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鹤晶芭蕾舞蹈大赛,这天有小鸟啼唱,有阳光露脸,即将入春,嫩芽悄然生长,朵朵鲜花含苞待放。
    「爸、妈,你们要来看,我会拿第一。」南伊洛斩钉截铁的说,她走向南洛的相框并将其拿起,「姊,我带你去看你的梦想。」
    演艺厅内,座位满满当当,前来的人眾多,却相当寧静。
    南伊洛在后台梳化,江璟翊、顾芽、傅深、傅浅、成煊辉和林迦星来为她打气。
    「伊伊加油!」
    「南大佬迷死我们呀!」
    「加油。」
    第一次,后台有人陪她聊天;第一次,后台有人帮她妆发;第一次,后台有人给她加油。
    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不论今天在台上的她有多耀眼夺目,那也只是短暂的绽放,属于她姊姊的绚烂,就到此为止吧。
    「你们赶快到座位席上吧,快轮到我了。」
    江璟翊恋恋不捨的离开,关门前又忍不住瞧上一眼。
    南伊洛选择了黑色的芭蕾舞裙、鞋,头饰,和过去有非常大的不同,浅色系能衬出她的气质,深色系则是彰显她的魅力,今天的她,将大开杀戒。
    「第十一号,南伊洛。」
    喊到她的名字,她深呼吸吐气,慢慢的走上台。
    在之前上场的前辈都非常出彩,初出茅庐的后辈们也卯足全力,剩馀后台的参赛者都备感压力,而当南伊洛一登台的那刻,这份紧张感又奇怪的减少了。
    评审、观眾、直播连线的人,都在期待她的表现,睽违半年之久没有看到跳芭蕾舞的南伊洛,忽然间还有些小兴奋。
    南伊洛昂首踮足准备就绪,她一样选择了《天鹅湖》,只不过特地挑了黑天鹅的部分,这是一个很大胆的决定,除了要演绎黑天鹅的魅惑,还有难度极高的高潮片段。
    如同之前的每一次,她的表现无可挑剔。
    眾人屏气凝神,因为最刺激的部分来了。
    南伊洛单脚蹬踢旋转,手臂随着绕圈开合,完美的「三十二圈挥鞭转」撞入大家的眼里,他们呆愣着不敢喘息,呼吸碎了一地,为台上的她讚叹。
    她是黑天鹅,也是白天鹅。
    她是展翅的蝴蝶,也是自由的小鸟。
    音乐结束,顿点、收尾一气呵成,有人感动的落泪,原本寂静的场馆瞬间充斥着啜泣声,第一排的评审甚至站起身鼓掌,她精彩绝伦的表现,彷彿不曾经歷过空窗期。
    南伊洛回到后台静待结果,陈英秀和南琛找到她。
    「伊伊??」陈英秀的话卡在嘴边。
    「妈,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南伊洛大概也能猜到。
    「为什么??为什么之前没有拿出全力比赛?如果你早点拿到第一名,就不用??」
    南伊洛凝视她的双眼,「因为,每当鹤晶大赛结束,你们都会摸摸我的头,跟我说:『洛洛真棒,明年再继续加油。』」
    南琛闻言,心脏像是被利剑狠狠穿刺。
    「很可笑吧。」南伊洛自嘲,「明明那句话是对姊姊说的,可我还是会忍不住期待。」
    陈英秀忍不住落泪。
    「现在我已经不用你们的安慰和鼓励了,这场比赛就是结尾,或许你们会问我为什么这么有自信,但??这就是我,我就是和姊姊不一样。」
    从来,只有她想要,没有得不到。
    「伊伊,对不起,你原谅妈妈好不好?你想跳街舞,我们都支持你,不会再逼你了。」
    「你们有来看过我在筑光盃的比赛吗?」
    南琛连忙点头,「有有有我们有看!你很棒!」
    「对,你们看到在台上的我很棒,可是私底下呢?我付出的精力、时间、心血你们有看到吗?包括练习芭蕾舞时筋痛的不行的时候你们在哪?脚上的满目疮痍你们见识过吗?」
    两人没有说话。
    「你们捨不得姊姊,但??谁来心疼我?为什么你们不能多看我一眼?」
    「伊伊??」
    「我并不是想指责你们,也知道你们想法的转变,但是——」南伊洛低下头,「我需要时间啊。」
    这时,广播响起,「颁奖,请全数参赛者至台上集合。」
    「好了,你们等着我的奖状吧。」
    台上舞者站成一排,虽然是最紧张刺激的时刻,但其实成绩如何大家心里自然有数。
    「第三名,朱婷温。」
    「第二名,李梅。」
    南伊洛闭上眼。
    「第一名,南伊洛。」
    她缓缓地睁开眼,聚光灯照下,颁奖音乐奏起,花瓣片片坠落。
    「姊,看到了吗?」她喃喃自语。
    只可惜南洛早已与世隔绝,她的美被永远锁在孩童的躯壳里,等不到长大。
    就算南伊洛替她完成了梦想又如何?
    对于这样的结果,大家并不意外,懂的人称她专业,知识略少的人称她动人。
    她戴上奖牌,手捧着鲜花,另一隻手举起来挥动。
    后台,大家都来恭喜南伊洛,然后很识趣的留给她和江璟翊空间。
    「拜拜啦伊伊,要注意分寸喔~」
    「阿璟也要注意不能耍流氓喔。」傅深高深莫测的看着江璟翊。
    成煊辉补上一句:「未成年。」
    「你们真是的,他们又还没在一起。」林迦星驱赶他们,「他们也真是的,还没在一起就这么闪。」
    门被关上后,南伊洛含笑,「你伸出手。」
    江璟翊从善如流的伸手,冰凉的触感涌上,一块金色的奖牌落在掌心。
    「你??」
    「回礼。」
    「这个我不能要!」
    「能的,这不只是我最后一面的芭蕾舞奖牌,更是我梦想的开始。」南伊洛柔声的说着。
    上个篇章的芭蕾舞已经画下句点;街舞则是新的逗点,而江璟翊是她梦想的起点,并且永远没有终点。
    「好,我们一起闯荡。」
    「江璟翊。」
    「嗯?」
    「我现在想到要什么生日礼物了。」
    「什么?」
    「筑光盃,无论输赢与否,我们都要坚持走下去,可以答应我吗?」
    「当然,我答应你。」江璟翊没有过多犹豫。
    二月十四,他们第一个不算情人的情人节。
    空气中瀰漫着电流,麻痹了整颗心脏近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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