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花临一脸的轻松,丝毫没有秋实以为会有的愤慨或担忧,这态度让秋实觉得很诧异。% し至少,也该埋怨我伤害无辜吧?她纠结,忐忑,在决定要抱花临骗过来时辗转反侧一页没睡好,结果花临却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也说不上是后悔还是怎么样,秋实突兀的说了一句:“他们说不定会死。”有些希望花临去救归一门的众人,又希望他们死掉,那些妖魔能让杨廖复活。

    “那也是他们倒霉……应该不会这么弱吧?”花临说着,伸手拍了拍那妖怪丑陋的脸,“你们不会天真到以为就凭这小阵法能抓住我吧?叫什么名字?哪来的?其他人或者妖呢?”

    妖怪撇过脸,一声不吭,一副视死如归,宁死不屈的模样。

    花临取出飞剑在他的脖子上比划着,似乎在找准位置,“不说?那就不说吧,也没什么要紧的。”

    那妖怪抖了抖,闭紧了眼。

    “是白青茶。”秋实突然说道。

    花临没想到会在时隔这么多年之后再一次到这个名字,吃惊的看着秋实,“你说白青茶?”

    “一开始就是她找到我,她说她死过一次。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轻易相信。”秋实苦笑一声,“那些妖魔都她的话。”

    “这样倒是有些意思。要说魔物,也只有当年在隐神宗的那个了……”花临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手中的剑往下压了压,“问你话呢!怎么不吱声?再不吱声我可不奉陪了!”

    这时剑气已经割破了他的皮肤,血珠顺着剑刃滚落在地上,小妖到底是怕死,又觉着秋实已经把事情说了七七八八,在多透露一些也无所谓了。战战兢兢的讨饶,道:“别,我说,我说。”

    花临手腕一转,一手把剑拄在地上,挑了挑眉,“改主意了?那说吧。”

    他抖了抖,小心翼翼的偏了偏脖子,这才说道“我们是东莱州人士,百年前闻极北之地的十万雪山又神迹,想到上古之时诸神对我妖族多有照顾,长辈就计划着前往拜访。路上却不幸遇上了几个修士,那些人将我族百余口人残杀殆尽,我们多方打探,终于找到了他们的后人。”

    花临点点头,“所以你们就是来报仇的?白青茶呢?你们和魔物什么关系?”

    “我们聚集族人商讨如何报仇,他们突然出现,说能帮我们……只要他们的话就成。”

    “就这样?你们就信了?”花临觉得有些无语,“我该说不愧是魔物吗?忽悠人倒是厉害。”

    秋实内心是有些后悔的,因为花临三言两语已经把那魔物的身份吧抖落出来了。人都是这样,一无所知时可以盲目的信任,但知道这不过就是从前被囚在隐神宗的魔物之后,多少就有些看不起了。

    “这事和我也没什么相干,他们让你们吧我骗到这里来,有什么好处?总不会觉着自己能胜过我吧?就连天道也不该有这么大底气啊。”花临说着,深深叹了口气,“这么一想,倒的确像是他们能作出来的事。”

    淡淡的薄雾飘荡在四周,逐渐转浓,在青翠的灵草叶片上凝结成淡红色的露珠,啪嗒一声坠落在地上。

    “除了我们,还有谁能拯救这世间万生命?”

    苍羽的声音在花临背后响起,她皱眉回头,只见浓雾散去,身后的灵草园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满了人,原本被人精心呵护的花花草草被毫不怜惜的踩在脚下——只不过这时候归一门众人生死未卜,怕是没工夫心疼它们了。

    这帮老不死的居然还敢追过来。花临一时有些晃神,半响才叹了一口气,伸手拉起秋实,“你快走吧,等下打起来了我可能顾不上你……走得越远越好。那个杨廖死都死了,也不用惦记了?我看那灵越挺喜欢你的……人活着要开心,总记着不开心的事情做什么?”

    话说着,眼睛却是盯着那些人,生怕他们咋呼也不打一声就出手。

    秋实犹豫的看了眼那黑压压的一群人,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咬牙说道:“我把观川叫过来。”

    “别……观川到动静自己会过来,你快跑。”花临说着,猛地推了她一把,。

    秋实回神的时候花临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一转头却看见了归一门的主殿,她咬咬牙,还是进去了。

    “想不到你们还挺讲究,我还以为你们会趁机动手呢。”送走了秋实,花临好整以暇的回头看着苍羽等人,“趁着我束手束脚的时候动手不是很占便宜?”

