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刻鐘过后,文月提着裙襬,踏步出房。她换了身粉色袄裙,将那一身白嫩的肌肤显得更加透亮,一头长发随意挽起,只插了几根株杈做装饰,白净的小脸抹上淡淡粉脂,比起浓妆更加动人。
    走了几步,尚未至正堂,文月便看见鈅靖远远地站在小池塘边。
    又再等她了?
    还寧愿他直接去正堂。
    收起步伐,她静静地站在距离他身后一两步的位置。想到刚刚的意外事件,她真的很不想开口叫他一声夫君。
    鈅靖轻松背手而立,遥望远方。他着了身轻便常服,一头墨发随意束起,夕阳西下,几抹馀暉的彩霞照耀在他身上,很是唯美,她屏气看呆了眼。
    「还真是活在诗人眼里的变态……」她不禁脱口而出。
    鈅靖一个转身,瞧见了她,嘴角上扬,柔声道:「来了就走吧。」提起步伐往正堂的方向走去,文月跟着,距离忽远忽近。
    她喃喃自语:「还好他刚没听见。」抚着胸口,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又忽觉干嘛怕他,挺起身,快走超越过他。
    鈅靖被她拋在后头,摇头笑下了,这小他几岁的娘子还真是有趣。他仔细瞧了瞧她的打扮,不像自己国家的装束,倒像?倒像一个人,还有刚刚那无意间瞧见的胎记,他救下的那名女子是她吗?
    加快脚步,拉住她手臂,「沁月!」
    文月顺着他的力道回身,飘逸的长发在空中飞舞,那回眸瞬间使他迷惑。
    文月道:「怎么?不是说你有事要在正堂宣布?」
    鈅靖紧抓文月双臂,近距离看进她眼眸,这双眼为何如此相似?
    鈅靖紧盯着她,「那绣帕的主人是你吗?」
    他此刻的眼神令文月感到恐怖。
    文月不曾想他内心想问的竟是她的旧方帕,他的问话在她脑里回盪,不知该回答是或不是。猜不透鈅靖此时的用意为何。她只好转移焦点,「你弄疼我了,你放开我,你这个偽君子!」
    「我??」鈅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收回目光,松了手,「抱歉,可今日之事并非为夫刻意??」
    「你还真敢说,」文月对他嗤之以鼻,边说边指着前方她所居住的东厢房,「那会那么多人都看见我衣衫不整,都看见我的??」越讲越难过,脸上流下两行泪,「我是嫁给你,不是嫁给所有人!」就算是那位少将军也没这样对待她过,更何况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重复提醒她刚才受到的屈辱,他还偷了她的手帕,「真是噁心。」她咬牙切齿,此生还没如此对一个人气愤。
    鈅靖心疼她,伸手想抹掉她的泪水,却被她打离,垂在半空。
    文月吸了吸鼻子,收回眼泪,「你说你有要事宣布,那我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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