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谢君郎
    “阿宝?阿宝?阿宝?”
    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林阿宝无意识的向声源拱了拱,原以为会像这一个多月来收获一个温热的怀抱, 可不想却是逐渐清晰的颠簸感。
    “阿宝?醒醒,乖, 别睡了。”
    林阿宝睁开眼, 额头被树枝划过顿时哼哼声,谢安察觉忙把人从背上放到就近的石头上。石头虽然硌人,但总比满地腐叶要好。谢安拿袖子给林阿宝擦了擦脸,帮其抚开额边碎发,边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边摇头表示自己很好, 一边四处看去。满目望去尽是郁密的树林,气温湿润闷热,而远处却被浓厚的雾藏了, 如同雾里看花般瞧不真切。林阿宝愕然:“这是哪?”
    一直晕迷的林阿宝让谢安觉着比迷失森林更可怕,如今见人醒了, 心下松了口气, 沉吟下还是打算如实告之。“不知道。”
    “不……知道?”林阿宝眨了眨眼, 发现谢安满脸汗渍,如玉俊颜上有丝丝狼狈。君子谢安永远是从容不迫, 端方有礼的, 可现在却出现了从没有过的狼狈神情。林阿宝顿时心疼, 忙不迭拿袖子给其细细擦了脸。
    谢安抓住脸上擦拭的手,眉眼镇定:“我没事。”
    陌生的地方,两人相安无事, 这是不幸中的大幸。抓住谢安手,林阿宝自石头上跳下来,警惕的打量四周:“这里还是猎场么?我们怎么到的这里?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谢安手紧了紧,沉声:“阿宝还记得多少?”
    “我、我就记得我想弄叫花鸡吃,平安他们逮了鸡,处理干净塞上调料,拿粽叶包了封上泥巴,然后要捡些柴……然后……”林阿宝脸色刷白,因为之后的事他根本没有记忆了。怎么到的这里,谢安什么时候来寻的他,根本没半丝记忆!
    “别慌。”谢安摸了摸他刷白的脸,心疼不已:“我在,阿宝别慌。”
    “可是,”
    “别怕。不记得没关系,没事就好。”谢安记得后半部份。林阿宝兴头上来自己想捡些树枝添火,他后脚跟进树林,却不想前脚踏入树林内眼可见的浓雾便加重了,而与他几步距离的林阿宝却像没看见般直愣愣往浓雾中走去。心中一急快走两步拽住人,再回首后路已然不见,浓雾瞬间厚到看不见手臂之外的景象,也就是在这时林阿宝软倒在地,他只来得及抱住人,回头走去却是足足小半个时辰都未走出浓雾区域。他敏锐的感觉到不对,他后脚跟着林阿宝进树林不过走了几息,就算浓雾模糊了视线也不该小半个时辰都未走出去。而且猎场的情况他清楚,就算迷了路,依他的脚程走小半个时辰也该看得见旁的宅子才对。
    可事实就是如此的诡异莫名,明明该只几步路,走起来却是永远没有尽头般,四周寂静无声,视线不过几尺距离,没有人影、没有声响、甚至没有鸟虫鸣叫声,谢安背着林阿宝足足走了三个多时辰,期中有段时间视线非常昏暗,眼前像被罩了厚厚几层黑纱,之后光线虽然恢复了些,但仍旧云雾缭绕如雾里看花瞧不真切。谢安心里有个猜想,这里已经不是谢家猎场。
    但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眼见林阿宝担忧的脸色刷白,谢安与之十指相扣:“天命若注定我们有此一劫,不应在此处也会应在别处。我们此时既然相安无事,便定能逢凶化吉。阿宝安心。只要出了树林我们就安全了。”
    掌心温热的温度让林阿宝安心不少,用袖子胡乱擦了下脸。“我听三爷的。”
    谢安心中触动不已,扣紧手指,被有力的指尖扣在掌中,那种安全感让林阿宝咧嘴笑了下,随即定了定神跟上前头脚步。云雾缭绕的浓密丛林中,怕引来野兽,两人手拽着手安静的穿过像是未曾被人踏足的茂盛树林。
    腐叶踩在脚下太滑,谢安每上下跨度过大都会支撑着林阿宝,或拉或拽或扶或撑,林阿宝也会小心的不成为负担,两人相互支撑成为对方的精神支柱,穿过森林只到找到一条有人走过的小道!
