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睿泽道:“柳丞相和裴尚书买了那么多的刀剑和马匹,前几日席靖去付的银子,这么多刀剑,自然是要起义时用的,皇上现在成日都在皇宫里炼药修道,都见不到人的,祭祀那天是最后的动手时机。”
    “太子都已经是太子了,怎么就等不了了?”
    盛睿泽冷笑:“因为皇上一点要死的意思都没有,当初皇上既然可以狠得下心来那样对付前太子,自然也能同样对太子痛下杀手,只要他有一点点惹皇上不痛快。他这是不想再忍受了,不想再战战兢兢的过着了。”
    “柳丞相和裴尚书竟这般助纣为虐。”海丰恨声道,“不,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起事成功了,他们可就是一代功臣了,这地位更上一层楼。”
    “柳丞相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心机手段都不是太子能比的,很有可能就是太子夺位后,他会用各种方法,架空太子,毕竟柳丞相的势力遍布整个朝堂。”
    “哼,狗咬狗。”
    两人又在书房里谈了好久,直到午膳时才从书房里出来,一出门就看到韩平在书房门口来回徘徊着,他不由笑道:“你只是干嘛?在散步?”
    韩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大人,卑职……卑职想和您商量个事。”
    “什么事?”
    “卑职……想……想娶媳妇。”韩平说完就整张脸都红了,还不好意思看盛睿泽。
    盛睿泽反问道:“你说什么?”
    “我想娶媳妇!”韩平想反正豁出去了,索性就敞开了说,“我……我想娶妙竹做媳妇,我喜欢她很久了。”
    “你问过夫人的意思吗?”
    “还没有。”
    “胡闹。”盛睿泽瞪了他一眼,“妙竹是夫人的婢女,你来问我做什么?去问夫人,夫人同意就没问题。”
    韩平不由仰天,大人啊,咱们还能有点男子汉气魄不?
    “我同意了。”海棠的声音传来,她是来叫盛睿泽和海丰吃饭的,一来就听到了这句,再看看妙竹早就羞红了脸,她私底下早就问过妙竹对韩平是怎么想的,自是也有那个意思,但姑娘家总是脸皮薄些,就等韩平开口了,哪知这榆木脑袋就是不开口,妙竹都恼了好几次。
    却没想到这次韩平直接开口求到盛睿泽这里来了,看来也是个闷骚的人,海棠笑道:“我同意了,韩将军,赶紧把我们妙竹给娶了吧。”
    “小姐。”妙竹嗔道,却抬头看了韩平一眼,见对方也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不由脸更加红了。
    盛睿泽道:“那不如就等过完年,韩平就迎娶妙竹,如何?”
    “一切都听将军的。”
    临近年关,各府都忙碌起来了,而今年因为要祭祀,朝廷官员们更是忙得都抽不开身,在小年夜这一日,皇上夜里却忽然发起了高热,不管太医用了什么办法,这热度就是退不下去。
    宫里匆匆请了国师来,国师一番诊治后,说是有人冲撞了皇上,当即就开始布了阵,说要把这污秽的东西给抓出来。行法事后不过两个时辰,皇上的热度就马上退了下去,他对国师更是敬重了几分,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国师,却不知这污秽的东西,是什么?”
    国师一本正经道:“不瞒皇上,是在西北方向且带着煞气,微臣算了算,应是指挥使府邸。”
    “盛睿泽?”
