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五天,曲奇都没能出于纪仟家的门。他有空的时候就给她做饭,没空的时候就给她点餐到家里,有一次她趁送餐门开的功夫想往外闯,发现门口居然有专门看守她的人。
    五天里,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第五天,两人吃完饭,曲奇鼓起勇气,说:“哥,我们分手吧。”
    于纪仟拿筷子的手紧了紧。
    “为什么。”于纪仟眼眸和松烟墨一般颜色,漆黑无光。
    曲奇开始紧张,她看着饭桌上于纪仟给她做的丰盛晚餐,说:“我不会退出EZG。”
    于纪仟嘲讽地勾起唇角,“就为了EZG那群人,你要跟我分手。”
    “其他的,是我对不起你。”曲奇低下头。
    出轨被发现后,她很难再面对于纪仟。这两天家里的气氛比他俩闹掰时还不如,每时每刻心里都觉得压抑、有负罪感。她不想再这样了。
    况且……于纪仟这样的人,是她配不上。
    偌大的房间,只有饭厅亮着灯,于纪仟不说话,安静得能听到尘埃落地的声音。
    良久,于纪仟问:“你能照顾好你自己吗?”
    饭桌上营养丰盛的菜肴还在飘香,冰箱里还有给她买的牛奶随时等着她喝。
    曲奇低声说:“可以的。”
    于纪仟不再说话了,盯着满桌子的菜,一言不发。
    曲奇看他没动静,就问:“哥,你这是同意了?那我这就回去。”
    于纪仟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不用这么麻烦。”
    于纪仟已经开始穿外套,找车钥匙,“晚了,不安全。坐我车吧。”
    回ezg的路上,为了避嫌,曲奇特意坐的后排。
    她内心十分激动和兴奋。分手让她觉得背负的压力消失了,能回基地感觉又要自由了。
    车停在EZG基地门口。
    曲奇按下车把手。推门前,曲奇说:“那个,哥,咱就算分手了哈,祝你找到更好的……”
    “下车。”于纪仟说。
    想了想,曲奇又真诚地补充道:“纪仟哥,你真的是个特别好的人,祝你——”
    于纪仟偏过头,声音冷若冰霜,直接打断她:“下车。”
    等她真的下车,要关上车门,于纪仟却又叫住她。
    “曲奇。”安静的夜晚,男人声音涩得发苦,“那种药,别吃了。以后再跟人做爱……让他戴套。”
    曲奇吃惊:“哥。”
    静谧的夜里,男人的背影孑然无依,一身的清冷与落寞。空气中广藿调的清苦药味愈发沉重。
    男人闭了闭眼。“去吧。”
    教练、经理,还有EZG众队员都被她在路上发了“本小姐堂堂回归”的微信,此时都在门口迎接她。
    曲奇下了车是跑到基地门口的,天呐,她看见上面EZG三个字母,简直要想死她了。
    太想念EZG了,曲奇扑入deny的怀抱。
    鼻尖萦绕令人怀念的薄荷气息,是deny的专属味道,“想死你们了!”她道。
    孙哥一把鼻涕一把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众人快快乐乐地进屋了。十分钟后,孙哥忽然把李哥拉到窗边,问:“谁送曲奇回来的啊?”
    李哥问:“不是她自己叫的车吗?”
    “你看。”孙哥指了指窗外。
    EZG基地外面停了一辆市价两百万的黑色汽车,车窗内伸出男人的一只手弹烟灰,手腕上是名贵的手表。
    那只手又伸回车内。
    那人沉默地在车里抽了一整只烟,最后驱车离开。
    车开走时,路灯终于找到角度,将灯光照射进车内。在有亮光经过驾驶座的一个瞬间,李哥和孙哥看到那男人是于纪仟。
    他亲自送她回来的。
    “这……”李哥犹豫,“曲奇这孩子怎么不早跟我们说送她回来的是于总,我们还能去打个招呼……我还以为是网约车呢。”
    孙哥嫌弃地说:“电竞这么拼手速和眼神的行业,你这种眼神差成这样的真是行业之耻。那男人的派头像网约车司机吗?”
    见他这么多回了,每次开的车都不一样。他是来收购网约车的还差不多。
    李哥发愁:“曲奇不跟咱说那是于总,只能说明,他俩分手了。天,我下半辈子还指望着环榕的资源荣华富贵呢。曲奇你要不再想想——”
    “要不你代替曲奇嫁进环榕吧。”
    高速路上,黑色的豪华轿车疾驰向前。
    城市的风把眼花缭乱的霓虹灯光吹进车内。
    于纪仟开着开着车,忽然讽刺地笑出声。
    眼前居然是曲奇和deny相拥的画面。她看起来那么开心。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于纪仟冷笑,他总算明白这句话。
    爱一个人是这样苦吗?好像被压到深海的海底,心上被灌了千斤重的咸涩海水。照不到光,吸不到氧气,连水面都看不到。
    爱火燎原,终要将一切焚烧殆尽。
    他能拿什么祭奠这份爱。这份终年绝望,永无宁日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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