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的嘴角抽得让叶关辰怕他下一秒就会中风,然而他到底还是坚持下来了:“还没有。”“哎,外头不好呆啊。”老人叹息,“听说外头的房子都贵得要命,没房咋结婚?城里的姑娘都住惯好房子的,总不能把人家娶进来就叫人家吃苦……这不,都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叶关辰对老人印象颇好,含笑道:“现在大家都是差不多,三十了没结婚的很多,总有办法的。”

    老人哎了一声:“那借你吉言啦。”

    狗蛋儿——大名叫做管重胜的,也不知是不是刚才被迫磕了个头有点怨气,忽然问:“叔公年轻有为的,肯定已经有女朋友了吧?”

    胆子还真不小呢。管一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却向他爸爸管兴点了点头:“别说,狗蛋这孩子,还挺关心长辈的。”

    管兴立刻抬手给了儿子一巴掌:“叔公的事,哪轮得到你管!恒叔别生气,现在这些孩子在外头野惯了,学的规矩都不知扔哪去了,回头侄子教训他。”“不用不用。”管一恒笑着摆手,“不过我忽然想起来,刚才在路边上看见的是你吧?还有个挺漂亮的小姑娘在抹眼泪——哎,不会是女朋友吧?惹人家生气了?”

    叶关辰低下头去,忍着笑偷偷掐了管一恒一下。看管兴的样子就知道,这里的家规肯定很多,要是知道管重胜跟个陌生姑娘在路边上拉拉扯扯,恐怕真得挨揍了。

    管重胜的表情顿时尴尬起来,支吾了一会儿才说:“就是路上认识的……”

    管一恒冲他笑了笑:“虽说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小心点好。”那位黄姑娘跑去找六表舅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呢,看管重胜这色迷心窍的怂样,搞不好就要吃亏。

    因为要走的亲戚多,管一恒也就在这家坐了一会儿就起身了。反正他该说的话都说了,对晚辈也算仁至义尽,至于管重胜是不是会被他爸爸关起门来揍,他就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事儿他居然还没完。到了初三晚上,已经十一点半了,管兴敲响了管家大门——管重胜出事了。“昏迷不醒?”管竹皱了皱眉。“在县医院,大夫说是中了毒。”管兴抹着汗,看样子似乎就要跪下来,“叔公,请您去看看吧。我看不像中毒,倒像——倒像是招了黄大仙!”“黄大仙?”管一恒刚躺下又爬起来,正在打呵欠,一听这三个字,顿时精神抖擞,“我跟你去看看!”

    深夜之中挤在小皮卡的驾驶室里往县医院开的路上,管兴把情况说了一下。今天大年初三,各家媳妇回娘家,管兴也陪着老婆带着儿子去了岳家。两家离得并不远,到了之后,管重胜就说是出去玩了,结果这一去就再没回来。“人是在老祖宗墓地那块儿找着的,口吐白沫的都快冻僵了。”管兴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说不是很有出息,可癞痢头儿子还是自己的好呢,何况管重胜还不是癞痢头,自然是心急如焚,“送医院之后,大夫说冻伤倒不大要紧,可就是醒不过来。说是中毒,可洗了胃也没用。我瞧着,我瞧着不对劲儿,主要是小胜他身上有股子臭味,就是那个——”“黄鼠狼屁?”管一恒一扬眉毛。“对!”管兴连连点头,“还有一样,家里头那个罗盘没了。不知恒叔你记不记得,就是我爷爷传下来的那个罗盘。”“记得。”管一恒点点头,“我小时候去你们家,四哥还给我玩过。你怀疑是被小胜拿走了,利用那个去找了黄大仙?”“那东西从我爹开始就不用了,除了自家人,没人知道放在哪里。再说老祖宗墓地那边啥也没有,天寒地冻的谁没事跑那儿玩去?”

    管兴所说的老祖宗墓地,指的是传说中的管辂葬处,据说是平原城西南周寨村西、尚庙附近。不过只是旧志中记载有墓,现在已经根本找不到了。

    县医院离得不远,说话的工夫也就到了。管重胜已经从急救室转入了病房,仍旧昏迷不醒,嘴角还泛着细细的白沫子。医生眉头紧皱地说:“胃容物分析没有毒物,身上也没有针孔痕迹,怀疑是吸入了某种毒气,只是我们现在实在分析不出来。实在不行的话,建议你们转院吧。市医院的设备比我们好,现在人暂时没有性命危险,这时候转院也比较安全。”

    管一恒走到管重胜身边闻了闻,转头对叶关辰点了点头。管兴说得没错,管重胜身上确实有股子淡淡的臭味,虽然味道不浓,但却是正经的恶臭,多闻两下就觉得连晚饭也要翻上来似的。“转不转院你决定,我们去墓地看看。”管一恒转过身,用身体把叶关辰挡住。

    叶关辰悄悄掀开羽绒服,幼幼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伸出脑袋对着管重胜才一闻,立刻打了一个大喷嚏,转头就钻到叶关辰胳膊底下去了。

    这个喷嚏引起了医生护士的一致注意,叶关辰拉好衣服一脸正经,跟着管一恒走出了病房,留下医生们去研究管重胜了。

    然而刚出病房楼,幼幼就又从叶关辰领口处钻了出来,呦呦叫了两声,抽动着小鼻子左右地嗅。管一恒跟着目光左右一扫,登时锁定了一抹在夜色中也十分显眼的艳米分色:“黄小姐?”

    黄姑娘冷不防被管一恒从背后招呼一声,吓了一跳拔腿就想跑。管一恒怎么可能让个女孩子从眼前溜掉,一步就堵住了她:“黄小姐急什么?重胜在里头还昏迷不醒呢,黄小姐是不是应该跟我们讲讲,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我,我哪有跟他干什么……”黄姑娘目光闪烁,“你再拦着我,我要报警了!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管一恒嗤笑:“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话唬着了黄姑娘。她从管重胜处已经听说了管一恒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在“秘密部门”工作——管重胜本人对管一恒所知不多,只知道他在族里地位高,在外头也很厉害。虽然他对管一恒没半点好感,但也还不敢在外人面前乱说管一恒坏话。“你,你谁啊?”黄姑娘乱糟糟的脑袋忽然灵光一闪,“那什么,你是不是也会请黄大仙?”她想起来初一那天在六表舅家见过这两个人了:“你是不是跟陆大师一样,也是大神?”

    什么鬼……管一恒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先说说吧,跑到这儿来干什么?”“我没……”黄姑娘打量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觉得太年轻,不像个大神的样儿,打起了退堂鼓,“我跟里头那人没关系啊,你可别乱说。”“你身上的味道跟他身上的一样,已经恶臭熏人了,还说没关系?”叶关辰抱着手臂在旁边听着,这时候淡淡地插了一句。幼幼从他领口探出头来,嫌弃地叫了一声,随即又缩回去了。

    黄姑娘脸色顿时变了,半天才哆嗦着嘴唇说:“你们,你们都知道了?那你们,你们能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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