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耐心等了十几分钟,傅奶奶总算是姗姗来迟了,看见大门口站着的十几个人,傅奶奶脸色有点不好了,这是走亲戚还是搬家啊?
    祝秀兰看见傅奶奶的身影,眼中泛起一道精光,几步上前迎过去,亲热地拉住了傅奶奶的手,笑眯眯地开口道:“姐姐,你总算是来了,我这都等大半天了,找你可不容易啊。”
    “怎么来京市了,进屋喝口水坐下休息会儿。”傅奶奶脸色淡淡的,没什么太大起伏,带着一行人就进去了,路过值岗亭那里还不忘记给站岗的小战士道谢。
    屋子里,傅老爷子正在看报纸,听见门外的声响,不禁抬头朝着大门那边看过去,正好门打开,傅奶奶带着身后一群人进来了。
    老爷子大刀阔斧坐在那儿,那气势一看就吓人,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刚准备进门的祝秀兰不经意看见坐在客厅里的傅老爷子,脚步不禁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的神色。
    “哟,姐夫,你在呢。”祝秀兰主动打招呼道。
    “嗯,你怎么过来了?”傅老爷子闷闷应了一声,开口问。
    傅老爷子不待见傅奶奶这个妹妹,实在是祝秀兰一看就是不老实的,当年在村子里祝秀兰可没少耍心眼儿,这种人,傅老爷子最是看不上眼了。
    “呵呵,”祝秀兰尴尬挤出一抹笑,开口回道:“这不是我孙女考上了京市的师范大学,我就过来了,顺便看看我姐。”
    傅奶奶也没接腔,进了厨房提了一壶凉白开出来,然后从柜子里拿出杯子,倒了水。
    气氛有点尴尬,祝秀兰手里捧着一杯水,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傅奶奶主动开口说点什么,心里有点不舒服,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祝秀兰清了清嗓子,开口:“姐姐,我们也有十几年没见了,妹妹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先前我也说了,我孙女考上了京市师范,我这半辈子都待在村里,就想出来转转……”
    傅奶奶仍旧坐壁观花,没接祝秀兰的话茬,安静地坐在傅老爷子旁边的位置上。
    没人接话,祝秀芬也不在乎,停顿了片刻,继续开口道:“姐,我们初到京市人生地不熟的,姐你看能不能先帮我们找个落脚的地儿,我们也刚来这里,对这里不熟。”
    “嗯,我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你等会儿我让舒敏带你找个地方落脚,你先喝口水,休息会儿。”傅奶奶这下开口了。
    “行,我们先歇会儿,对了,姐我记得你孙子今年有三十了吧,结婚没有?在哪工作?”祝秀兰继续找话题。
    “在部队,还没结,不过快了,订婚了,就是对方年纪小了点得等两年才能结婚。”傅奶奶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一听见还没结婚,祝秀兰这脑子就开始转了,不动声色继续打听道:“订婚了,那大孙子在不在啊,我也没见过,正好这趟来和大孙子认认脸。”
    傅奶奶心里不高兴了,什么大孙子,那是傅家的大孙子,可不是你祝秀兰的大孙子。
    撇了撇嘴,回道:“不在家,有时间的话再看吧。”
    那边,舒敏接到电话,立刻就马不停蹄朝婆婆家赶过去了,到了地方,推开门一看。
    呵,热闹啊,十几个人,这小屋子都快坐不下了,一张沙发上好几个人挤着坐在一起。
    “舒敏,你来了,你去张罗找个住的地方,顺便带他们吃个饭。”傅奶奶直接开口道,等把人弄走了再说,她年纪大了,突然来这么多人,吵得她耳朵翁嗡嗡地响。
    看出来婆婆不耐烦,舒敏赶紧把人带走了。
    舒敏带着一行人到了旅馆又出幺蛾子了,祝秀兰看着舒敏把他们带到旅馆,脸色能好看就怪了,本来以为会把他们安排在家里,没想到直接就把他们领旅馆来了。
    祝秀兰脸色难看也没法子,舒敏的性子可不是好拿捏的,如果舒敏镇不住场子,傅奶奶也不会把这事儿交给舒敏来办。
    不管怎么闹,舒敏最后还是把人留在了旅馆。
    舒敏可是知道这小姨和婆婆不对付,否则怎么婆婆可能把人交给她,让她招待。
    反正,爱住不住,不住也可以啊,自己找地儿。
    实在不行,大街上睡一夜也没啥。
    祝秀兰进了旅馆房间,一关上门来发作了,在村子里那摔摔打打的习惯就上来了,发泄了一通,这才把老大媳妇叫了进来收拾一屋狼藉。
    看着老大媳妇收拾,祝秀兰此刻已经恢复了淡定,漫不经心开口道:“老大媳妇,你说把你家姑娘配黑傅家怎么样?”
