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看着李淑妍,脸色凝重道:“穿越?前世?后世?为什么你不觉得自己也是这个时代活生生的人,有父母亲人,如今更有丈夫儿子,为何总认为自己只是个过客,而不肯好好生活呢?”
    “什么我只要平淡一生,只求做个米虫,混吃等死,难道你在现代不用辛苦工作学习?你在现代有亲人,难道在这个时代就没有亲人,怎地如此冷情?”
    李淑妍被说的哑口无言,她还真没怎么把伯府的人当自己的亲人,况且又都为了富贵,算计她,如果不是伯府的那群人,自己还不至于落魄到如此地步。
    老道又道:“你既然没拿真心对人,为何还要反复在心里掂量,她们的负出是否值得你拿她们当亲人,这公平吗?你只道穿越,为何没想过,那现代的一切,不过是你无意中做的一个梦呢!”
    李淑妍被问住,老者又笑道:“既来之则安之,这不是你们常说的一句话吗,你已经在此生活了这么多年,连儿子都有了,还是好好回去生活吧,多做善行,寿终正寝,才得谋得美好的来生。”
    李淑妍嘟囔道:“这古代不好,到处都是种马,三妻四妾的!我不想再与一群女人争,想想都恶心!”
    “那你们现在还二奶小三横行呢,能指着元配骂老女人,这里至少还没有敢如此给元配脸色看,家财也都是元配嫡子的。你们那里明明法律规定只许娶一妻,结果还不是有黄脸婆人财两空的事情发生!况且你前后都是小三,在哪里不是一样生活啊!”李淑妍被人点了痛处,杏眼圆瞪,老道见势不妙。忙一甩拂尘,道:“回去好好生活吧,你才多大,人生长着呢!”
    李淑妍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冷宫里,不由苦笑,看来是暂时是回不去现代了。
    当日穿越来,真有些当作游戏。只冷眼旁观,想着历了劫就回去,心思也没完全放在这里,听那老道的意思,自己是要结结实实在这里生活到老死了。
    那么自己的人生,怎么会只局限在小小的后宫里,与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的爱宠?
    李淑妍一边回忆着自己这前后两段的人生,一边思索今后的路该如何走。如此痴痴呆呆了两天,倒把掌管冷宫的女官吓了一跳,忙去禀了皇后,寻了御医来为她诊治。
    李淑妍知道来给自己瞧病的御医,必是皇后的人,便托他捎话给皇后:想见皇后一面!
    皇后听了。略一犹豫,便同意了。
    皇后带人来到冷宫,看着李淑妍,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圣上那里,我会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转告的!”
    李淑妍看着屋里的人,笑道:“我有话想单独说给
    皇后迟疑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令宫人出去,只留下曹女官在旁伺候。
    李淑妍笑道:“贵不可言,对男子来说,自然是做皇帝。对女子来说,却决不是皇后,不若活着做皇太后,那才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呢。”
    皇后神情一凛,眼睛逼视李淑妍,曹女官早就悄悄走到门前守着。
    李淑妍道:“圣上春秋正盛,只怕娘娘是一时半会做不了太后!尝到九五之尊,一呼百应的滋味儿,谁也不会无故放弃帝位的,可是娘娘最是贤德,悲天悯人的,太子要想做个好皇帝,也必须以孝治国,孝道上决不能有污点,这可就难了!”
    皇后不动声色地看着李淑妍,淡淡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可以助娘娘一臂之力,使圣上顺利将帝位禅让于太子,自己甘心做个太上皇。”
    皇后轻蔑道:“就凭你?”
    “是的,圣上对我的感情,并不是一星半点,从这次事情便要看出,不管事情如何,圣上并没有让人传出一点风声去,也没治伯府的罪,可见对我用情极深的!娘娘不也是放任圣上消沉,好掂量一下,我在圣上心中的份量?”
    再重新得圣宠的事,李淑妍在心里细细琢磨了又琢磨,感觉以自己的小手段,及几分真情,不是难事。
    历来嫁给皇帝的穿越女总有本事,令皇帝不去恩宠其他妃嫔,但看到他的女人在眼前晃悠总是烦心,最终那个皇帝不是硬下心肠遣散后宫,便是做了太上皇,带着穿越女或隐居或游玩天下。
    李淑妍相信凭自己的心机,再加上穿越大神开点金手指,自己未必不能在宫外过上逍遥生活,只是可惜了儿子,他是必要在宫里的!
