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要是他们冲进来我得怎么办。”

    早上时间紧迫,对于邢允,关鹤所述不算详细,眼下便把话题都集中到这人身上。

    关鹤所夹私人情绪不多,讲的也比聂母更有条理。从部队相识,到创业,再及聂寒山被迫出柜,公司资金周转困难,三人分道扬镳,然后听说邢允入狱。一晃多年,再出现便是拿出低姿态求人,试图谋条出路,让聂寒山一口拒绝,最后裹着一屁股赌债逃之夭夭。

    温酌言没按捺住疑虑:“刑阿姨没发现不对?”

    排骨汤上桌,关鹤站起来,伸手来拿温酌言的碗,后者忙递过去,道了声谢。

    巴掌大的一只小碗,菜多过汤,关鹤有意识给他挑排骨,不过这么小半碗,汤盆里乍一看已经只剩土豆和胡萝卜。

    关鹤又往自己盘子里夹去一块鱼肉,边挑鱼刺边道:“他们母子那个情况,不仅刑阿姨遭人白眼,邢允从小也没什么朋友,久而久之脾气有点戾,走哪都吃不开。所以刑阿姨把我和老聂当恩人似的捧着供着,有什么就给送什么。后来应该是知道我们闹矛盾了,但估计邢允没跟她提,她送的东西就没断,我和老聂也不愿意跟她断绝往来,有空都去探望一眼。”一听可乐喝完,又打开一听新的,“后来邢允进去了,老太太也从村子里搬了出去,就再也没联络过我们,我们也找不到人。老太太不清楚个中缘由,一直过意不去,但你也知道老聂的性子,不可能坐视不管。”

    是在为聂寒山接管刑母的事做辩解了。

    温酌言道:“我明白的,聂哥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他,邢阿姨我也会照顾。”

    关鹤放下筷子,盯着温酌言看了一会,道:“这一次邢允的事,如果的确是他,我的打算也是瞒住邢阿姨,她时间也不长了。”

    温酌言点头:“聂哥一定也这么想。”

    关鹤不接话了,眼睛还是锁在温酌言脸上。他一张娃娃脸,眼睛水灵,然而脸这么一拉,还真有些瘆人。不过温酌言坦然,就这么让他看着,还低头喝了口汤。

    然后就听见对方在笑。

    温酌言放下碗,听见关鹤道:“出事那天晚上,老聂找我喝酒,聊着聊着跟我说了番话。”

    脸上的笑已经渐渐收了,又刻意停顿,吊他胃口。

    温酌言心里压了颗石头,但也不急不催。

    “说言言这个人,太懂事。他一直赖着你,借此摆脱从师林身上遭受的所有不如意。”关鹤起身给他夹菜,“然后发现,你才是个病人,事事如履薄冰本身就是一种缺陷。他想给你安全感,又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一直以来关鹤待他算是客气,眼下的直白,让人一时应接不暇。

    温酌言盯着碗里的莼菜发呆。

    半晌,他拼命眨了眨眼睛,把头埋下去:“他给我太多了。”喉咙骤然干涩,“一颗糖,我就能高兴很久。”

    关鹤放下筷子,默然看着他。

    “不要太过看重别人的看法,”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咬到嘴里,起身又给他盛了碗汤,“有时候任性一下也是人之常情,没人会因此不喜欢你。”

    5

    下午两节网传课,温酌言一早去医院换药,顺便带聂母去看看聂寒山。

    术后第二十五天,医生给的答复依旧是观察,等待清醒。聂母稍微有所好转的情绪又回到低谷,别说张阿姨,就是温酌言都得每晚与她做半个多钟头的劝解沟通。接到他的求助,舒意和曹晓灵下了班也常过来陪老太太说话。期间聂父来过几次电话追问,都让老太太以聂寒山太忙,当妈的想留下照顾聂寒山生活起居为由搪塞过去。照聂母的说法,她来探望聂寒山一般也都会留一两个月,老头不会起疑。

    但时间久了,谁都不好说。

    伤后头一次回去上课,手臂上夹板还没卸。因为之前解释说是小车祸,人在老家,伤势不重,相熟众人都没机会探望,眼下提议请他吃饭,慰问一番。

    一波人算起来有十来个,吃一桌都得挤一挤。不过都是同专业,在同间教室上大课,召集起来也方便。下课后互相等,时间拖长了些,成了垫底走的几位,一大伙人拥着温酌言往外走,险些撞上从楼梯拐角转来的人,亏得温酌言刹脚及时,否则挂在脖子上的伤臂还得遭殃。

    道歉的话已经到了舌尖,才发现是梁孝诚,背了个书包,手里捧着几本书。新传楼有专为本院学生开设的考研教室,不会是来看书,估摸着是找人。

    对面教室出来几位姑娘,走廊风太大,门“哐当”一下砸上,又飞快弹开,把走在最末的小个子吓得一蹿,立马扑到前边姑娘背上。走在前的几位回头调侃,几人吵吵闹闹从梁孝诚背后过去了。

    走廊重新安静下来。

    温酌言先动了步子,率先从梁孝诚身边绕过去,身后众人也效仿着跟上来。

    到楼下大厅,许博啐了一声:“贼。”

    温酌言笑起来,往他头上拍了两下。

    十一月底,正式入冬。

    聂母经常偷偷关空调,又喜欢在沙发上打盹,温酌言特地在长短沙发上都放了毯子,以保证她伸手就能摸到。然而老太太心境越来越差,越差就越爱发呆,常常忘记拉毯子,温酌言下班下课回来,总见老太太歪着头倒在沙发背上打鼾,而电视里还在播报寒潮入侵的最新动向。

    不愧为母子,温酌言边给老太太盖毯子,边回想夏秋之交时聂寒山把空调开到十六度,穿黑背心加四角短裤大咧咧躺在沙发上听新闻的场景。

    从刚见面到现在,不过一个多月,聂母已经明显老了几岁,也不知是不是让事情给磨的,睡眠也浅了。温酌言盖毯子的动作很轻,却听鼾声骤然卡壳,然后见老太太下巴一点,醒了。

    “这么晚呐?”

    温酌言道:“加班,张阿姨走了么?您回房睡吧。”

    老太太道:“你去医院了吗?”

    温酌言一顿,道:“今天没去,明天下午我空出来陪您去探视。”

    好说歹说,总算是哄回客房去了。温酌言去厨房填肚子,饭菜都在电饭煲里保温着。

    第二天的确空出来了,不过是请了一整天的假,后天去外地参加一场展会,楚骁亲自带班,在随行之中点上了他。温酌言当时一口回绝,他素来听之任之,楚骁大概始料未及,一连三天都没给好脸色。最后是解思来电话劝,告诉他机会难得,楚骁是真心看重他,聂寒山和聂母这一边都有关鹤夫妇、舒意他们几人照看着,一有情况立即给他消息。

    等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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