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性子不烈的春药,也折腾了半晌才鏖战方休。发泄过两次后药性其实已经消解,但那人动情的模样却似最烈的春药,只腿弯搭在他的腰上轻轻一蹭,氤氲着一层潮气的眸子轻轻望过来,他的意志力便尽数瓦解,不管不顾地再次覆下身来,昏天黑地,抵死缠绵。他身上的伤尚未好,那个人更是被折腾得狠了,到得最后两个人都有些体力不支,勉强搀扶着到附近的山涧中草草冲洗了一下,便寻了一处僻静的山洞,带着一身可观的战果相拥着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时那人已起了身,衣冠整齐地坐在一旁凝眉看着他,又恢复到了往日清淡如水的样子,他想起前一次春宵一度之后,那个人也是这样认真安静地看着他,说:

    “我知道唐兄这样做是为了替我解掉药性,事情既已发生,唐兄也不必太过介怀。着了那样下三滥的道也是无可奈何,可耻的是那下药的卑鄙小人。”

    心口一紧,他连忙抓住那个人的手腕,抢在他开口之前说:

    “这回是你自己说了不后悔的,我没有迫你,更没有使那些卑鄙手段,你不能不认账。”

    语气之急切不似把人啃光抹净占了便宜的那个,倒像是被占了便宜怕对方不认账的黄花闺女一般。其实那个人何曾说过不后悔那样的话来,不过是他昨天耳鬓厮磨之际说了句 “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那个人也只以暧昧地哼哼声作答。情欲蒸腾意识不清的话哪里算得数,他自己也心虚,语气虽放得狠,声音却明显中气不足。

    那个人愣了一愣,显是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先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接着又敛了笑,微微转过脸去,一字一句地说:

    “楚某从来说话算话,昨晚的确是我自愿的没错,怪不得你。”

    说这话时,那个人白皙的肌肤上便像宣纸上打翻了胭脂似的,桃红的颜色一层一层地渲染开来,从额头一直爬到耳根,他眼也不眨地盯着那个人的侧脸,心跳动得有些慌,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微微地颤抖:

    “我昨天说了这药还有别的解法,你却还是愿意同我那样。你知不知道,只是兄弟朋友至交,不会为对方做到这一步?”

    桃红顺着那个人的耳根蔓延到脖颈,那个人似是挣扎了一会方才慢慢道:

    “是我驽钝,最近才想明白,只是朋友兄弟的话,的确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捏紧了那个人的手腕,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人从额头到脖颈通红一片的肌肤,艰难地开口:

    “楚枫,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也是喜欢着我的?”

    第三次了。

    第一次,他向他表白自己喜欢他时,那个人在他面前扔下剑走了。

    第二次,他问他自己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时,那个人夺门而逃了。

    他唐黎初的神经再坚韧,也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这一次,他希望能听到想要的答案。

    那个人果然抽了抽被他捏着的手,无奈却被钳得紧紧的,静默了仿佛有一世光阴那么长的时间,才维持着扭转开脸的姿势不明显地点了点头,轻声道:

    “是。”

    第15章

    心里顿时像蜜渍过的甜,他伸出手来扳过那个人的脸,低下头朝那个人的唇袭下去,那个人的脸又红了几分,却终是没有抗拒,任由他偷了个绵长浓密的吻去。

    缠绵了好一会方才分开,那个人仔细察看了他因为剧烈动作而开裂的伤口,确认无大碍方才重新包扎好,接著又伸手探探他的额头:

    “药性全解了没有?有没有不舒服?”

    昨日他那样的舍身伺候,哪里有不解的道理?何止全解了,简直是吃饱喝足通体舒畅。但那样放肆的调笑哪里敢说出口,他只是轻笑著摇头:

    “别担心,药性不烈,早解了。”

    想起一事,又忍不住皱眉:

    “这春药倒也邪门。我和你同吃同住,我既著了道,想来你也不能幸免。但你安然无事,我这百毒不侵的反倒抵抗不住,这药怕是针对唐门而制。不知道我们最近又得罪了什么人,竟拿这种下三滥的药物对付我们,不得不防。”

    那个人握著他的手紧了紧,思忖了片刻方才咬咬唇,道:

    “这个无须担心,药是西域那边流传过来的,传是那边独有的奇珍异草所制,唐门中人也并无抵抗力,并没有针对谁。我没有事,也是因为这药只有你中了,我没有中。”

    这话颇为蹊跷,他不禁挑了挑眉: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简直就像是……

    那个人咬了咬牙,道:

    “药是我下在你茶水里的。”

    猜测被证实,他仍然是瞠目结舌,像是盯著炎炎沙漠中开出的雪莲花般看著那个人。那个人向来性子耿直,最不齿的便是下药偷袭这类不入流的手段,不要说是对人下药,便是看著旁人下药都无法容忍。现下他居然亲口承认做出这等卑鄙行径,而且这春 药还是下在他身上,简直像是天方夜谭。

    震惊太过,他忍不住结巴起来:

    “为、为、为什么?”

    那个人翻来覆去地用牙齿蹂躏自己的嘴唇,最后豁出去似地说:

    “我只能想到这个法子。”

    “哈?”

    “唐黎初,我对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向来很迟钝。”

    “嗯。”

    “可你我一见如故,分外投缘,我是一向把你当生死至交看待的,你说的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半分。所以那时候知道……我实在是愤恨之极。”

    “唔。”

    “后来冷静下来,细细琢磨你的话,再回想我们往日相处的种种情状,竟发现……你对我,真的不只兄弟之情。这半年我想了很多,再遇见你,相处了这些时日,更加确定你、你的心意。那日你问我当你是什么,我、我的心实在是乱得很,又想了一宿,想我们相识相伴以来的点滴,想半年前我们……才、才想明白,却、却不知道怎么让你明白。”

    “……”

    “我想来想去也只得那么个法子。既然我们之间的误会是从那次春药开始,那再、再重蹈一次,你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了。药是前两个月和西域的三流剑客交手时拿去的,他当时洋洋得意地说这药连唐门人也抵挡不住,我想著不能留下来害人,原打算收起来交予你制出解药,一直没有机会……正好……后来……就、就用上了。”

    那个人一直都是不会拐弯的方直性子,这番话却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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