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忙忙化了个妆杀到赴约场地时,以为我言而无信丢下他的小冤家赶紧从座位上跳起来接我,毫不犹豫地当着他哥们还有哥们女友的面,给了我一个足够让狗熊都窒息的拥抱。
    表面有多亲热,小兔崽子悄悄在我耳边的抱怨就有多委屈:“姐,我服了你了迟到女王,差点以为你卷钱跑路把我卖了。”
    “我又不是你,昨晚偷吃我零食还不承认。我今天兼职有排班好不好,还是顶得你之前调过的班。”我面上似水柔情地跟他咬耳朵,内心狂翻白眼,被凌白稚这傻逼搂得快要喘不过气,连忙伸出手推开他。
    感觉这小子吃的饭都长劲上了,恐怖如斯。
    好不容易脱离这个狗熊都会哭泣的拥抱,我揽着小冤家的胳膊作小鸟依人状,入座的时候含着矜持的笑跟他的小伙伴们一一点头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是凌白稚的女朋友,凌雪。”
    我明显感觉我在说“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凌白稚都快憋不住他内心的狂笑,搂在我腰上的手一直在抖,我不动声色地掐他腰间一把,示意这小傻逼赶紧跟我打配合。
    凌白稚被我掐得一抖,但面上还得面不改色,他像平时那样捉住我的手攥着不让我继续掐他,殷勤地把提前替我点好的饮料推到我的眼前。
    大概这小傻逼平时在学校里走的都是酷哥路线,他这热情到仿佛恋爱脑的操作直接惊到座位对面的小鸳鸯,他哥们顿时对我肃然起敬:“雪姐,我可从没见白稚这样对女生过。”
    “是吗?”这声雪姐喊得我通体舒畅,我笑眯眯地应下,不吝啬再给哥们开开眼我是怎么对凌白稚这小兔崽子颐指气使的。
    我故作无辜地戳戳亲弟的脸,用特别嗲的语气喊他最讨厌的小名:“芝芝给我剥个虾吧,我做了指甲不方便。”
    凌白稚很显然快吐了,但他也不甘示弱,真就乖乖地拿过桌上那碟海虾,一边剥一边用很帅的脸跟很温柔的语气对我说:“剥,姐姐想吃,剥一百个都行。”
    这下快要吐出来的人轮到了我,我通体恶寒,抬手假装娇羞、实则恶狠狠地挡住小冤家故意报复要喂我吃虾的手。
    不过这番足够吓晕所有人的操作还是没能打消他哥们女友的疑惑,她不似她男朋友那般惊讶,而是镇静地观察我跟凌白稚打打闹闹唱的这一出大戏。
    根据小冤家的说法,她锲而不舍地替好友牵线许久,我这傻逼弟弟又撒谎无能,莫须有的女朋友打消不了她的疑虑。被逼得事到临头,只能低头跟我寻求帮助。
    这样的女孩自然心细如发,她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我,抛出随心一句玩笑试探:“凌雪姐,你跟白稚都姓凌,这么巧。”
    “是很巧。”姓氏这点早就在我预料范围之内,我收了凌白稚上供的零花钱还有奴役他两个月的好处,自然要替他挡掉这朵小桃花。
    我跟凌白稚长得一点都不像,这小傻逼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基因突变,青春期后他的脸一路往能招惹女孩的方向发展。
    明明是同父同母千真万确的血缘姐弟,然而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我们站在一起只像毫无关系的路人。
    再加上我跟他的名字看起来也没什么关系,一个二字一个三字,完全可以糊弄过去只是恰巧。
    因此我娇羞地抛出了重磅炸弹:“以后如果我跟芝芝结婚,都不用操心孩子跟谁姓了。”
    这颗深水鱼雷不止炸得眼前这位盘查我的小侦探哑口无言,也让正在喝水的凌白稚被雷得不轻。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拼命地咳嗽起来,我内心笑得快死掉,面上维持着担心的表情,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嗔怪道,“多大人了水都不会喝。”
    “没、没事。”凌白稚被呛得脸红,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就好像是因为我的话而感到害羞的纯情年下那样子,他垂下眼别扭地任由我顺气,桌底下的手机却按得飞起。
    于是我的手机立马跟着震动起来。
    我悄悄拿出来瞥一眼,消息来自弟弟。就知道他有话要说。
