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自然而然地滋生出了情愫,他答应我,等将来金榜题名,便来我家提亲,风风光光娶我过门。
    ……
    说到这里,阿白不禁问道:“他中举了?”
    叶眉心冲他温柔地笑了笑,回道:“他中了状元,圣上亲自赐他御酒,风风光光地回来了。”
    阿白略有疑虑,探究地看着他:“他中了状元,难道不该在京城任职,为何会回穷乡僻壤的此地?”
    叶眉心摇了摇头:“你且听我继续把话说下去。”
    ……
    相公本想中了举就将我娶过门,无奈我自小身体不好,若是成婚后上京,怕是水土不服。
    这事我和相公皆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好暂时搁浅。
    但我年纪渐渐大了,到了再不婚嫁,恐被闲言碎语的地步,恰巧这个时候,相公的官运如日中天,就在几个月前,分配到了礼部,还被丞相相中,起了要我相公当他女婿的心思。
    相公早与我情投意合,也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定然不会同意迎娶别人。
    于是一怒之下,便辞官了。
    ……
    “辞官?”
    白盼若有所思。
    叶眉心颔首,露出幸福的神色:“他为了我,宁愿放弃礼部的职位,回到这穷酸之地。”
    白盼道:“可他又回到了原点。”
    叶眉心摇了摇头:“这都没有关系,仕途,名利,没有了都不打紧,只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足够幸福了。”
    白盼问:“那你们又是何时成的婚,你丈夫又是何时失踪的呢?”
    “一周前成的婚。”说道这里,叶眉心的情绪渐渐失落:“三天前,我便丈夫不见了。”
    “你没想过要去报官?”
    叶眉心抓紧裙摆,柔声道:“三天前的夜里,我梦见我丈夫了,他说他在地里好冷,还说对不起我,有些事情一直瞒着,没有开口,希望我莫要责怪。”
    话音未落,叶眉心便红了眼眶,拿起帕子轻轻点了点眼角,像是要哭了。
    薛琰等她情绪舒缓过来,才问道:“好点了吗?”
    “好些了。”叶眉心虚弱地笑道。
    白盼问:“方便告诉我们,他隐瞒了些什么事吗?”
    叶眉心按着额头,有些迟疑。
    白盼拿出黄纸,毛笔沿着墨划了个圈,道:“你若不想说,也没关系。”
    叶眉心独自哽咽了一会,答道:“是京中的诱惑太大,他身为官员,又不得不应酬,无奈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得了花柳病……”
    薛琰微微一愣,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粉妆黛抹遮了大部分脸色,但依旧可以看出她气色极差,本以为是体弱多病的缘故,如今细细一想,倒可能是……
    白盼不赞同地问:“他这样害你,你还想找到他?”
    叶眉心低着头,垂下的发丝盖住了半张脸,语气依旧柔和:“他不是有意害我得病,再如何混账,也是我的夫君,家里的顶梁柱,孩子的——父亲。”
    她本就柔和的脸越发温柔,轻轻抚摸着肚子,像是在摸价值千万的珍宝。
    “……”薛琰的一番劝诫卡在喉咙口,完全无法说出。
    白盼道:“既然你这么想找着他,就把他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叶眉心喜形于色:“那便多谢仙人了。”
    语毕,便将自家相公的生辰八字托出。
    白盼把八字记入符纸之中,符纸漂浮在空中,很快,又歪歪扭扭坠了下来。
    “如何了?”叶眉心将杯中茶饮尽,也不见他说话,耐心等待片刻,终于有些急了:“仙人为何一直闭口不言?”
    白盼薄唇轻抿,符纸在掌心中被揉成一团:“姑娘,你说丈夫失踪当日梦见他有悔意,向你道歉,那之后两天,是否也同样如此?”
    叶眉心道:“没错。”
    “他日日纠缠着你?”
    叶眉心温柔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白盼沉吟:“记了生辰八字的符纸没有反应,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你丈夫未死,还活着,要么他虽身死,但死前没有执念,也没有怨恨,成不了恶鬼,变成魂魄,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叶眉心温温柔柔的脸庞难得露出惊愕的神情。
    最后,白盼总结道:“两种情况,我都帮不了你。”
    叶眉心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游了神,反应过来后便起身告辞。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她撑开油纸伞,摇摇曳曳的身影,消失在连绵细雨中。
    雨珠不慎落在衣襟上,冷风一阵阵地往里吹,薛琰往后退了一步,关上了门。
    白盼已经在铺床了。
    他如往常一般说道:“洗完澡,我们就睡觉吧。”
    薛琰诧异地问:“你不奇怪吗?”
