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他恶狠狠地咬牙:

    “冲冷水。”

    (九)

    那个人闻言坐起身来,迟疑了一下,低声道:

    “我……我也一起去。”

    他几乎跌坐在地上。这个呆子!他以为那是赏月散步么,还结伴一同去。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冲冷水?”

    “自、自然是知道的。”

    知道才有鬼!他几乎想撞门而去。两个人一起去的话,他还冲哪门子的冷水啊?心上人在侧,又是赤身裸体,只怕再冰的寒潭水也浇不熄滔天的烈焰了。

    那个人回了一句后便再不作声,他背床而立,隔壁暧昧而缠绵的声响断断续续地响起,这一厢却是寂静无话,只剩那人毫无章法的呼吸。手渐渐握成拳,耐性一点点耗尽,就在他即将要不管不顾地拂袖而去时,那个人终于轻声开腔:

    “你……你不能就这样离开。”

    他莫名其妙地:

    “什么?”

    “你、你想过没有,你就、就这样离开,剩我……我一个人在这里怎、怎么办。你、你忍受不得,难道我……我便能忍受得了么。”

    话说得极为吞吐,可是个中的含义却极为复杂,有难堪有无措,有委屈有控诉,甚至还隐隐带了几分邀请的味道。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他听到自己的心跳极响,他慢慢转过头去:

    “那你要我怎么办?”

    那个人坐起在床上,并不答话,头微微低著,一双灼灼发亮的眼睛却向上挑起,似在努力遏制著自己垂下头不去和他目光接触的冲动。常年习的暗器功夫让他在练就了好眼力,即使在黑暗中也看得分明,那人的脸庞分明已是火烧起来似地红。

    他咽了一口口水,强自镇定道:

    “你我武功差不多,对不对?”

    那个人没想到他会突然拐到这个问题,微微一愕,随后低声“嗯”了一声。

    他整个人转过身来,重新坐回到床上,手覆在那个人紧紧捏著被角的手上,缓缓凑近那个人,鼻尖对著鼻尖:

    “这样罢,我呆会要做的事情,假如你不反抗,我便当你同意了,好不好?”

    不等那个人答应,他便微微侧过头,吻上他柔软而冰凉的唇瓣。

    这招先斩后奏使得有些心虚,他不敢太过放肆,只含著那个人的唇吮吸厮磨。那个人愣愣地任他轻薄了片刻,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动作不是推拒,却是默许似地轻启了唇,探出一点舌尖供他吮弄。他欣喜若狂,扣住了那个人的脑袋便俯下身去吻得天翻地覆。

    手指自动交扣在了一起,舌更是有生命般互相追逐嬉戏,动作间两床被褥齐齐滚落到地上,凌乱的衣衫间透出大片美好的春光。彼此都是清明状态下这般放肆纵情是头一次,却比之前的两次感觉更为强烈,绵绵密密的亲吻间似不知身处何处,今夕何夕。

    他和那个人的腰身交抵厮磨,下腹早就有了反应,所有的气息仿佛全部避开丹田向著脐下三寸的地方流去,那里便似把刚出炉的剑,硬且灼热。那个人也不好过,和他相贴的地方同样直直地矗立著,顶起的布料甚至透著隐隐的水痕。抬眼望去,那人脸泛桃红,一双星眸似汪著一潭春水,迷迷蒙蒙地睁著,牙齿半咬著唇,粉红的舌在湿润的唇后半隐半现,显然已是动了情。他最见不得那个一向清淡自持的人眉眼含春的模样,全身似有一把火“轰”地燃烧起来,急手急脚地便把挂在两人身上的衣服剥下来。

    似预料中的一般,那个人全身上下早已泛起粉红,他顺著脖颈一路吮吸下去,那人便无助地把手指扣得更紧,断断续续地吟著“唐……黎初”,声音绵延而撩人。他的手伸向那个笔直而漂亮的器官时,那个人更是青涩得手脚都僵直,无措至极。心中柔情汹涌,他伏下身去吻吻那人的唇角,低声道:

    “姓叶的狐狸虽然混账,但总算有一句话说得在理。两心相知,总是想要肌肤相亲的,别怕,也别羞。”

    他的动作很小心,却并不拖沓。抬起那个人的腿把自己一鼓作气埋进去的时候,两个人都同时舒了一口气,又同时别别扭扭地移开目光。那个人已是从额顶红到脚趾,他自己也好不去哪,脸皮烫得仿如刚烤好的烧猪。他颇觉丢脸地把脸埋进那个人的颈窝,开始缓缓挺动起腰身。

    不多时便听到那人急促起来的喘息,湿湿的气息喷在他的颈项,他再也忍耐不住,动作开始狂肆起来。

    心跳如鼓,情热似火,粗重的喘息和著难耐的呻吟不绝于耳,一时间竟分不清这声音是隔壁传出,抑或是出自自己和那个人口中。迷乱中只感受到唇舌交融的甜美,裹住自己那处的灼热,以及那人断续却真切的声声“唐黎初”的销魂。

    (十)

    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时。难得那个人愿意陪他癫狂,又不知下次遇著这样的机会是几时,他只恨那本小册子上的花样太多,而体力耗尽前的时间太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纵使全身发虚眼下乌青,他仍忍不住扼腕。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只叹时间过得太快,却不知这时已近晌午。那个人静静躺在他的身侧,墨般浓黑的发铺泄在床上,和他的错杂纵横地交缠在一起,一点赤裸的肩膀露在被子外头,点点桃花印记顺著锁骨一路向上,最终隐没在后颈里。抬头一看,那人已然醒来,和他视线相对上,便慌忙转过眼睛,嘴角边却是一个清浅的笑容,他的心顿时被狠狠撞了一下,顿觉世界都美好得如坠梦中。

    脚步不稳地飘到小舍外的水井边洗漱,才发现日头已升起老高,热辣辣地照在头顶。水井旁站了一个人弯腰汲水,待那人直起身,一双弯弯的桃花眼望过来,不是叶律却又是谁?只见叶律脸色发白,桃花眼下两个大大的黑眼袋,不甚精神的样子,偏偏又嘴角含笑,一副狐狸吃饱了母鸡的满足得意劲头,形容当真是说不出的猥琐不堪。他只顾嘲笑别人,却忘了往井水里照一照,他那副纵欲过度的模样、欲笑还休的神情与叶律又有哪里不一样?

    叶律放下水桶,一双狐狸眼滴溜溜地转了转,停留在他身后:

    “舍下简陋,不知道唐兄楚兄昨晚睡得可安好?”

    啧,他还真有脸问。余光向身后瞟了瞟,那个人已经整理好衣装,一只脚正待踏出屋门,听到这话却煞地红了脸,尴尴尬尬地停在门边。他在心中问候了一遍青竹帮上下,摆出一个可掬的笑容拱手:

    “尚好。只是这谷中野猫闹得著实厉害,几乎叫了一宿。”

    叶律脸色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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