    谢安眸光一定,林阿宝捂着唇难掩喜意,有人走过就代表离人烟不远了!耳中听着逐渐清楚的鸟虫鸣叫声,谢安回首擦去林阿宝额上汗滴:“再支撑阵子,很快就可以休息了。”
    “我没事,三爷不用担心我。”林阿宝重重点头,胡乱擦了下汗,冲谢安弯了弯眉眼。娇气乖巧的林阿宝今天可是糟了老鼻子罪了。怕给谢安增加负担,不喊累不喊苦,咬牙跟着愣是爬了两座山头,途中有累了的时候就偷偷掐自己,掐的自己泪眼汪汪愣是不敢出声。自打出生,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像今天这样遭过罪。
    打量四周,云雾缭绕的情况已大有改善,周边没有野兽痕迹想来应该也不会再有危险,谢安沉吟下,背对林阿宝微蹲:“上来。”
    林阿宝自然是拒绝的,但架不住谢安坚持,只得趴上去被背着走了一段路。随云雾散开可见度大为改善,人活动的痕迹也越来越多,林阿宝抽抽鼻子:“好像有股硫磺的味儿……”
    谢安掂了掂手:“不全是。”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有了人工的石板阶梯,林阿宝自谢安背上下来。
    只见云雾缭绕间古树茂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青石板阶梯自山林间婉约而上,又钻入丛林间不知通向何处,对面是一条横直有栏栅环绕的岔道,隐在缭绕云雾间飘渺似仙如同仙境。如此仙境,如此美景,若是往常谢安定会兴致高昴、诗兴大发好好品赏一般,但此时谢安只有惊惧。
    建康城周边根本没有如此险峻的山峰!
    “……往哪边走?”林阿宝问。
    勉力按下心头惊惧感,谢安沉吟片刻。“走横线。”
    两人穿过青石板阶梯踏上栏栅环绕的岔道,两边树木从密到疏,像是拨云见月般,层层叠叠的山头自云雾中露出冰山一角。再怎么傻白甜,林阿宝都意识到这里怕远不是谢府猎场了。
    这究竟是哪?林阿宝张了张嘴,还是把疑问按下不提。因为谢安表情已经告诉他,对方也是不知情的。
    太过惊异的情形让两人心中纷纷惊惧莫名,是以当隐约听见岔道尽头传来人声时,两人第一时间不是欢喜而是警惕。谁知道这里是哪?谁又知道会碰到什么人?若是敌秦呢?
    岔道尽头隐约的人声看起来很是热闹,谢安紧紧林阿宝手:“走。”不管这里是哪里,又是何处,碰到的又会是什么人,总要面对。
    两人牵着手踏上数阶阶梯,随视线开拓,一个平整的平台显现在两人面前。平台上数十个穿着怪模怪样的男女围做一团议论什么,手上举着不知名材料的牌子,神情激动兴奋,像是正准备去见什么人。谢安拧眉,却不知落后他一步的林阿宝脸色顿时刷白。
    因没有遮挡物平台看去一目了然,谢安瞧见别人时别人也瞧见了他们。只见山间尽头拐弯处,两人身着古装的男子自云雾缭绕间翩然而至,一个芝兰玉树,俊美的世间无双,一个纯粹乖巧,通透明亮的如林间精灵。
    顿时,本就追星的粉丝们不淡定了。
    “啊啊这是《星云图》的主创演员吗?冲这颜值卖肾都要去看呀!”
    “卖心肝脾肺肾五刷!”
    “别激动!别激动!问清楚再卖心肝脾肺肾不迟!”
    “不激动不行啊啊啊男神!”
    “矜持!矜持!我们颜粉也是有尊严的!咱不能见异思迁!”
    “对对不能见异思迁!让老公也看看我们美色不能移的高贵品质!”
    话是这么说,但好几个还是手快的掏出手机五连拍、十连拍的一顿猛拍,拍完一个个兴奋的不行,像捧着宝贝似的捧着手机恋恋不舍相续离开。
    叽叽喳喳的声音听的谢安并不是很懂,因为口单的原因,而听懂的林阿宝再次确定心中猜想,拽紧谢安手只觉眼前慌乱。
    “阿宝?”察觉不对,回首间只见林阿宝眼中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而落,谢安忙拿袖子擦,以为他是害怕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别怕,阿宝别怕,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是我。是因为我。”
    这是他记忆中的上辈子。林阿宝眼泪夺眶而出,刷白着脸抖唇道:“六岁之前我不会说话也不会喊人,身体虚弱反映迟钝,我阿爹阿娘带我寻遍名医说得的是失魂症。可我不是。我是有记忆的,甚至可以说还没有出生我就是有意识的,我对别人的举止行动都有分辨能力,也知道别人是什么意思,亦有学习能力,可就是像被困在身体中一样,模模糊糊懵懵懂懂,明明是清醒的却好像在沉睡一样,六岁之后情况逐渐好转,可与之而来的还有上辈子的记忆。不,应该说我是带着上辈子记忆出生的,我阿爹说是佛祖说的‘宿世慧’,可我一度觉是的夺舍。”
    “胡说。”谢安眉眼一凝,唇角抿了抿:“‘夺舍’不过是民间怪异杂说平空杜撰的虚妄想法,且是邪说一派,如何能与阿宝比?阿宝钟灵毓秀,孝顺长辈、友爱他人,有着上辈子记忆投胎转世,那便是佛祖恩赐。与其他无关。”
    林阿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遥远历史的东晋醒来,也不记得上辈子究竟是生是死,或许曾经后悔过重生在东晋,但此时,林阿宝从没如此庆幸过他重生在东晋。
    因为东晋,才有谢安石。君子如玉。温情似水。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我不说话我就等着
    谢安:我与阿宝是有正经聘书的结契关系
    第53章 谢君郎
    可如斯谢安, 应属于那个名士风流、谈笑自若、君子翩翩的时代,而不是繁华却浮躁, 看似情深却淡薄的现世。这里没有君子,有的只是拿下流当风流的情场浪子, 亦鲜少有名士, 大多不过哗众取宠、沽名钓誉之辈罢了。理应留在东晋在历史中留下一笔浓墨厚彩痕迹的谢安石却被自己带到了繁华浮躁、情深入淡薄的现世!