    白盼铺床的手顿了顿,回头,长而卷的睫毛轻颤着:“奇怪什么?”
    “刚才那姑娘……”
    白盼脸色一变,语气中立即带了抹醋意:“死都死了,还关心起活人来了,她比你小了将近百岁,老不羞的。”
    “你这样说我……”薛琰莫名被他一呛,无辜道:“我哪里对她起心思了?”
    白盼轻哼:“刚进门时,你端着茶,看到人家,直接呆愣在原地,一副傻样,还说没起心思。”
    薛琰哑口无言,总不能说自己一见到绝世佳人,便多愁善感,想起白盼将来要娶媳妇,两人的关系可能不再似从前那般好了,郁郁寡欢吧?
    白盼见他不说话,更是没好声气,心道果然如此,年纪一大把,还总想着倾世美人,一点都不知羞。
    思既此,便扯住他的袖子:“你陪我洗澡。”
    薛琰有一段时间没陪他洗澡了,一方面是小孩子长大了,方方面面发育完全,另一方面便是每回给阿白搓身,他总会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就像蓄谋已久的食物,贪恋地想要吞噬,偏偏又要留到最后。
    “陪我洗澡。”见薛琰不答,白盼抿了抿唇,又重复了一遍。
    这番阴沉沉的模样,似乎快生气了。
    “知道了。”薛琰叹气。
    “你还叹气。”白盼揪着袖子的手扯得更紧了。
    “你真是……”薛琰无奈,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了开来,放进自己的掌心里:“我做什么都会生气……”
    薛琰掌心的温度,冰冰凉凉。
    白盼的眉头舒展开,他还是知道怎么哄人的嘛……
    水的温度刚刚好。
    白盼褪下最后一层外衣,露出曲线分明的腹肌和结识的小腹,他抬腿跨入,把自己埋进水中。
    薛琰拿着毛巾一点一点擦拭,他的皮肤倒不像从前那般细腻了,摸上去却很有弹性,手指划过之处,还有点流连忘返。
    明明可以自己动手,却总要故意欺负。
    “娇气……”他轻声道。
    白盼本闭着眼享受,闻言抬眸看他道:“我娇气吗?”
    薛琰将毛巾放进水里搅干,一边感叹:“我就像是你爹,等孩子长大,还要尽心尽力地服侍。”
    白盼猛地坐直了身子。
    薛琰停下动作,挑眉:“又怎么?”
    白盼用湿漉漉的手,抱住他的腰,把人一把带进水里。
    “你干什么——”
    木桶不小,但装两个男人,着实有些小了,薛琰浸在水里,猝不及防,直接摔进了白盼的胸膛上,他衣服全湿,腰带还被人解开了。
    他感觉身上的衣服正在一件件减少。
    “你——”
    “我们一起洗,好不好?”
    白盼的声音带着诱惑性的哄骗。
    饶是他脾气再怎么好,一次次被按下腰际,便也有些急了。
    “你——过去一些——”薛琰的声音微微发颤。
    “为什么?”
    白盼不是第一次完完全全地看他了,每一次细细打量,每一次都看不够,就像现在,他在自己面前露出了无措的神情,像是受惊的鸟儿被关进笼子里似的。
    薛琰面红耳赤,褪去的衣物让两人挨得尤为紧密。
    “你……你的东西……碰到我了……”
    他撞在一个绝对不能触碰的位置上,缓缓地摩擦。
    此时的薛琰可爱极了,脸部的窘迫和羞恼是生动地、只有人才能做出来的表情。
    “我碰到你了吗?”白盼撩起他一簇湿透了的发丝,戏谑道:“对不起……”
    说罢,便重重撞了一下。
    这下犹如撞在心尖上,直接把薛琰给撞碎了。
    薛琰几近失去平衡,迫不得已攀着他的肩膀,向前颠了一下。
    奇异的羞耻感涌上心头,他气急败坏地瞪了白盼一眼。
    “你这副样子,不像是个恶鬼,倒像是个无所适从的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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