    老大媳妇唬了一跳,打扫的动作都停了,抬头,错愕地看着婆婆,半晌才回神,开口道:“娘,你想啥嘞,咱家月月可是离过婚的,而且傅家那边不说了,人家定亲了。”
    “定亲又不是结婚,你家月月长得好,离婚怎么了,不结婚了,你打算在家养着?”祝秀兰暗骂一句老大媳妇没出息,如果不是小孙女年纪太小,才十几岁,这样的好事能轮得着离过婚的月月?
    这边,姜雅可不知道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她男人身上,因为她这边也是一大堆破事儿。
    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坐在自家客厅的杨大姨,姜雅有些头疼。
    杨贵梅也是烦了,这上门哭了大半天了,杨贵梅看着儿子女儿脸色都不好,便直接开口了:“大姐,这刚结婚,俗话说了,床头打架床尾和,芳芳回娘家住着也不是事儿,再说了,你在我家哭到底想干嘛?”
    “贵梅,我也是控制不住,我家芳芳咋就那么命苦啊,王祥那个王八蛋竟然敢动手打老婆,这不是欺负我们娘家没人吗,贵梅我就是想着,你能不能……”
    杨大姨这话没出口,姜雅却是听懂了,这是想借势呢。
    杨贵梅皱眉,开口:“姐,我不太好插手这事儿吧,要不你回去和姐夫商量一下,姐夫家好几个兄弟,芳芳堂哥堂弟也走七八个呢,这事儿我插手,算怎么回事儿?”
    “那不行啊,你姐夫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让芳芳回王家去呢,贵梅,这事儿你要是不管,那芳芳日子可就没法过了。”杨大姨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过不了就离婚。”
    这一声瞬间让客厅安静了,杨大姨看着说话的姜雅甚至连哭都忘了,那模样有点儿滑稽。
    姜雅抬眸,对上其他人视线,开口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日子过不了就离婚啊,没毛病,反正王祥身上也不干净,离了还是好事儿呢。
    第183章
    “姜雅啊,可不能这么说啊,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这床头打架床尾和,这夫妻间过日子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儿,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就算是你爸妈也肯定有吵架的时候吧,再说了,你芳芳表姐这才结婚多长时间,肚子里还有孩子,离婚了怎么办,这女人二婚能找到什么好男人。”杨大姨不满地瞥了姜雅一眼,显然对于姜雅插嘴非常不喜欢。
    这也不对,那也不行,所以合着这大姨就知道欺负老实人了呗,她家闺女被人欺负了,跑这来哭什么,如果真就上上门撑个面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就怕将来出了什么事儿,不还得赖姜家,这芳芳现在不想离婚,将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姜雅小脸一沉,抬眸淡淡看向杨大姨。
    杨大姨对上姜雅的视线心里有点没底了,看着姜雅那眼神,杨大姨有点心虚,垂眸避开了姜雅的视线,这个侄女明明年纪不大,可那眼神就是让人有点害怕。
    “大姨,那这事儿你说怎么办?让我爸出面去王家,然后呢,难不成让我爸和人家打一架不成?如果要打架的我看还是找我大姨夫比较靠谱,毕竟我大姨夫家里有跟几个兄弟不是,就算打起来那也绝对不会输啊,大姨你说是不?”姜雅开口道。
    说的也挺好笑,谁家闺女被人打了,不是娘家人出面撑腰,谁见过娘家人在家缩着让二姨一家出面的?
