,宁晋将雪梨羹赏给宁恪喝,又将御书房伺候的下人屏退。

    宁恪淡疏地看了宁晋一眼,请道:“多谢皇兄。”

    宁晋拿起朱笔批折子,没有抬头看他,道:“少做些放浪的事,流言蜚语都传到朕这里来了。”

    宁恪一笑:“谨遵皇上教导。”话是这样说,但他全然不当回事的。

    宁晋对他的那点小伎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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