    弱智:【呕】
    弱智:【姐算我求你了】
    弱智:【我感觉我在花钱受罪】
    我飞快地按键。
    ICE:【让你上次偷偷备注我扒皮雪】
    ICE:【改了没】
    ICE:【截个图我检查】
    弱智:【你这是暴政啊凌雪】
    弱智:【你备注我弱智我说什么了吗】
    捕捉到关键词,我抬眼瞪了小傻逼一眼。
    ICE:【叫姐全名?】
    果然他一秒滑跪。
    弱智:【我错了】
    弱智:【[截图]】
    弱智:【姐你是我的女王行了吧】
    这才是我的乖弟弟。我满意地摸摸小弱智的狗头。
    在外人眼里,他温驯地任由我揉乱他的头发,这对于平时都在扮酷哥的凌白稚来说,绝对算得上是超乎寻常的容忍了。
    见我如此黏糊地跟凌白稚互动,那个原本将信将疑的女生也因此陷入了沉默。我在内心悄悄对她说声抱歉,毕竟弟弟都求到了我的头上,我也不可能真的就把这个小傻逼给卖了。
    到底年纪相仿,又是一个大学的学生——由于不同年级和不同学院的原因,我平时鲜少跟弟弟见面,除了一起兼职的咖啡店老板,大概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姐弟,一顿饭后原本有些微妙的气氛也散开不少。
    烧烤续摊的啤酒灌得我有些晕,坐在一旁把外套披给我的凌白稚眼尖,连忙扶着我的腰跟小鸳鸯道歉:“姐姐有些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了。”
    他完全改不了的口癖让同样泛上醉意的女生醍醐灌顶。
    “凌白稚!”她还是不死心,着急地叫住了已经扶着我起身的弟弟,“你一直叫她姐姐,男女朋友之间才不是这样的吧。”
    我暗叫一声不好,小侦探果然工藤新一附体,眼睛亮亮地盯着我和小傻逼,开始她的推理:“虽然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也从来没听过你说有个姐姐——”
    我只能用杀手锏了。
    我打断她:“那这个年纪的姐弟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然后踮起脚,扯住弟弟的衣领,结结实实地往他脸侧亲了一口。
    回去的路上小傻逼破天荒地没怎么说话。
    “怎么了你这是。”我不习惯弟弟这么安静,松开挽住他胳膊的手,往他背上用力拍了一巴掌,“回魂。”
    他这才像惊醒了一样,慢半拍转过脸来看我,随后扁扁嘴恢复了平时那副欠我揍的样子。
    凌白稚抬起手背擦擦刚才被我亲了一口的左脸,语气又贱又委屈:“姐,你这是占我便宜,要退钱的。”
    “不好意思啊这位弟弟,没有退款选项。”我没好气地冲他翻白眼,却发现我的口红印还有些残留。鲜红的唇印落在小傻逼这张我不得不客观承认的确帅的脸上,衬出一股颓靡又轻浮的气质来。
    我不知为何萌生了点后知后觉地尴尬来,连忙轻咳一两声,招招手让他弯下腰来,掏出纸巾按在他的脸侧擦拭,小声嘀咕道:“怎么有点像是去鬼混过。”
    “姐你好烦啊。”只是随口取笑他一句而已,小傻逼不知道为什么对鬼混这个词特别敏感,立马委屈死了地哼哼起来,“被你亲一脸口水还要被你说去鬼混。”
    “哎呀,说一句就委屈上了,听起来可怜死了。”
    他握住我手腕拉开我的力气有些大,他平时也这样闹,因此我也没怎么当一回事,还在继续嘲笑他居然现在撒起娇来:“要不要姐姐安慰一下你呀。”
    “好啊。”他维持着小狗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一副任君揉搓的模样。
    “但我现在不想要姐安慰我,我更想……”随即在我伸出魔掌之际,他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提起我的衣领,温热的一个吻覆上我的脸颊。
    “这是报复。”
    在我呆滞地僵在原地时,小傻逼快乐地丢下这句话就跑。
    气血上涌,我觉得我的心跳都快了起来——被小傻逼气的。
    “凌白稚,你最好跑快点,别被我追上来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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