    顿时间,愧疚、悔恨、惊惧、慌乱、种种激烈情绪在林阿宝心头冲撞暴走瞬间击破心防,种种应激反应也随之而来。呕吐、无力、痉挛、抽痛,以及呼引急骤,还有身体瞬间升高的温度, 汹涌而至的应激反应让林阿宝顿时面无血色,同样面无血色的也有谢安。是被吓的。
    “阿宝!?”谢安慌乱不已六神无主,拥住无力软倒的林阿宝, 曾记得三月三上已节也发生过一次,那时情思未生, 不过依君子品德而行;如今情思深种, 反却束手无策么?
    不过好在林阿宝还清醒, 虽然应激反应激烈,但他还尚且分的起轻重。“……这里是华夏, 是我上辈子记忆生活过的地方, 是距东晋一千七百年之后的未来。”
    “——东晋?”谢安思绪如潮, 惊愕不已,显然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他的预想。
    “晋武帝逼魏元帝让位,始称太康年, 被历史称为西晋,之后因战乱国都南迁,便被后世称为东晋。”说完林阿宝又是一阵呕吐,但因为数个时辰未曾进食只吐出数股清水,谢安扶住人心疼不已。
    “阿宝听话,这些事以后再说,我先与你去找大夫。”说着不由分说抄起人,在上山跟下山之间,微一迟疑选择下山。
    林阿宝无力歪在谢安肩膀:“我没事,就是有点难受,过一会就好。”说着扯了扯嘴角,疲乏道:“这里不称为大夫,一般喊医生。三爷。我们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来自哪里,会很麻烦。”
    穿越这种灵异事件一直只存在于灵异小说之中,如果被人知道他们这桩活生生的例子,怕不是会引起全球轰动才是,碰到残忍的科学疯子切片都是轻的!
    晓是聪明如谢安,碰到这种无法解释的情况也只能抓瞎,凝眉问:“那如何是好?”
    林阿宝拧动自己如同生锈的脑筋,想了想:“找人借电话,联系我这边的爸爸妈妈——”科技的好处就是联系不在同一处的人极为方便,手机这种简直逆天的产物就跟神话世界里的大神通似的,可林阿宝想了下,家里联系人那栏全部都是一排排问号,他根本不记得!“……先下山,去警察局……”与家人失联这种事,只能找万能的警察叔叔了!
    “好。”谢安抱起人正待下山,却见上山那条道,一身穿华服青丝上斜插步瑶的女妇提起层层叠叠迭迭撞撞跑来,脸上神情焦急,美目含泪,头上步瑶珠钗摇摇坠坠,红唇微张泣然厉声。
    “阿宝——!”
    林阿宝愕然:“——妈妈?”
    原本带着警惕的谢安惊诧不已,周仪扑过来不敢置信的抚上林阿宝脸,美目中眼泪大颗大颗的掉,死死压抑的情感几乎要颠狂。“是阿宝对不对?我不是作梦对不对?我的阿宝真的回来了?!”
