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的总结陈词:“总之,只要洛平一日在大承,大承就保西昭平安,一荣共荣,一辱俱辱,可立契约为证。”

    他娘亲接腔:“展现西昭诚意的时候到了。”

    西昭王满面笑容地说:“好,好,那就定下契约吧。”

    洛平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西昭王的玉玺已经按到了一张羊皮纸上,他匆忙走过去要拿来看:“什么契约?陛下?你在干什么!”

    可是他的手还没碰到羊皮纸,就被洛小安扑得往后倒去:“爹爹!”

    洛平勉强站稳,抱住他道:“小安乖。”眼神仍是责备地望着周棠——这是个君王该有的样子吗!丢下国事跑过来莽撞行事?

    周棠痞兮兮地回看他——没有你这个做丞相的盯着我,我就没办法治国了,所以要用契约让你跟西昭断绝关系。

    这边眉来眼去还没结束,那边又是一声狮吼:“什么?平儿你什么时候当爹了为娘怎么不知道!儿媳妇儿呢!”

    洛平一时僵在那儿不知该怎么解释,周棠一步跨到洛母身边,附耳道:“是他捡的,不过岳母大人,您的儿婿就是朕,这个没跑了。”

    咔!洛母石化了。

    西昭王也来凑热闹:“这个娃娃很可爱啊,其实他也算是我们西昭皇族的……”

    “别打他主意!”周棠怒而打断,完全是护着自家弟弟的嘴脸,“他不是洛平亲生的,跟你们西昭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他还是个笨蛋!”

    “小安不是笨蛋……”洛小安趴在洛平怀里,嘴巴一扁。

    “陛下怎能这样说他!”洛平拍抚着小安,低声斥责。

    “哼!”周棠不敢对他俩发火,就翻了个白眼给西昭王。

    子染锲而不舍:“小安是吧,来,奶奶抱。”

    洛平扶额:“娘……”

    那一日的西昭王宫,难得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

    方晋上的香还算灵验,皇上和洛丞相总算在三个月期限内回来了。

    这次出使回来,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洛平依旧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周棠依旧是严谨治国的皇帝。

    不过洛丞相的两本折子被推了回来,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皇上对洛丞相的谏言可以说是百依百顺的。

    后来方晋出于好奇就问了洛平,那两封折子说的什么。

    洛平没有隐瞒:“一个是劝他选秀纳妃,一个是我想告老还乡。”

    方晋道:“前一个他当然不会同意,不提。后一个……慕权,你不是一心要当丞相的吗?怎么又要告老还乡?”

    洛平说:“两封折子一起递的,他若要纳妃,我为何不辞官呢?”

    把这句话在心里饶了两圈,方晋总算明白了其中关窍,摇头笑叹:“如此威胁我们的皇帝陛下,不愧是老狐狸啊……”

    因为此事,周棠专门找洛平谈了一次话。

    他在案几上铺了一张生宣纸,提笔挥毫写了几个字要洛平来看。洛平上前看了,三个字跃然纸上——

    平天下。

    周棠问他:“小夫子,你觉得我写得如何?”

    洛平道:“陛下小时候便可以把‘天下’二字写得极好,如今这三个字更见风骨。早年的那一丝内敛尽去,笔锋锐利果决,气势如虹,进步了。”

    “那你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意思?自然是平定天下、安乐百姓之意。”

    周棠摇了摇头,握着他的手放在宣纸上,一字一顿地指着说:“平、天、下,意思是,在我的心里,平第一,天下第二。”

    平第一,天下第二。

    洛平抬眼看他,撞进了他幽深的眼眸中。

    “小夫子,你再写一次我的名字吧。”周棠说,“我最喜欢看你写那两个字,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有资格写下它们。”

    洛平接过他硬塞来的笔,刚落笔时竟有些微颤,后来却如行云流水,手腕自如地动了起来。明明那么久没有写过这两个字,可是一点也不生疏。

    周棠抱着他的腰说着肉麻兮兮的情话:“你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一直到我死都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不是不得已,我也不会纳妃,就算纳妃了,我也不会看他们一眼。”

    “陛下,这样不行。”

    “为何不行?”

    “陛下倘若没有子嗣,洛平便是大承的罪人,死后会永不超生。”

    “怎么可能这么严重!”

    “就是这么严重。”

    “小夫子你是在太没情调了!”周棠烦躁地说,“我以为只有那个西昭王才会担心这种事!子嗣什么的,只要是周家的孩子不就行了!”

    “陛下说得对。”洛平忽然笑了,似乎他早就在等这句话,“那就请让臣去为您物色一个小太子回来吧。”

    “……”周棠在他后颈狠狠咬了一口,“你敢算计我?”

    “嘶,陛下,一言九鼎。”

    “好吧,一言九鼎,可是洛卿你就要负责解决侍寝的问题了。”周棠摆出仗势欺人的皇帝嘴脸,扯开他的衣襟,“你要是能给朕生一个小皇子,那是最好的。”

    “唔……那陛下还是让臣告老还乡吧。”

    关于子嗣的问题,洛平其实早就考察过。

    老四出海去了,一去好几年,别说子嗣了,根本找不到他人。

    老五花天酒地了一辈子,终于定心了,可是不知道那人是谁。只听说为了追那个相好,他跑到道观里修行去了。

    老三和老六各有子女,但他们心里对秣城极有阴影,都不愿回京,只愿偏安一隅。

    只剩下一个人。

    那人如今和妻子在秣城里开了北郊酒肆的分店,生意红火,只是老板本人很少在人前露面。他膝下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六岁,活泼俏丽,儿子四岁,聪明伶俐。

    洛平找到他们,与他们说明了情况。

    那人先是有些犹豫,不过后来还是答应了。

    他说:“禅院的大师与我说过不少禅理,往日里那些看不开的如今也都看开了。他是个好皇帝,我比不上,但是……”他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也许我的孩子能比得过。”

    洛平说:“你放心,他不会像你一样被关在那个金铸的牢笼里,他是你们的孩子,自然要成长在你们身边,只是仍要接受宫里的那套教导,不知可否由我来教?”

    “咦?洛大哥你亲自教?”

    “是啊,这样一来,我便是正经的太子少师了啊。”

    “哈,你这个官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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