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眠本来的意思就是简简单单成个亲就好了,总之也不过是一个仪式, 她一向不喜欢太过繁复。
    哪想两家都不依,荣王觉得这是他儿子的大事,一辈子就一次的大婚当然得办得风风光光的。池家二老就这一个外孙女那是宠在心尖上的,那当然是办得越风光越好。
    到了大婚这一天,温眠早早就被涣月叫了起来, 一番梳妆打扮后换上了凤冠霞披。
    她本就极好的容貌,此刻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饶是看着她长大的池家人也是一愣。
    池老夫人眼眶微红,拍了拍她的手背,“一转眼茶茶也长大了,到了嫁人的年龄了。只可惜你父母看不到……”说到最后,她已经是哽咽不已了。
    温眠也有些感伤,但还是反握住外祖母的手,宽慰道, “外祖母,父亲母亲在天之灵会知道的。”
    池垣见此在一旁,忙道,“祖母,今儿表妹成亲,这可是大喜的日子,咱们都应该高高兴兴的。”
    池老夫人听了破涕为笑,擦了擦眼泪, “都应该高高兴兴的。”
    池老夫人又拉着温眠说了好一会话,温眠一直笑着点头,时不时附和几句。
    温眠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看着外祖母,心里也是极其不舍的,唤了好几声,“外祖母。”
    池老夫人也是“心肝”“心肝”地叫着。
    最后还是池垣又出来说了两句好话,祖孙两人这才收敛了情绪。
    黄昏时分,“世子来了,已经到门口了!”下人急匆匆赶过来报信。
    池老夫人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然后看向池垣,刚想开口,温眠抢先一步看着池誉道,“小表哥,你背我出嫁吧。”
    池垣对上温眠歉意的目光笑了笑,虽然有一瞬地失意,但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堂弟和表妹关系一向好。
    池誉有些惊喜,激动道,“表妹!”
    温眠定定看着他,见他半天没动静,嫌弃道,“你不会背不起我吧。”
    池誉不客气地回击,“小爷我别的优点没就是力气大。”说完蹲在了温眠面前。
    池老夫人笑着骂了一句,“没个正形!”
    温眠趴在池誉背上,轻轻道,“小表哥。”
    池誉背着她慢慢往前面走,步子走的很稳,一改之前地随意,他的神情极其郑重,动作很谨慎。
    “嗯。”
    温眠环住他的脖子,真诚道,“小表哥,你年龄也不小了,不要再无所事事了。你还要成家立业,我还等着未来的嫂子。”
    池誉笑着道,“嗯。不玩了不玩了。”
    许是觉得气氛太过严肃,池誉半开玩笑道,“看惯了表妹这般姝色的,以后我的眼光定然极高。一般人怕是都入不了眼了。”
    温眠翻了一个白眼,想到他看不到,这才悠悠道,“小表哥可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池誉轻轻笑了起来,“那我等着表妹替我选了。表妹觉得好的定是极好的。”
    温眠不吭声了,趴在他背上,头上地盖头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想着祈光穿一身红色会是什么样子呢。定然也是好看的。
    快到门口了,池誉突然道,“表妹,我决定去参加科举。”
    温眠惊讶道,“怎么突然想着去参加科举了?”她记得小表哥最讨厌读书了。
    池誉漫不经心道,“突然觉得当官也不错。”
    二堂哥不在了,总得有人留在京城。池家每一代必须有人置身朝堂,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也是池家百年望族应该承担的。池家看似退隐,实则依然和皇室有着断不开的关系。当然这些就没必要告诉表妹了。
    温眠没多想,小表哥一向随心所欲,突然想入朝为官了,也不是不可能。
    “小表哥一向天姿过人,定然能金榜题名的。”
    小表哥虽然不喜欢看书,但是知道的丝毫不比她这个从小老老实实看书的人多。记忆里也是比常人好很多。实实在在读书的料子。
    池誉听了,笑着道,“那借表妹吉言了。”
    江止淮看着走到他面前的池誉,轻轻道,“小舅子辛苦了。”
    池誉冷哼一声,把温眠轻轻放下,立即有丫鬟扶着她进了花轿。
    “江止淮,我池家最疼爱的女儿就交给你了,若是你敢让她受半点气,我池家第一个不同意。”
    在这大喜的日子,江止淮心情愉悦,脾气也是极其好,听了这明显是威胁警告的话,面上态度极好,承诺道,“小舅子放心。我定不会给她一丝一毫委屈受。”
    池誉点点头,冲他摆摆手,“去吧,别误了吉时。”
    江止淮微微颔首,翻身上了马。
    迎亲队伍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好不热闹,街道两旁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们窃窃私语,议论得最多的不是新郎官的身份贵重长相出色,也不是新娘的姝色,而是对那看不到尽头的嫁妆。
    其实,关于嫁妆,温眠也有些吃惊,便是公主大婚嫁妆都远远不及,可以说她的嫁妆算是逾矩了。可谁让这嫁妆也有皇上的份呢。谁会不长眼睛去参一本,开玩笑,那不是打皇上的脸么。
    坐在花轿里,温眠的脸在发热,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她忍不住偷着笑,之前在池家人面前碍于矜持她并没有作出多么欢喜的样子。此刻花轿里只有她一个人,而且在盖头下面谁也看不见。
    她很欢喜,雀跃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绕着青州走了一大圈之后,轿子在荣王府停了下来,温眠有些紧张,此时应该是踢轿门了,等了许久,迟迟没有动静,她有些疑惑。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挑开帘子伸了进来,“眠眠。”
    温眠听到熟悉的嗓音后,将手放了上去,然后在江止淮的搀扶下出了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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