    “正是,此人手上沾有太多血腥,且有不少都是冤命,来索命的鬼魂也多,但他却一直对这些鬼魂说,这都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才这样,那这些鬼魂自是都来寻皇上您了。”
    “可恶,可恶!”皇上一用力就忍不住咳嗽,他道,“来……来人啊,去把盛睿泽给我抓了,职务都给我停了。”
    太子带人来盛府的时候,盛睿泽一点也不意外,他们早就料到,太子这一派的人若要行事,肯定会在行事之前,会想办法停了他的职务,要不然他就会是他们行事上最大的绊脚石。
    盛睿泽头一天就和海棠解释过了,让海棠对外说是回了娘家,但实际上却是悄悄去了世子府,既然林元瑶在世子府,那安霁殊肯定也会保海棠平安的。
    海棠当时什么都没问,只拉着他的手,面色凝重道:“乘风,你一定要好好的,若是你出了事,我就带着孩子改嫁给别人,让你的孩子关别人叫父亲。”
    盛睿泽道:“那可不行,我可舍不得。你放心,我会没事的。”至少在太子行事还没成功前,他暂时还没性命之忧,因为太子肯定会想办法来说服自己,效命于他。
    盛睿泽被卸下佩剑,被人押走经过太子身边时,他顿了顿脚步,只看了太子一眼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盛睿泽一被抓,皇上的病就开始好了起来,甚至除夕的时候都可以参加宫里的晚宴了,他精神抖擞,身边坐着安贵妃,他举杯道:“众爱卿们,朕敬你们一杯,大奉朝的国力昌盛,离不开你们的辛苦议事。”
    众朝廷官员举杯,高太傅却是在心里冷哼一声,装模作样的家伙,你这江山,只要国师一人就好,哪里还需要别人?他身子大不如从前了,就借着身子不好没喝酒,对上段老国公的目光,两人彼此眼神交汇,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也都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宴会进行到一半安霁殊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可刚走到后花园就被烁琪郡主拦下了,他有些不耐道:“有事?”
    “哥哥,你好久没回世子府了,母亲都说想您了。”烁琪郡主今日穿了一身藕合色百花刻丝银鼠袄,水绿盘金彩绣绵裙,一双含着水光的杏眼,外加一张荷花般娇艳红晕的脸,倒是个绝色的美人。
    正文 【297】离她远点
    安霁殊却是冷笑一声:“你既是叫我哥哥了,怎的竟做些没有规矩的事?”
    烁琪郡主脸色一红,再看着安霁殊冷冰冰的表情,她顿时觉得委屈极了,想要上前拉着他的衣袖,就如小时候那样撒娇,可刚伸出手,安霁殊就后退一步,面上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她顿时觉得心好像被针刺了一般疼痛,她忽然拔高声音道:“哥哥,你现在这样对我,都是因为那个贱女人吗?”
    安霁殊倏然狠狠看向烁琪郡主,那双眼睛里含着冷意让她不由畏惧,“烁琪,今日你若不是我妹妹,就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我可以打你几个耳光。”
    烁琪郡主双眼蓄满了泪水:“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样对她?”
    “她的好只有我知道,不需你费心。”安霁殊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手指着她,“还有,你离世子府,离她远点,别再让我发现你再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否则别怪我不顾这么多年的兄妹情意。”
    安霁殊就这样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烁琪郡主捂着嘴哭得不成样子,她的婢女想劝却又劝不了,只能守在身边看着她。
    等烁琪郡主哭好了回到宴会上时,坐她身边的裴秀顿时注意到她哭了,不由道:“郡主,你还好吗?”
    “要你管。”烁琪郡主狠狠瞪了裴秀一眼。
    裴秀虽是裴尚书的千金,在坪洲圈子里也算是个名媛,但到底身份地位不如烁琪郡主,被这样呛了虽然早已在心里把对方骂了几十遍,但面上还是在笑:“我也是关心郡主,这若是让别人看到了,指不定还会多想呢。”
    今日赴宴烁琪郡主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因为在宴会上可以看到安霁殊,可哪知道一入座,身边的裴秀就说了这么大个消息,她能不气不急吗?
    一向对这些男女之情都是抱着随便玩玩态度的哥哥,为何这次会对这个女人这么上心,竟然还冲到对方家里去抢人,这根本就不像是安霁殊能做的事,而他不仅做了,刚刚那番话里,还那样维护那个贱人,这让烁琪心里如何能忍受?
    裴秀是个女人,当然知道烁琪郡主提起安霁殊时的表情和眼神意味着什么,她对这样变态的感情嗤之以鼻,后来趁着烁琪离开后她像太子妃打探了一番,才知道原来这两人没有血缘关系,这烁琪郡主是安府夫人妹妹的女儿,早些年他们一直想要个女儿却怎么也生不出,就抱养了一个。
    烁琪郡主目露凶光,恨恨道:“你看着吧,我绝对不会让这贱人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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