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太后立即笑开了颜,嘴中还不忘轻斥着:“你这臭小子,净会说好听的话,可让稚儿看笑话了。”
    童稚之立马接着:“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娘娘与王爷的感情真好,让人好生羡慕。”
    “来来来,稚儿坐哀家旁边来,不必拘谨,都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太后热情地招呼着童稚之,没有半点皇家架子,这倒是让她的这七上八下的心给稳下了不少。
    她顺着方向坐在了太后娘娘的左手边,而沈北镜则乖乖地坐到了她老人家的右手边,一对金童玉女中间夹着一位福气老人,画面还是挺和谐的。
    太后是高兴呀,整顿饭下来都是面带笑容的。她能瞧出儿子是真心喜欢童稚之的,一顿饭下来,眼睛里就没离开过她五秒以上。
    这可是多么难得才能见到的画面啊,原本她还做好某一天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阴柔男子的打算,现在好咯,这可是真真正正,稳稳妥妥的女儿身。
    一餐下来,童稚之的言行举止,餐桌表现都在太后心中有了高分的评价,这般好女子让她觉得,应该得再说点什么事,让儿子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再坚定点,觉得是值得托付的好男儿。
    吃饱喝足后,太后心中也有些打算,她拉着童稚之的手,作出一副长谈的样子说:“稚儿呀,说真的,你能与北镜修成一对啊,那可真的是他上辈子得来的好福气呀。”
    嗯???童稚之被这样的说法唬得一愣,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沈北镜,心想,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沈北镜无语抚额,对着童稚之投来疑问的眼神回以无能为力的动作,他知道,他的形象要从此时此刻比分开始崩塌了。
    太后见着童稚之愣住的表情,心想着是起了效果,便接着就往下说:“你是不知道呀,北镜他从小到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不喜欢与女子接触,也就除了他小的时候哀家能抱上几下,后来的日子,他的身边可都是男的,连母蚊子都无法再接近他了。”
    “嗯?真的这么夸张吗?王爷他可是,从小就这样的?”
    “对啊,打小就是这样的,也不知道哪来的毛病。”
    “嗯,确实是个毛病。”童稚之配合地附和着,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北镜,毕竟她可是记得,当初这厮可是旦旦地跟她说,他会造成讨厌女子的心里洁癖,可是因为她小的时候给他喂水造成的。
    沈北镜听着突然间提起这事心中暗叫:不妙!他可还记得当初是怎么诓骗童稚之的,现在突然被爆了秘密出来,此时感受对面似乎投来了不善的目光,这让沈北镜不敢抬头,故作认真地低头喝着杯中的茶。
    童稚之见这厮竟然还装傻?她挑了挑眉,转过头又认真地听着太后继续低数他的缺点,毕竟这将来可都是把柄呀。
    太后见着童稚之认真聆听的模样就知道她是感兴趣的,她开始细数了这些年来,她为沈北镜操了多少的心。
    从让他多接触接触同龄的女子到帮他介绍相亲等事宜,再到忍无可忍强行往他床榻上送了女子,被他一次又一次地给丢了出来等等。
    最后还有更劲爆的就是,往他的府中送了妖冶阴柔的男子这事......
    一件一件,一样接一样,太后娘娘说得口飞横沫的,童稚之听着心中为他感到心疼之余,怎么就那么想笑呢?
    想着嚣张狡诈,不可一世又毒舌的沈北镜,竟有如此悲惨又劲爆的成长史,还真是.....能写成一本趣史了。
    又要憋着笑,还要装作正经的样子可让童稚之的表情管理有些失控,她看着对面脸如锅灰的沈北镜,突然好想抱抱他呀。
    真心疼,哈哈哈哈哈。
    沈北镜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肯定逃不过这一劫,他没想今天母后请童稚之过来吃饭,竟是为了说这一茬。
    要是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呀,他今天肯定会死死地按住童稚之,打死都不让她踏进皇宫半步的。
    可惜......可惜呀,此时他心已死,既不敢打断说得正尽兴的母后,也不敢立即捂住童稚之的耳朵走人,他现在就如同在受刑,受刑呀!
    太后终于把沈北镜悲惨的成长经历给说完了,她其实心中想表达的就是:沈北镜从小到大都是很清白的,没碰过任何乱七八糟的女子,也没跟别的女子相处过,所以他有可能有时脾气会不好,心思不细腻,希望两人以后都能相互包容,好好相处。
    太后的这一番苦心童稚之立马表示理解,优雅又有礼貌地告别了太后,在坐上回去的马车上,可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哈哈哈,沈,沈北镜,你的人生到底经历了什么?好心疼你啊,哈哈,哈,你快帮我拍拍,我有,有点喘不过气了。”
    沈北镜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个一上马车就笑个不停的疯女子,他感觉他现在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清清白白的,如同剥了衣服在童稚之的面前一样,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终于待到童稚之笑够了,也是时候安慰这别扭的小孩子了,她上前想握住他的手,却没想被他傲娇地推开了?
