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的寒风刺骨,浓重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山谷,将所有声音和希望一同吞噬在无边的黑暗中。牧瑄站在崖边,手中握着那条断裂的手绳,眼中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神采。寒冷的空气让她的手指麻木,心中那股无法抑制的恐惧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
    「天信,你在哪里……」牧瑄的声音几乎变得微弱无力,这句话在她心中不断回响,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条手绳原本是她的牵掛,是天信平安的象徵,但现在它断了,似乎预示着一场无法挽回的噩运。牧瑄心中竭力否认这一切,但身边士兵们无声的搜查和越来越漫长的等待让她感到无比的绝望。
    谷底渐渐陷入黑暗,寒意透过她的衣衫,不断侵袭着她的身体。牧瑄的脚步艰难地走在乱石堆之间,双眼无神地在每一片荆棘和碎石间搜寻着,试图找到任何与天信相关的痕跡。她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天信还活着,她不能放弃。
    「天信……你不能丢下我……你答应过我……」她的声音哽咽,眼泪终于无法压抑地流了下来。
    一名士兵看着牧瑄的身影,心中也不禁感到一丝酸楚。虽然他们都在拼命搜寻,但时间的流逝让每个人心中都渐渐萌生出了一丝难以承认的念头——天信大人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牧瑄姑娘,天色已晚,寒气渐浓,您先回去歇息吧,明日再继续找。」士兵试图安慰牧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牧瑄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固执:「不,我不能走……我一定要找到他……」
    士兵欲言又止,只能默默退后一步,继续翻找着附近的乱石堆。牧瑄的内心早已被绝望的情绪吞噬,她的理智告诉她应该冷静,应该等待,应该回去休息,但她的心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天信一定还在这里……他不能就这样离开我……」她的眼泪不断滴落在手中的断绳上,嘴唇颤抖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夜风越来越冷,牧瑄的身体也越来越僵硬。她跪倒在谷底的一块岩石旁,手指颤抖着在地上摸索着,似乎想要找到一点点的证据,证明天信还活着。
    突然,她的手碰到了一块冰冷的硬物。牧瑄愣了一下,随即迅速捡起来——那是一块断裂的布片,显然是某人的衣物。
    「这是……」牧瑄的眼神猛地亮了起来,她疯狂地抓住这一点希望,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她颤抖着捧着这块布片,疯狂地呼喊着天信的名字:「天信!天信!你在哪里?!回答我!」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谷底回盪,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呼啸的风声,冷冷地从她身旁掠过。
    牧瑄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声的折磨,双膝跪在地上,捧着那块布片,眼泪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心中一片混乱,天信的身影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他的笑容,他的承诺,他送她回府时的温暖,以及那条断裂的手绳。
    「天信,你不能离开我……你答应过我……」她的声音轻轻颤抖,几乎带着哀求,「你说过你会回来的……你说过的……」
    但是,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寒冷。
    士兵们依旧在搜寻,然而每个人心中都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天色渐暗,谷底的气温急剧下降,牧瑄的身体开始感觉到寒冷的刺痛。她明知道应该先离开这里,却根本无法挪动脚步。她的心在这个黑暗的谷底,与天信一起被困在某处。
    「牧瑄姑娘,我们必须先撤回去,这样的天气再继续待下去,恐怕会冻坏了身子。」一名士兵小心翼翼地劝道。
    牧瑄依旧一动不动,她的目光始终盯着那片黑暗,仿佛在等待着某个奇蹟发生。她的心中满是挣扎与痛苦,无法接受天信真的可能已经永远消失在这个深谷。
    「牧瑄,我们明天再来找他。」忽然,身后传来了祐嘉的声音。他的脸上满是忧虑与痛惜,这一整天的搜寻让他心力交瘁,但他依旧希望给牧瑄一丝希望。
    牧瑄缓缓转过头,眼中的泪水闪烁着绝望的光芒。「祐嘉哥哥,天信他还活着,我知道他还活着……」
    祐嘉轻轻叹息,走上前来,试图将牧瑄从地上拉起来。「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我们不能一直留在这里。等天亮了,我们会再来找他,一定会找到他。」
    「不……我不能走……我不能走……」牧瑄无助地摇着头,声音已经近乎崩溃,「如果我现在走了,天信他会等不到我们的……」
    祐嘉心中一痛,却只能强忍住,轻声说道:「他不会怪你的。他若知道你这样拼命地找他,他一定会更加心疼你。」
    牧瑄依然不肯放手,眼中的泪水肆无忌惮地流淌着。她的身体已经冻得麻木,心中的痛苦如洪水般将她吞没。
    「天信……你一定要回来……」她轻轻喃喃自语,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祐嘉见她如此痛苦,心中也满是无奈与焦急。他深知牧瑄与天信之间那微妙的情感,这一次天信的失踪,对她来说无疑是一次极大的打击。他轻轻拍了拍牧瑄的肩膀,终于强硬地拉她起身。
    「先回去休息吧,牧瑄。我们还有希望。」祐嘉低声说道。
    牧瑄的身体颤抖着,泪眼朦胧地看着祐嘉,最终不得不妥协。她强忍住心中的痛苦,跟随着祐嘉缓缓离开了谷底。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再次回头望了一眼那片黑暗的谷底,心中不禁默默祈祷着——