    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母子俩顿时抱头大哭,有演技有口啤,拿了大奖无数,横跨影视歌三栖的超级巨星周仪几乎要哭到崩溃,林阿宝也是大颗大颗掉眼泪哭的不能自己。
    因为在后台,得到消息落后一步的经济人刘伶踩着高跟飞奔而至,见周仪哭的满脸花模样顿时头皮都要炸,可见到林阿宝又心酸的理解了。
    “刘伶阿姨……”林阿宝红着兔子眼睛乖巧叫人。周仪是个大忙人,常年世界各地的飞,做为经济人的刘伶没少代替周仪给递送礼物之类的。
    刘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林阿宝,眼眶红了点下头道:“回来就好。”说着示间下四周,劝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你们先到拐角躲躲,我安排车过来接。有什么事回酒店再说。”
    刘伶掏出手机先安排保姆车过来接,之后再拨通导演电话给周仪请假,条理清晰语句清楚,谢安视线扫过手机眼神微凛,随即抄起林阿宝放到拐角处石椅上。
    周仪提着裙摆坐到旁边,大喜大悲过后神情厌厌的,只抓着林阿宝的手拽的死死的,片刻都不敢放开。林阿宝无力软在谢安身上,大哭过后忍不住的打嗝,偶尔还有干呕,节省体力干脆歪上谢安肩膀闭眼小憩。谢安抽空一探温度,拧眉发现比之前温度高了些。
    “阿宝发烧了?”周仪开口,见谢安点头拿手试了林阿宝体温,不无担忧道:“阿宝小时候就习惯性发烧,到十岁后才好一点,不过好在每次发烧温度都不是很高,吃两片退烧药就好了。等下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到酒店,我安排医生先到那边等,看看情况,如果恶化立马转医院。”
    谢安自没有不依的,礼仪周全颔首道:“有劳叔娘。”
    ‘叔娘’是什么称呼?周仪眨了眨眼,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问:“你是?”
    谢安想了想,沉吟自谦回。“晚辈谢安。来自……东晋。”
    “谁?你说谁?”周仪瞠目结舌,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谢安?东晋谢安?不会是想象中的那个赫赫有名的谢安吧?!
    周仪的态度让谢安狐疑,再次回道:“晚辈谢安。东晋陈郡人氏,长辈取字安石,现居建康城中乌衣巷。”
    过来通知车已经到的了刘伶一个跟跄,晓是自认见过大场面精练如她也要结巴:“东、东晋谢、谢安石?!”妈妈咪呀,活的谢郡公!
    聪慧如谢安自是察觉有异,但此时不方便深究只得先行按下不提,刘伶勉力把舌头撸直了,干笑道:“车、车来了。上车吧。”
    七人座的保姆车的位置足足的。刘伶打开侧门示意谢安抱林阿宝坐后座双人位,周仪擦把脸爬到中间,刘伶拉上车门绕过去坐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对司机道:“注意安全,开快点。”
    司机是几十年的开车老手了,点头表示明白,发动车子快速平稳的向山下驶去。刘伶掏出手机快速打字安排酒店事项,一边偷偷打量后座,周仪也是偷偷拿眼瞄,活的谢安石,容她们先稀罕稀罕。
    谢安似有所感抬眼,周仪忙拿纸巾擦眼睛,刘伶低头佯装认真打字模样,气氛尴尬的好有一比,好在司机技术过硬,愣是把车程缩短不少。四人安全到达酒店,从负一楼电梯直达房间楼层,刘伶从候在那的楼层经理那取来房卡,一行进到房间。
    周仪摁开房间灯示意谢安把林阿宝放沙发上,顺手拿抱枕让其靠着,刘伶一边打电话催医生一边拉上窗帘,楼层经理送来医用箱,周仪取出红外线温度器往林阿宝额头比了下:“……38度2。”
    刘伶拉好窗帘回身,安抚道:“不到39度应该都没什么问题。医生还有5分钟就到了。”
    只到了四分钟医生便到了。放下诊疗箱拿出听诊器,周仪忙要给林阿宝松开衣领,谢安见了不动声色示意自己来,医生一边听心跳等初步检查一边问病发情况,周仪把情况说了,还有林阿宝小时候其它病例情况。
    不多时医生收好听诊器,谢安合上林阿宝衣领,周仪忙问:“怎么样?”
    拿手电筒看过瞳孔,医生示意稍安勿躁,道:“病人应该是大喜大悲引发的一系列免疫并发症,低温是病人在自愈的表现,休息一阵,只要温度不升就没什么问题了。”
    “不要吃药?”刘伶问。
    医生想了下:“最好不要吃。低烧最好自身免疫系统恢复,吃药容易造成反复发作,对病人反而不好。”
    谢安指尖按在林阿宝探脉,仪表虽然有些狼狈,但君子如玉世无双的姿容却是刻进骨子里。耳中听得医生言与自己探脉所得一般无二,问:“宁心安神的药可以吃么?”
    见谢安探脉的姿势颇为熟练,医生想了想:“中医应该可以试试。”中医药方都是植被入药,药方温和无害,宁心安神的药汁就跟助眠药差不多。
    谢安颔首,谦和示意:“劳烦笔墨。”林阿宝身体近几年都是老大夫调理的,谢安关心之余也跟老大夫讨论过药理药脉等学问,加上之前对药理也颇有研究,对林阿宝脉案也熟知在心,开个宁心安神的药自不是问题。
    刘伶忙取来纸笔递过去,见谢安愕然随即心中一动:“你念,我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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