    勾勾他的手指,他也不给回应。
    他这副别扭的样子还真是格外有趣,童稚之使出了杀手锏,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口。
    没想会是这样的安慰方法,这可是童稚之第一次主动呀,沈北镜顿时心中就像开了花一样,伸手搂住了她说:“不够,连一点点都补偿不了。”
    童稚之好笑地看着他这副赖皮的样子,顺着他的力道,低头下轻吻住了沈北镜。
    这可让他尝到了甜头,张嘴引导着童稚之更加深入,配合着她与之共舞,诺大的马车中响起了“啧啧”的声音。
    毕竟现在是在外面,还是在马车中,空间与时间限制住了沈北镜很多大胆的想法,拍着在他怀中轻喘不已的童稚之,在她耳边叹道:“真的好想快点成亲呀......”
    第51章 定亲
    童炎之一直在门口等着妹妹,终于见到中午那辆熟悉的马车出现在街口时,他立马迎了上去。
    “稚儿,你回来了?”童炎之扶着妹妹下车,细看却发现,她的嘴唇似乎......又肿了些?
    沈北镜没有直接下车,翻开了窗帘笑得一脸春风得意地说:“童兄好呀,竟然你在,那就把稚儿送到这吧。我现还有一点事儿,就先行一步了。”
    “嗯。”童炎之黑着脸回答,见妹妹此时脸上还带着羞色,不过脑子想都知道刚发生了什么事。
    回府的路上,他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戳妹妹的脑袋,他多想跟她说要矜持,矜持点,要懂得拒绝,不能老是被占了便宜,男人那花言巧语不能信!
    现在他的眼里,沈北镜就如同豺狼虎豹般,随时随地都会被妹妹这只小绵羊给叼走,吃得骨头都不剩。
    可话都到了嘴边,又还是生生地给咽了下去。他告诫自己,要忍住,千万要忍住,毕竟妹妹都与他定了亲,多多相处也好,不能破坏他们的感情......
    试问天底下,哪还有这般老妈子,知冷知热,又体贴的哥哥啊。
    累了一天,童稚之哪管得了哥哥此时这变化多端的脸色,也只是跟他简单地说了下今天进宫的大概经过,然后连晚饭都没怎么吃,就回房洗漱后休息了。
    而童炎之心里苦呀,唉,待嫁的妹妹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啊......
    初四这天,童府一家四口去了山上拜佛祈福,这一天又是爬山,又是诵经打坐的,累得童稚之回来一沾枕头,就给立马跌入了沉沉的梦乡。
    在她睡前还想着,过了初四拜佛之后,这新年的事情都应该忙得差不多了吧?母亲在她回房前也没说明儿要早起,那也就是说明天可以睡个自然醒啦?默默地祈祷上苍,希望明早没人来打扰她。
    可惜老天爷没听到她的心声,大年初五这天,皇上身边的公公一大早就登童府的门,给他们带来了一道喜召。
    接迎圣召本就应该全家人一起,何况皇上还亲自点名要童稚之接召,更是让童母立即把她从温暖的被窝里给拉了出来。
    不情不愿地起了床,还是童母帮她梳洗打扮了之后,扶着她来到了大厅中接旨。
    她睡眼惺忪地跪在大厅中,听着公公用尖锐的声音念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之胞弟沈北镜人品贵重,文武并重,今已至弱冠。今有童丞相嫡女童稚之,值及笄之年,品貌端庄,秀外慧中,故朕下旨钦定为七王爷之嫡福晋,择二月初二吉日大婚。
    钦此!”
    竟是赐婚圣旨?念完此召后,让童家等人均为一愣,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
    此时大厅中一片安静,这尴尬的一面还是公公轻咳一声后,才让童父回过了神。
    他赶紧上前恭敬地接过圣旨,“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童家其余人也在童父说话这句话后,忙跟着重复着,也算是不失了礼数。
    公公的任务完成了,他带着恭维又讨好地语气说:“恭喜童丞相,恭喜童小姐。如今丞相在朝中身居高位,公子又是军中副将,再加上小姐与王爷结为连理,现如今在京中的地位,可真是让常人可望不可及啊。”
    听此美言,童丞相也惯会做人。他从下人手里接过了一个钱袋,塞到了公公手里后说:“承蒙皇恩眷顾,往后还请公公多多担待。这是一点小心意,公公莫推辞。”
    “客气客气。”公公接过后微掂量下手里的重量后,笑得牙不见眼的与童府人道了别,回朝廷复命去了。
    送完外人出府后,此时童府大厅中有一种凡人无法看透的气氛。
    按理说,能与皇家攀上亲家,而且对象还是当今得宠,有地有位的王爷,他们一家应该是高兴与欣喜的才对,怎么现在,却都是一脸愁容呢?