    「天信,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夜晚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切割着肌肤,谷底的冰冷气息渗入每一个角落。牧瑄随着祐嘉和士兵们离开了搜寻地点,却怎么也无法平静内心的痛苦与焦虑。她的心仿佛被寒风冻住,无法感受到任何温暖。儘管祐嘉劝她暂时休息,但她的思绪始终停留在那片谷底,天信的身影如同一个挥之不去的幻影,不断浮现。
    「天信……你不能丢下我……」牧瑄在心中不停地低语,眼泪再次悄无声息地滑落。
    当夜幕完全降临,祐嘉勉强将她安置在营帐内休息时,她却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等待。无论祐嘉怎样劝说,牧瑄的心都无法安定。最终,她在夜深人静时,悄悄从营帐里溜了出来。
    牧瑄不顾寒风凛冽,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回到了那个黑暗的谷底。她知道天信还在等着她,她必须找到他。
    牧瑄在山谷中踽踽前行,寒风割得她的脸颊生疼,但她全然不觉。她的步伐已经变得踉蹌不稳,但心中的那股执念让她无法停下。她一次次地在乱石中跪下,用双手拼命挖掘每一个可能隐藏着天信的角落。
    「他一定在某个地方……他不会丢下我的……」牧瑄心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声音因疲惫和痛苦而颤抖。
    她的双手已经被碎石和荆棘划出了无数道伤口,鲜血在寒风中渗出,手掌早已麻木。然而,她全然不顾这些疼痛,依然执拗地继续寻找。每挖出一块石头,她的指尖都会被割破,但她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忽然,牧瑄的手碰到了一块异样的硬物——那不像是普通的岩石,表面冰冷,但却带着些许熟悉的触感。她心头一震,颤抖着伸出双手,继续将周围的碎石拨开。
    「天信……」她轻轻喃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碰到的东西。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块一块地搬开压在上面的石块,手上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岩石,双手痛得几乎无法动弹。
    终于,当最后一块石头被移开时,牧瑄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天信虚弱地躺在乱石堆中,浑身伤痕累累,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呼吸几乎微不可闻。
    「天信!」牧瑄声音颤抖,泪水夺眶而出。她疯狂地扑过去,将天信的身体从石堆中拉出来,轻轻摇晃他的肩膀,眼中充满了焦急与恐惧。
    天信没有反应,他的身体冰冷僵硬,仿佛早已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不……你不能这样……天信,你答应过我,你会回来的……」牧瑄的泪水混合着手上的鲜血滴落在天信的衣襟上,她的心几乎要碎裂,无法接受眼前的景象。
    她颤抖着将耳朵贴在天信的胸膛上,试图听到一丝心跳。然而,除了冷风呼啸和自己剧烈的呼吸声外,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死寂。
    牧瑄的心一阵剧痛,她疯狂地摇着天信的身体,泪水不断涌出:「你不能死!你不能离开我!你答应过我……你答应过我……」
    就在这时,天信的身体忽然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他的呼吸似乎加重了些许。
    牧瑄一愣,心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她用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天信的脸,声音哽咽:「天信……你一定要坚持住……你答应过我的……」
    天信的眼皮微微颤抖,艰难地睁开了一丝缝隙,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似乎陷入了一场深不见底的梦境。当他的目光终于聚焦在牧瑄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上时,他的嘴角勉强牵动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微笑。
    「牧……瑄……」天信的声音微弱得像是从远方传来,几乎听不见。
    「天信!」牧瑄紧紧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的生命力正一点点回到她的身边。她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喜极而泣。
    「你不能离开我……你不能……」她哽咽着说。
    天信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儘管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但他依然努力抬起手,想要触摸牧瑄的脸。牧瑄连忙将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中,感受着那微弱的生命力。
    「对不起……」天信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但他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吐出了这两个字。
    「不,不用说对不起……你活着就好……」牧瑄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喜悦的混合,她的心情已经从深渊中被拉回了一丝希望,这一刻,她只想紧紧抓住天信的手,永远不放开。
    天信微微点头,眼皮再度沉重地合上,陷入了昏迷。
    不久后,祐嘉和士兵们赶来,发现了牧瑄和天信。他们立刻将天信抬上担架,并迅速将他送往营地进行急救。牧瑄一路上紧紧跟随在天信的身边,心中充满了焦急和不安。她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但她丝毫不在乎,只希望天信能够活下来。
    「他会活下来的……他一定会活下来的……」牧瑄在心中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这样就能让天信脱离危险。
