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学历高领悟力加上多年经验才得出来的,有的一个科室仅有一个杰出,怎么样都不会刷他下马。

    我的办公室还在行政楼,偶有空闲还可以做点自己的事情,不会有病人的打搅。陈涣找我更方便,竞聘的结果一出来,马上就送了一份来。

    “大概就是这样,你没有意见的话,现在就送去文印室,下午发到各科室。”

    “华炀祁……”我有些想法。

    “老华?”陈涣敏锐地问,“他怎么了?”

    大局为重。我说:“没什么。”

    雁文没敲门就进来了,他跟我冷战了两天,我意外他会来找我。

    “有事?”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二姐在急诊室跟病人家属有争执,保安是在了,你要不要还去看一下?”他看起来有些担心着急。

    我立刻起身,陈涣更快,将手上的文件扔给雁文,匆匆嘱咐他送到文印室,两个人往急诊赶。涧雪不是学医的,跟家属交谈,难免会被钻空子,若是态度蛮横的,说不好要动手,长风的院长要是挨了病人家属的打,传出去可不好听。

    事实上,后来涧雪本人倒是没出什么事情,发到各科室的红头文件却着实引发了不小的骚动。陈涣拿到手上那份,连他自己也傻眼了,原来竞聘的结果全部删改,包括华炀祁在内,起码有一半的原科室主任被刷了下来。这根本不是他早上拿给我看的那份。

    到文印室问究竟,却说送来的就是这个结果。这中间只有一个人可以动手脚--打电话到麻醉科,说小李麻师下午休息去了。看看时间离下班还有一小时,我决定早退。

    “你何必这么做。”涧雪的电话一直追到家里。

    我停了车,一边开门一边应付她:“我什么都没做。”进门就是扑面的饭香,餐桌上菜肴热气腾腾,色香味全。

    “你打算垂帘听政吗?”

    “我重复一遍,我什么都没有做。”她的尖刻是不是遗传自她的母亲?

    “那就管好你的人!”她愤怒地挂了电话。

    我盯着手机好几秒钟,最后把它扔进沙发里。

    他解了围裙,洗手坐下来吃饭,并没有看我。餐桌上气氛有些僵硬,年年小心翼翼地扒饭,不停的偷瞄我们俩。总算吃了饭,等我收拾完残局,他还在客厅陪年年看电视。我也坐了下来。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我还是没拦住自己。

    他眼睛盯着电视,开口问:“反响怎么样?”

    “很热烈。”

    他看我一眼,自嘲:“你知道所有的事情对不对?……我自认工作这两年来没做过一件有损病人利益的事情,我本可以坦荡荡,可我一样无法面对外面那些指责,因为这个行业有得是像华炀祁,或者……像你那样的人。”

    没大没小,他又钻进牛角尖了。我视线没离开他,说:“年年,回房间去。”

    小姑娘看着形式不对,就等我这句话,一溜烟跑回房间躲难去了。

    “说来听听,我是什么样的人?”把电视关掉,我有些烦躁。

    “你说过你的钱来路不正!”

    “那只是一小部分……”

    “五十步还是一百步?”

    “……这种事情国家都要三番五次改革,那不是你一腔热血就可以改变得了的!”

    “我倒还没天真到那个程度。”

    “那么你在做什么?!”我在克制怒火。

    “我只想试试看,杀了这一群鸡,底下的猴子会不会学乖些。”

    他的伶牙俐齿激怒我了:“李雁文,你觉得你今天做得很对是吧?”

    “至少没有错。”

    “你错得离谱!你以为把这批人全换了,这医院就清如水了?我告诉你,谁都一样!没人不爱钱!你这么做非但没有好处,反倒会使长风整个领导班子动摇!你怎么这么任性!至少应该告诉我吧?!”

    他笑,说:“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哪里来的自信以为你就没有被换掉?”

    我惊愕!他知道我最不能忍受他的轻视和冷漠,他明明就知道!

    --他妈找死!

    有没有别的人像我们这样生活在一起?像恋人,父子,兄弟,敌人,像两条缠绕的蛇。有时想着想着,突然很绝望,拼命祈祷时间过得快一点,早晨一觉醒来,枕边人白发苍苍,只要安心等着同葬一墓,再无旁想。

    一直觉得年龄性格都不会是大问题,但一旦人生观不一样,相处就会出现裂缝,使我不得不在近不惑之年时,还要费心去配合着他的脚步摸索,老实说,有疲惫,但也有甜蜜,也许这才是恋爱的感觉吧。

    浴室里蒸汽笼罩,和他静静躺在浴缸里泡热水澡,刚经过一场风暴,两个人都平静了许多。

    “我们以后不吵架。好不好?”他的喉咙有些沙哑,他还是没学会在做爱的时候用鼻子帮助顺气。

    亲吻他的头发,我说:“好。”

    “呵。怎么可能嘛。”他轻笑,推翻自己前一秒才说过的话。“没准还要再吵上几十年呢。--你看你永远都不会喜欢周杰伦的歌。”

    “我在慢慢学习。”我们之间的差距确实不小。“我已经会唱了哦。”

    “你倒是唱一个听听。”

    唱了几句,他受不了了:“闭上你的嘴。”

    “我学了很久的。”我有些委屈,那些歌听着就够费力。

    因为从背后抱着所以看不见他的表情。隔了好一会儿,听见他叹气,说:“我们以后不要再吵架了。”

    “好。”我莞尔,小家伙,说话颠三倒四。

    “如果吵架的话,”他又补充,“我是说万一又吵架的话,你能不能不要总用这样的办法结束?”

    “你有更好的主意?”可以发泄多余精力,又可以及时终止话题,最重要的,过后总能使人冷静下来,不好吗?

    他想了想,得出结论:“以后还是不要吵架了。”

    文件已下达,一年内都不能更改。很长一段时间里,涧雪见了我都没有好脸色,他们夫妻俩想必费了不少功夫才没有使人材流失。不过,除了我们四个人,没有人知道这是雁文的恶作剧,这样看来,其实涧雪并没有多么生气。她对这个弟弟多少总有些感情,我不在的那些年,毕竟是他们四姐弟在一起度过的,说到同胞之情,反倒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更像个外人。

    第42章 番外 记四月十九号

    整个四月,长风都在进行竞聘、双向选择之类的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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