    童母对着这圣旨可是仔细地观了又观,看了又看。从初二那天应了太后娘娘的提亲事宜后,她就知道稚儿快要给人家当儿媳妇了,原本还以为新年刚开头,日子最快也是定在了年中,却可没想日子竟看得这么靠前来。
    二月初二,现在是正月初五,时间仅剩一个月不到,这样未免也太急了些?
    不仅童母是此想法,童家人都一样,最为感到震惊的,当数童稚之了。她没想到,如今钦天监办事效率会这么迅速,初二才提的亲,初五就把日子给定好了,这是认真的吗?
    可不管认真不认真,现在圣旨都下来了,如今童府要办的,也只能是立即开始着手要嫁女儿的事宜。
    总归童家二老之前的心愿还是完成了,女儿嫁到了王府,又是在京城,还离家挺近的,总比远嫁或是一声不吭,留张纸条就出去做些危险的事情好多了。
    转念有了这个想法,倒是冲淡了童家二老要嫁女儿这不舍的心情,他们俩高高兴兴地去备了喜糖喜饼等等,跟亲戚同僚们报喜去。
    仅仅一天的时间,京城的茶楼与酒楼就迎来了新年的第一波八卦。他们津津有味地说着曾经传不喜女子,有可能恋男色的七王爷沈北镜订婚了呢,对象就是当今童丞相家的嫡女童稚之,两人将在下个月的初二完婚。
    这可是有史以来,难得一见的一桩大喜事呀。童府一家就有两人身为朝廷中的得力官员,王爷沈北镜又是现在最得皇上恩宠的胞弟,这样强强组合,这童府的前途将是不可限量啊。
    而且即将结为夫妻的这两位,也可谓是去年京城火之一时的风云人物呀。
    一位是战无不胜,长相英俊潇洒却又不喜女色的王爷。一位是医术高超,疑难杂病在她手里统统都能解决的女大夫,这两个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人竟也能在一起?还真是让人称奇。
    可后来有大胆想法的人又说出,其实细想一下,这个似乎也不奇。毕竟王爷这种不近女色的疑难杂症,如若曾经也让这位女大夫给他看病呢?
    这个治病期间,两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便眉目传情,自然而然的,就给凑成了一对呢?
    这样有理有序的说法,似乎也是说得通。一伙人越想越有道理,传着传着,竟也就像真的了一样。
    这样的传闻,传到了刚到京城的蒙部阿黎耳里。听着她这暴脾气,气得可是差点就拔刀杀到童府去了。
    她倒要见识下是哪个狐狸精,竟然趁着她离开京城的这一段时间,就勾走了她的镜哥哥,还唬骗他与之定了亲!
    要知道,她可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能在他身边的人,自己守了这么久,怎么能让别人就这样给挖了墙角呢?
    她结了酒水账,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地跨上了马,怒冲冲地来到了童府的门前。
    见着此时大门紧闭,自己又不认识他们口中的那位女大夫,思此只好拍门喊着:“童炎之,童炎你出来。”
    童府管家识得这位刁蛮小公主,他急忙出去迎上招呼着:“阿黎小姐,好久不见,您什么时候回京的?”
    “哦,管家好。我刚回来,您让我进去,我要找童炎之。”
    “这,阿黎小姐你等等,小的先让人去......”
    管家话还没说完,就见着童炎之过来了,带着笑意说:“我还以为是哪个不识礼数的在这大吼大叫呢,原来是你这毛丫头啊,怎么,不是说再也不回来了吗?”
    听着这个“不回来”的打趣,就让阿黎想起了之前那旦旦誓言。一时间就像漏了气的皮球一样萎了,有点心虚地挠挠头。
    不过眼睛一转,差点就被这厮给打了岔,忘了正事了。
    她来了精神,双手叉腰故作很有气势的样子说:“听外边传着,与沈北镜订婚的童家女大夫,可是你妹妹?”
    “哦?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要如若是,你赶紧让她出来见我。”
    童炎之是习惯这丫头咋咋唬唬的性子,可是此时见着这一副命令的样子,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没了逗笑的心思,他正想找个借口把她给糊弄出去,可还没出声,就听见后头传“哥哥,是谁呀?”的声音......
    童炎之听着立马回头,用后背挡住了阿黎的目光说:“没谁,就一相识的在这打个招呼,很快就好了。外面天冷,稚儿你还是回屋里吧。”
    “嗯。”童稚之听着哥哥这样说也就不好奇了,她转身欲走,却听到一个女声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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