    当天信被送到军中的营帐里时,大夫们立刻进行了紧急处置。他的伤势虽然严重,但好在及时救治,还有一丝生还的机会。
    牧瑄的手依然紧紧握着天信的手,她的双手因为划伤渗出的血液已经染红了天信的袖口,然而她全然不顾,眼中只有天信的脸。
    「牧瑄,你的手受伤了,先让大夫替你包扎一下。」祐嘉轻声提醒道,眼中满是心疼。
    牧瑄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决:「等天信醒来……等他醒来……」
    祐嘉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吩咐士兵去准备热水和药物。他知道,这一次,天信若不醒来,牧瑄恐怕也会跟着崩溃。
    夜色深沉,帐内的烛火随着夜风轻轻摇曳,映照在牧瑄苍白的脸上。她依然守在天信的床边,双手紧紧握着他冰冷的手,仿佛一松手,他就会从她的生命中彻底消失。
    牧瑄的手早已因伤痛变得麻木,掌心的鲜血早已在寒冷的夜晚凝固,但她全然不顾,只是低声喃喃着,像是在对自己,也像是在对天信说话:「你一定会醒来……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丢下我……」
    祐嘉站在营帐门外,望着夜色中的牧瑄,心中满是无奈与心疼。他明白牧瑄对天信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单纯的朋友之情,这场生死边缘的挣扎让她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然而,祐嘉也知道,天信的情况并不乐观,即使救治及时,他能否熬过这个夜晚,依然是一个未知数。
    「大夫,天信他还有多少希望?」祐嘉轻声问正在营帐内忙碌的大夫,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神情凝重:「他的伤势很重,虽然外伤已经处理,但内伤不容乐观。如果他能在天亮前醒过来,或许还有机会。否则……」
    祐嘉点点头,心情沉重。他不想让牧瑄听到这样的话,但事实却无法改变。这一夜对天信和牧瑄来说,将会是生死攸关的考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越来越深,寒意也越来越重。牧瑄始终不肯离开天信的身边,她的双眼已经布满血丝,眼皮因为疲惫变得沉重,但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丝毫不肯松手。
    「天信……」她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中满是哀求和痛苦,「我求你……醒过来……」
    天信依然一动不动,仿佛沉睡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梦境里,无法听到外界的一切。牧瑄的心越来越沉重,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无尽的折磨,她无法想像如果天信再也不醒来,自己该如何面对。
    泪水再次不自觉地滑落,牧瑄低声抽泣起来,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心中的绝望像海浪一样席捲而来。她的手颤抖着,轻轻抚摸着天信的脸颊,感觉到他冰冷的肌肤,内心更加痛苦。
    「你不是说过要回来的吗……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再一起逛街的吗……」她的声音因哭泣而颤抖,语气中充满了无助,「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你不能这样丢下我啊……」
    她的眼泪滴落在天信的脸上,湿润了他苍白的脸庞。天信依然毫无动静,仿佛彻底陷入了沉睡。
    「如果……如果你不醒过来,我该怎么办……」牧瑄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变成了低语,最后变成了无声的哽咽。
    夜渐渐过去,天边开始泛起一丝鱼肚白,寒冷的晨风轻轻吹进营帐内,让牧瑄微微一颤。她已经快到极限了,身体因为疲惫和寒冷而僵硬,手上的伤口也疼痛不已,但她依然不肯放手,坚持着陪伴天信。
    就在这时,天信的手忽然微微动了一下。
    牧瑄心头猛地一震,连忙抬起头来,看向天信的脸。她的心跳加速,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天信?」
    天信的眼皮微微颤动,随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依旧带着虚弱和疲惫,但他确实醒来了。
    牧瑄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紧紧握住天信的手,声音颤抖:「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天信的目光有些模糊,但当他看清楚牧瑄那张满是泪痕的脸时,他的嘴角勉强牵动了一丝微笑:「牧瑄……」
    「别说话,」牧瑄轻轻捂住他的嘴,眼中满是心疼和喜悦,「你好好休息……你终于活过来了……」
    天信微微点头,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
    「我答应过你……」天信轻声说,声音虚弱但坚定,「我会回来的……」
    牧瑄笑中带泪,轻轻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着他微弱的体温。这一刻,她的心中终于得到了一丝安慰,所有的焦虑、痛苦和绝望,都随着天信的醒来而消散。
    这个夜晚,牧瑄经歷了生死攸关的考验,天信也在死亡边缘徘徊。最终,他活了下来,而这场生死劫难,也让牧瑄更加明白了自己对天信的感情。
    天亮后,祐嘉进入营帐,看到牧瑄和天信那一刻,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拍了拍天信的肩膀,轻声说道:「你可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天信笑了笑,虽然虚弱,但心中满是感激。他看向牧瑄,轻轻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柔情:「谢谢你,牧瑄……」
    牧瑄只是轻轻摇头,泪水再次滑落,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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