    大姨一拍大腿,眼泪又开始掉了:“贵梅,你就心疼心疼芳芳,那可是你侄女,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是没看到芳芳昨天回来那样,脸都肿了,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好肉啊,看着我这个做妈的心就像别人拽住,我心疼啊,我闺女从小懂事儿,结婚了就受这罪,我能不心疼吗?贵梅啊,你就让妹夫过去王家一趟,我知道姐夫这些年做生意,看着就和我们农村人不一样,王家人看了妹夫总得给几分面子不是,这事儿就当姐求你了行不行,我给你跪下了……”
    杨大姨说着就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打算给杨贵梅下跪,就在这时候坐在杨大姨旁边的姜雅立即起身,伸手一把拽住了杨大姨下跪的动作,到底是没有跪下去。
    “大姨,你别跪啊,你这一跪不是诚心让我妈折寿吗?”姜雅意有所指地开口道。
    明白人都看得出,杨大姨这是想逼杨贵梅。
    可惜了,这一出闹得,杨贵梅不仅没心软,反而对这个大姐有些失望了。
    杨贵梅这会儿脸色也是不好看了,语气都变了,黑着脸开口道:“姐,这事儿你求我没用,姐夫那人性子你知道,要是我管了这事儿,如果以后芳芳再出事儿,你和姐夫还不得恨我一辈子啊,这事儿你也别求我。”
    杨大姨听了杨贵梅地话,有点没办法了,这事儿本来就和姜家没关系,她厚着脸皮上门来本来也就够丢脸了,现在杨贵梅还说出这话来,杨大姨这下也是待不下去了。
    杨大姨恼羞成怒,一把甩开了姜雅扶住她的手,脸色一变,开口放话道:“贵梅,你这心可真够狠的啊,今天我算是来错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子了。”
    扔下这么一句话,杨大姨就摔门离开了姜家。
    看到杨大姨离开了,杨贵梅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旁边的姜雅,开口念叨道:“姜雅,你下回和你大姨说话别那么冲了,再怎么说你都是小辈,这样不好,有什么事儿有我呢,我脑子不糊涂。”
    “嗯。”姜雅应了一声,没说什么,反正下回大姨如果还这样,姜雅可没打算惯着。长辈都没把自己当长辈,她又何必把人家当长辈。
    项家别墅————
    偌大的客厅,原本应该明亮的客厅这会却烟雾缭绕,一个女人穿着奇怪的衣服,衣服上画着古怪神秘的图案,她一只手里捧着一个不大的瓷碗,碗里盛了半碗清水,她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翠绿的柳枝。
    那翠绿的柳枝尖端在碗里的水上一点,水珠沾在柳枝上,女人念念有词,柳枝一甩,水珠落下,洒在地板上,地板上便留下点点湿润的痕迹。
    “四方神仙,请显神灵……”
    女人嘴里念念有词,只听得请前面一句,后面基本听不清楚,就好像叽里咕噜地念着,可能这样显得比较高深莫测,旁边角落站着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她走三步,洒一次水。
    走六步便停片刻,绕着客厅三圈。
    项闻坐在沙发上,看着女人的动作,嘴角微抿,他眼睛底下是非常浓郁的黑眼圈,眼睛充满了血丝,充分显示他已经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是的,项闻自从出院回家,每天晚上都不安生,在医院时还只是做噩梦,回到了家里情况变本加厉了。在医院只是做噩梦,回到家项闻就开始见鬼了,真的见鬼。
    每天晚上木婉秋都来找项闻,木婉秋死的样子着实不太好看,且木婉秋特别享受项闻那种恐惧的神情,每天晚上都来吓唬他却不要了他的命,偶尔还会掐住项闻的脖子让他深刻体会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这段时间项家请了许多“大师”,开价都不低,然而没卵用,钱花了,晚上照样夜夜“销魂”。
    女人洒过水之后偷偷瞥了沙发上的项闻一眼,迈步走过来。
    项闻抬头,看着女人,不耐烦地开口道:“你弄完了没有?”
    “好了,项少。”女人献媚地回了一句,伸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玉佩,递到项闻的面前,开口道:“这是开过光的,你随身携带,保证您今晚不会再受邪灵侵扰。”
    项闻伸手接过,不在意地揣进口袋里,开口道:“你今晚就留在别墅里,等明天我再让人送你离开,顺便把钱结给你。”
    项闻可是放聪明了,先确定有用再付钱。
    女人听见项闻的话,脸色一僵:“项少,这怕是不妥吧,我待会儿还有一场法事,您看……”
    “接了我的事儿你还想着赶下一场?”项闻挑眉,看着女人。
    旁边的保镖立即上前,瞪大眼睛望着女人,似只要项闻开口他们就会立刻动手。
    女人一脸苦色,强迫性被留了下来。
    而且到了晚上,项闻竟然让女人和他待在一间房里,女人已经四十多岁了,和项少待在一间房里,也没觉得不自在,毕竟她年纪都可以做项少她娘了。
    项闻洗漱过便躺在了床上,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项闻越来越紧张。
    九点……准时,房间里的灯光闪烁了几下,滋一声轻微声响,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女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见灯突然不亮了,心里咯噔一下,觉得有点害怕,颤着声开口道:“项少,是不是保险丝烧坏了?”
    项闻没理会女人,静静地坐在床上。
    “呼啦!”一下,窗帘被风吹起,一道身影从窗外缓缓靠近,月光下,那一袭红裙愈加醒目,也愈加渗人。
    房间里的大师看见那红色身影,反应很直接,真的很直接,双眼一番,然后倒在了地板上。
    项闻看了女人一眼,脸黑了,虽然对这个大师不抱什么希望,但是好歹也不用晕倒吧?
    真的是,够了。
    ————
    真的是每天都不让人消停,姜家一大清早就有人上门来了,看着有段时间没见的罗导,姜雅挑眉,把人请进门。
    “罗导,饮料还是白开水。”姜雅之所以这么问那是因为家里只有饮料和白开水。
    罗导爽声一笑,开口道:“不用客气了,我一会儿就走,我今天来是有事儿。”
    姜雅仍旧拿了一瓶饮料递给罗导,然后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咳咳,姜大师,是这样的,项闻,项公子想必你听说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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