    皇后淡笑道:“一派胡言。”心里却暗道:这李淑妍果有些小聪明,虽然关在冷宫里,不得一丝消息,外面的事情倒是说的相差不多。
    李淑妍磕了一个头,对皇后恭敬道:“我会用我的方法,助娘娘得偿所愿,也愿娘娘善待辉儿,锦乡伯府如今已无财无势,相信太子殿下也早就拿辉儿早产的事做了文章,他们已丝毫不能影响太子的地位,就请娘娘放过锦乡伯府吧。”
    如此也算是报答伯府的养育之恩,至于辉儿,这样对他最好!
    皇后轻叹一口气,不发一言,起身扶着曹女官的手,走出冷宫。
    没过多久,事情就已经查得明白了,虽然李淑妍行为不检,但亦是清白身子跟了圣上的,六皇子是圣上血脉更是毋庸置疑。
    圣上的火气早就过了,再加上前段时间生病,越发在心里觉得李淑妍是个可人儿,如今有了台阶下,便趁势把她接出冷宫来。
    或许李淑妍在圣上心中是不同的吧,她又是个聪明的,不过几日工夫,与圣上便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这件事外面虽也有些风言风语,不过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戴绿帽子,既然李淑妍已经无事,想来应是被冤枉的吧。
    二丫听说此事后,不由感叹,爱情的力量真是很大,李淑妍果不是寻常女子!
    感叹完后,二丫便继续心情愉悦地去忙碌女儿的生日宴,杨浩已派人送来礼物,说是再过两三个月就能回京城了。
    二丫得了杨浩要回京的消息,神情极为振奋,每日里总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处理起内务来,雷厉干练,偶尔背人时,便忍不住偷偷傻笑。
    每日里得空哄逗一双小儿女时,总忍不住笑问:“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见到爹爹和祖父了,你们开不开心?”
    征东已经可以说些简单的字词,便时常顺着母亲的最后两个字,说道:“开心!”
    宝珠此时已经不记得祖父父亲了,幸好二丫时时在她耳边提,当日父亲在家时,是如何宠得她无法无天,侯爷又是如何教她打拳,所以对那两人的印象还不错,便道:“开心,但是母亲更开心!一天好几遍的问!”
    二丫没想到反被女儿打趣了,一时倒是红着脸讪讪的笑了。
    二丫如此兴奋地过了大半个月,心里的愉悦激情,便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此时才知度日如年的煎熬,真是日日天亮盼天黑,天黑了又盼天亮,天天得空就到菩萨面前祷告一番,求菩萨让他们行程顺利,早日到京。
    杨夫人听说后,又笑又叹,到底是年轻媳妇,便愿以后边关能少些战事,否则也真有她熬的。
    终于盼来了东征大军班师还朝,二丫早就令人去斋香楼订下了房间,恰好是当年杨浩所订的那间房,如此巧合的事,更是让二丫心喜。
    忠义侯府里张灯结彩,好似过节一般喜庆,到那还朝那日,更是一家都齐齐出动。
    在斋香楼里,二丫便侍立在杨夫人身边,陪着婆婆说笑,看着一双儿女,不许他们调皮,眼睛总是时不时描一眼外面,颇有些望眼欲穿。
    两位孩子初次来到这种地方,着实兴奋,且知有祖母在此,母亲也不敢十分管教,于是愈发得了劲,在屋子里跑过来爬过去,一会站在椅子子,一会要坐在桌子上。
    直到二丫拿眼狠狠瞪了他们,姐弟俩这才规矩了些,杨夫人见状忙道:“小孩子家家的,多动动既长得快,身体也好,别太拘着她们了,况且这里也只是咱们自家人在此,让他们松泛一下也无妨!”
    二丫忙答应下来,尚未说话,杨夫人又道:“你也别老站着,哪里用得着你立规矩。”
    旁边的常嬷嬷已经笑道:“夫人还是让少夫人站着吧,否则可就不能看到老爷他们进城了!”
    二丫被说中心事,一时有些尴尬,恰好看到儿子扑倒在地,忙上去扶起他来。
    杨夫人笑道:“他们怕是过好一会才进城呢,既然如此,就着两个人在窗前看着,只要他们进了城,立马报过来。”
    二丫只得落了座,怕被人看出心事,落了笑话,强做镇静地陪着婆母说些家常儿,一边却又如坐针毡,心里直发痒,倒有些古诗词中,描写怀春少女等待情郎到来时的忐忑激动的心情了。
    如此一个时辰就过去了,二丫茶也品不出滋味儿,含在嘴里的点心也如嚼蜡一般。
    此时窗外的小丫头已经叫道:“老爷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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