    苍羽冷哼一声,“你以为就凭你,可以胜过我们所有人?”

    “不试过,又怎么知道呢?”花临说着,掩嘴笑起来,目光一转,看向人群中穿着湘色衣服的女子,“那是子莺吧?弓好用吗?”

    子莺抖了抖,把拉着弓的手背到身后……倒是知道见不得人的。花临冷笑一声,“既然这么害怕,怎么还上赶着来露脸?生怕我记不起你们吗?还有青茶,真是想不到,隔了这么长久的时间,我们居然又见面了。”

    白青茶一直躲藏在魔物的身后,到花临的话才走出来,“我也没想到我们居然还有再见面的一天,而你却还是又傻又蠢,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那个秋实明明背叛了你,为什么要放她走?你不想报复吗?”

    白青茶正说着,忽见花临手指一抬,顿觉不好,想躲却是已经来不及了,众目睽睽之下,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被拖到了花临面前……别的不消说,至少这实力是不比在场的人弱的。她觉得心惊,以为花临是要对自己动手。

    “她虽骗了我,却是被你蛊惑。更何况,这一别相见无期,小事又何必记在心上……难不成,你还以为凭他们就能困住我?”花临掐着白青茶的下巴,看她露出痛苦难堪的表情,目光越发深沉,手指缓缓移到她的脖子上,“当年你和魔物混在一起时我很惊讶,如你所说,我确实有些傻,否则也不会让你逍遥这么些年。”

    不知何处吹来的风掀起她们的衣袍,花临深深看了白青茶一眼,手上施力,而后将她甩到一旁。

    没有人出手就她,众人就这么看着她倒在地上。静了片刻,苍羽才慢吞吞的拍手,嘴里说道:“不愧是魔女,果然狠绝。”

    “但也好过你这道貌岸然却和魔物沆瀣一气的家伙。”花临冷笑一声,步步向他们逼近,看着他们一步步的后退,“这是害怕了吗?”

    众人的脸色这便有些挂不住了。怕,是真怕的,但说出来却着实丢人,仿佛把他们这万年来维护的自尊和脸面都踩到了地上。他们花那么长时间告诉别人,他们是生而尊贵的,血统纯正的,拥有与生俱来的力量。结果花临轻轻巧巧的打破了他们编织的幻觉。

    “都站住,趁着观川没来,先制服她。”苍羽低喝一声,随即双手结印,一连向花临扔了十多道咒印。其余人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忙不迟迭的动手,却是一点余地也不留了。

    花临在苍羽扔过来第一道咒印时就想要躲开,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那猩红色的咒印在半空中一成形就似长了眼睛一般,任在场有几十人,却只追着花临转。那些天道又把花临的周身为了里三层外三层,花临一时间也无处可躲,顿时便有些烦躁了。

    “难道你以为这种小把戏一样的东西就能难倒我?”

    花临在躲闪之余,试图从他们身上套出些话来,事实上她也成功了。因为她话音刚落,立刻随即就有一个难掩得意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这是伐髓净血阵,原是专为后辈净化血脉用的,我们改了一下,看来对你也是起作用的。哈哈。”

    那是一个有些矮小的男人,花临此前从未见过他,不过这时候见过没见过也也都不甚重要了。花临老早就闻过伐髓净血阵的大名,以一个祭品提升阵中其余人的资质,据传因为太过阴毒而被众天道明令禁止……想来,也只是做给别人看的。

    花临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在天极宫的花园里,瑾曾经告诉自己,天道曾研究过祭神阵,后来因为展倚母亲的死而放弃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放弃,而是因为他们找不到第二个神,所以只能转而研究伐髓净血阵,功能没什么不同,其实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

    “你们废了这么多年功夫,这伐髓净血阵想来是成功,只是……”花临知道这阵法的来历,心里虽然有点没底,却也不影响她用言语嘲讽天道几句,“我恐怕是第一个试用这阵法的人,失败了会有什么后果,你们想清楚了?”

    “最坏不过一死,有什么大不了的?”苍羽冷笑一声,丝毫不为所动,手上结印的动作更是不停。</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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