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鈅靖不间断地以口为容器给文月餵药,转眼间已至隔日清晨。
    东方地平线上透出缕缕红霞,一点紫红缓缓升起。
    望着窗外,他松了口气,终是结束了。
    这一昏睡,文月至正午才醒。
    此时日光惟其盛烈,强烈的光线透过窗櫺洒进床头。
    揉了揉双眼,坐起身来,扭头看见鈅靖倚在床边睡着了,头发已经有些凌乱,全然没有太子爷平时威严的样子。
    她抚平了他的发丝。
    想起前些日子故意与他对槓,她内心对他有愧疚,虽是如此,可她还是想逃。她得好好抓紧此机会!
    可两个人相处了半个月,要说完全没有一点感情——是骗人的。
    如果她没有刻意激起他的怒火,他也不会那样不管她吧。可他好像没有如她所想那般不管不顾,看样子好像顾了她整整一晚上。
    她撩起他的瀏海,在他额上落下香甜1吻。
    对不住了,趁你熟睡时逃离,但羽藤花是我来此的最主要目的。
    视线转了一圈,没看到香凌。她有点心急。
    怕惊动到熟睡中的他,谨慎小心,轻轻移动身子至床边。
    却还是吵醒了他。
    鈅靖缓缓起身,瞧见文月已醒来,将她按回床上,把被子盖回她的身上,盖的严严实实地,不留下任何一点的空隙。板起脸来,往外头喊:「来人,请军医!」
    「你要干嘛?你都知道了什么?」文月盯着他,那双瞳孔里俱满恐惧。
    军医?没在战场上,为何会有军医存在?他是要囚禁她吗?
    她不自觉地咳了几声。
    一开口讲话,嘴中满是难闻的药味,让她特别难受。
    鈅靖倒了杯茶给她喝下,装作不知情她的情况,不急不徐地回答她:「我只知道我昨日黄昏时候回府,你高烧不退、汤药不进,整个人泡在冷水里,1副奄奄一息。我把你从冷水里捞出来,整个身体都是滚烫的,你可把我给吓坏了。」
    听完鈅靖这一席话,她看着他的目光不再强烈,柔和了些,「那军医?」
    鈅靖瞧出她心中所想,「从小,军医就跟我住,刚好这次可以就近协助我照顾你,原因为何...暂时不方便告知你。」从袖口处掏出一块令牌,语气严肃,「这是太子府暗卫队的令牌,尔后有一支分队随你,你可以随意调遣。」语毕,他走出东厢房想先回正房整理自己仪容,似是又想到了要交代她的事务,折返回她身边,「对了,东厢房四周我皆有安排暗卫保护你的安全,你不必担心。」
    在两人谈话间,军医进入东厢房。军医查探一番,告知鈅靖:「娘娘已无大碍,若无事,臣告退。」向鈅靖行拱手礼,准备退出东厢房。
    「等等!」鈅靖拦下军医,「从昨日到现在,你都没说她是怎么了?」
    军医配合鈅靖演出。垂着头,道:「殿下,娘娘是否之前有深受月暮咒之苦?如今娘娘体内还留有残毒,须羽藤花此药材配合药引才能完全将毒逼出体内,否则会每月发生一次如此状况,可如今羽藤花在市面上少之又少,又有真假嫌疑,行踪难辨。」顿了下,嗓音沉重,「殿下,那药引为纯阳之命之人之血,」头垂的更低了,「更为难找......」
    鈅靖瞧着文月脸色有几分担忧,神情也显出落寞,「我了解了,下去吧。」
    军医再次向鈅靖行拱手礼,退出东厢房。
    鈅靖扶起文月,使她靠着床栏而坐。他想握着她的手,而她躲开,她真的想试探他的底线。
    鈅靖恳求着她:「能否别再跟我呕气?能否...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心里急切,那声音低沉而悲哀,「是我的错,日后若有人论及你之事,我会保你周全,我不想再看到你发生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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