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难操持大业,他说过的。”

    “借口!你们的嘴脸都一模一样,教人恶心。”

    “彼此彼此,你我都是虚伪的人,互咬有意思吗?”

    难得跟舒晋敞心敞肺的说话,有鱼莫名觉得痛快,像发酒疯一样可以骂到列祖列宗,倾吐所有积怨。

    “有意思,怎么没意思。你不就是来寻开心吗,哼哼…笑吧。”

    “不,我是来恶心你的。”

    有鱼勾起嘴角,走到一旁的木柜前取出一个木盒,这是他早些日子放在这里的。“喏,这才是真正的玉玺。我不仅会放了你,还会让你带玉玺走。”

    舒晋震惊,不过很快冷静下来。苍鸾既然把赤瞳给了有鱼,多给个玉玺不算什么。 “你,不怕我…”

    “怎么不怕,梦到你我都一身冷汗。”

    只是不久前宋辛向他提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立后乎?

    宋辛长篇大论,字字珠玑,道他坐稳江山后文氏必是一大隐患。宋辛要他向诸侯立一个盟誓,先行约束帝后的权力范围,未雨绸缪。

    虽不知宋辛脑瓜里装些什么,但说的话句句在理。

    舒晋第一次见到玉玺,发抖的指尖碰到玉玺瞬间缩回,敬畏得不敢多碰。“你有阴谋。”

    “替我管理后宫吧。在我力不能及时,你站出来扳倒她。”有鱼话语随和,像在跟一个故人唠家常,没有朝堂上步步为营的敌对之态。

    一谈及政要舒晋能瞬间恢复正常,他稍稍理了思路,便知有鱼难处。“害怕女权祸国不立后便是,你又不喜欢女人。”

    “我承诺过她的。”

    舒晋将玉玺推开。“我不奉陪。”

    “我手上有一个人,你会奉陪的。”

    舒晋讽刺道:“拿虞米糯来要挟我?你太把他当回事了。”

    “我说的是尉米。”

    舒晋不禁一颤,目光当即锁住有鱼的目光,质问:“他没死?”

    “没错,王阳没杀他。你已经放弃过他一次了,我想不会再第二次了。尉米现在不单单是一个孩子的命,还是尉矢的命。要不要他,全在你一念之间。”有鱼再次将玉玺推到舒晋跟前。

    舒晋匪夷所思:“你居然还信我?”

    “还信?我什么时候信过你。”有鱼想了想,“不对,我信过你一次,在我拿到玉玺去开启广禄宫石门的时候。可与其说那是信你,不如说是我对回家还抱有一丝奢望。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就板着这张脸看我,教人很难对你敞…”

    舒晋打断他道:“你什么时候想当皇帝的。”

    “至始至终,没有。”

    “你不可能有后,你拿尉米要挟我,你要立他为太子,关在东宫?”

    “你还真会精打细算,别妄想蹭吃我皇家的粮,谁的儿子谁养去。”

    舒晋一脸无辜:“你…让我…养?”

    “难不成我养啊,到底谁是他爹!”

    舒晋是不敢相信有鱼肯彻彻底底放了他。“那你还拿什么威胁我。”

    有鱼垂头吃肉,对舒晋的问答不上来。尉米是唯一能制衡舒晋的棋子,可当真拿要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当棋?

    枉为大丈夫!不信还徒手勒不死眼前的病夫,他既然能扳倒舒晋一次,应该能扳倒第二次…吧。

    舒晋狐疑地盯着束手无策的有鱼,咬了一口肉,沉闷的嚼着,不再说话。

    虞米糯看过舒晋后去探望柏通,依旧捎上一锅猪。舒晋方才把他大骂了一顿,句句直戳他命里,气得他差点晕厥。柏通的脾气跟舒晋是一模一样的,虞米糯已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到底兄弟一场,他想跟柏通叙叙旧,聊聊儿时的事情。

    在他预料之外,柏通并没有责备他,只安安静静同他说话,前朝的事只字不提。

    自舒晋败阵一来,柏通彻夜难眠,近日咳嗽竟有了血迹。他自知大限将至,责怪只会徒增伤感,便跟虞米糯说喜不说仇。

    兄弟俩和睦了十多日,柏通最后还是撒手人寰。有鱼安排了人马,将他葬回了下沽。

    ——“兄长,权落旁人,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第153章

    筹备多月,鹿州已聚兵四十万,不日将进军淮上。依惯例,天子出征之前要举行一场隆重的祭天仪式,占卜凶吉,祈祷凯旋而归。

    林稚灵紧掩门窗,从密室里取出她保管已久的圣物,打开木盒,缠绕龙纹的天子剑散发出噬人的寒光,是时候让它重现人世了。只要过了封淡淼这个坎,有鱼将会是万民敬仰、诸侯拜服的帝王。

    可如何让这边古剑横空出世?林稚灵冥思苦想,最后招来萧四。萧四最擅长奇门怪术,凭空变物这种小伎俩应该不在话下。

    交待完事宜,林稚灵转去拿玉玺。他日随大军出征,她将玉玺呈给封淡淼,便能换回父亲。

    然而翻箱倒柜,却再没见到玉玺踪影。林稚灵心急如焚,忙问侍女谁来过这里。

    侍女答道:“十几天前,陛下来过一次。”

    有鱼拿走玉玺?不能跟她说一声?林稚灵冷静下来,要跟有鱼讨个说法,但转念一想,有鱼既然瞒她,估计不会说什么实话。有鱼如今的心思藏得紧紧的,不再像从前那么简单,他能篡舒晋的权便表明他不再纯粹。偷玉玺,被捉拿审问,一场舌战下来竟扭转了乾坤。若说他毫无防备,她打死都不相信。有一点她十分明确,有鱼掌握的讯息要比她多出百倍。似乎他已经不再需要旁人的扶持,他一个人也能敌众、力挽狂澜。

    林稚灵暂搁置此事,要去询问虞米糯如何操持祭天大典,忽然神经一紧。有鱼只将舒晋囚于冷宫,仅仅冠了一个罪名,一个罪名怎能让舒晋万劫不复?是否因为虞米糯,有鱼要对舒晋手下留情?

    舒晋是废帝、是王孙,名声尚在,拥有卷土重来的一切资本。她不能纵过舒晋,她只能给舒晋两个结果,要么身败名裂,要么死。

    “陛下在哪?”她需确定有鱼的行动。

    侍女:“出宫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传刑部的人来。”

    “是。”

    暮□□临,林稚灵带一行夜衣潜入冷宫,令人在门外把守严实,任何人不得出入。

    冷宫清冷,舒晋又耳聪目明,听到细碎的脚步声连忙爬起,当即被人紧紧捂住了口,拖下床去。

    林稚灵取下面纱,上前打量舒晋,见他不喜不丧。一个王侯的人脉是不容小觑的,他冷静,说明他并非束手无策。林稚灵警惕起来,更加迫不及待要了结他,省得夜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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