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在东市买了夜行衣,决定夜里潜入睿王府,直接把白虎皮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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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昭跟了牧野一路,看见她把沈知薇送回程府,又在东市买了夜行衣。
    陆昭不知道牧野打的什么主意,是想等月黑风高,再把沈知薇带走?
    牧野想得美!
    陆昭转了转眼珠子,生出一计,决定要好好收拾牧野一顿。
    牧野逛了东市一圈,买了些手信,要走时撞见了陆昭。
    “这不是牧将军嘛。”陆昭一身贵公子的打扮,腰间的碧色玉佩一看就是上等货色,东市里的小贩都盯着他想要赚一笔。
    “将军买这么多东西,是要回燕北了?”陆昭问。
    牧野对于陆昭的印象就是一个纨绔公子,因着和太子的关系亲近,成日里做事不着调,肆意妄为。
    她不愿与陆昭多做攀谈,只点头,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陆昭:“将军怎么不多留几日,在奉镛没待多久便要走,怎么是嫌奉镛不如燕北?”
    牧野:“十六皇子玩笑了,只是家中阿翁年事已高,我想早些回去照顾。”
    陆昭抬头看了看天,“那也不急这一日两日的,现在天色已晚,途中赶夜路恐不安全,不如再多留一夜,明日启程也不迟。”
    牧野默默地看他。
    本来她就打算明日启程,今晚是要去他府上拿白虎皮的。
    陆昭凑近牧野,笑道:“牧将军,本王在妙玉阁存了两坛上好的九酝春酒,可否赏个脸面,同本王一起喝酒。”
    九酝春酒产自毫州,向来只作为贡品进贡至皇家。
    牧野早有耳闻,却一直没有机会喝。
    她思忖片刻,正好借此机会,品一品九酿春酒,顺便把陆昭放倒,再去他府上取走白虎皮。
    夜色氤氲之时,牧野和陆昭来到妙玉阁。
    只不过牧野没想到,所谓妙玉阁,原来不是吃饭的酒楼,而是一家青楼。
    奉镛人还真是爱附庸风雅,青楼便青楼,却非得起一个那么清雅的名字。
    妙玉阁坐落在映月湖旁,楼阁张灯结彩,还有一艘华丽双层的游船靠在楼边。
    陆昭是妙玉阁的常客,他虽年纪比陆酩要小许多,但风月之事倒是接触的早,府上还有个小妾,就是他从妙玉阁里抬进去的。
    牧家领兵,向来军纪严明,也不曾在军中养什么军妓,干干净净。
    不过牧野十五六岁的时候,受军队里的将士撺掇,上过一趟青楼。
    只是还没等她迈进楼里,摸到姑娘娇嫩嫩的小白手,就被得了消息的裴辞带回去。
    自从脑袋受伤以后,牧野除了忘记这三年的事情,对于以前的事情,记忆也变得有些模糊。
    她记不太清裴辞具体对她做了些什么,总之印象里是好一顿的罚,罚到她后来再也不敢进青楼。
    加上牧野以前一门心思都扑在行军打仗上了,以至于到现在,她对于男女之事不甚了解。
    牧野站在岸边,脚步迟疑,在犹豫要不要上这游船。
    陆昭笑了笑,揶揄道:“怎么牧将军没来过这些风月之地?”
    被陆昭一激,牧野双脚迈上了游船。
    反正天高皇帝远,她就算真进了青楼,先生也不会知道。
    游船一层是半开放的宴厅,二层是两个私密的厢房。
    陆昭是妙玉阁的贵客,妈妈将最好的姑娘都送上了船。
    船行至映月湖中央,莺歌燕舞不绝。
    陆昭点了其中最美的一个姑娘,名叫柳茵茵,让她好生伺候着牧野。
    柳茵茵是妙玉阁的头牌,弹得一手好琵琶,惯会察言观色,听闻陆昭称呼牧野为牧将军,很快便猜到眼前的人,正是那名震天下的牧野将军。
    柳茵茵悄悄打量起牧野,眼里闪过一瞬的讶异。
    她没想到传闻里凶恶慑人的鬼面将军,竟然不过是个翩翩少年,而且举止那般随和。
    她故意顺着轻晃的船身崴了脚,牧野眼疾手快,将她扶住,甚至朝她笑了笑。
    柳茵茵恍了神。
    她见过许多男人,也见过许多种笑,很少有人的笑能让她印象深刻。
    除了太子殿下,便是牧野。
    太子殿下来妙玉阁,从不碰阁里的姑娘,只是与权贵们觥筹,就连笑,也像是映月湖的水那般,清泠泠,浸着寒意,又似湖水里的月光,可望而不可即,一经惊扰便消失了。
    而牧将军的笑却更像是春日里的朝阳,透着和煦暖意,甚至令她怀疑,这样清朗的人,当真是那个杀人如麻的鬼面将军?
    柳茵茵藏在水袖里的手紧了紧,掌心里渗出了细汗,微微浸透了包着药粉的纸。
    她顺势倒进了牧野的怀里。
    温香软玉,没有男人会拒绝。
    牧野的身形微微一顿,似是在迟疑,最后没有推开她,但也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不过是自顾自地饮酒,也不要她斟酒喂酒。
    烈酒入口,牧野眯了眯眸子,九酝春酿果然名不虚传,够辣,够烧喉烧胃。
    柳茵茵主动为牧野填了一盏酒。
    牧野一饮而尽,嫌弃奉镛人喝酒也喝得小家子气,小小的白玉盏,只装下一口酒,连味道都尝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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