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言大约在处理伤口,初愿等到六点五十五分,长长呼出一口气,开车去旁边霍霈霖格斗馆找许修言。
    霍霈霖格斗馆在体育场旁边的一条街,两分钟到达。
    初愿外套放车里没穿,拿包推门进去,意外看到从前台迎面而来的霍霈霖。
    格斗馆里温度高,霍霈霖穿着绷出肌肉的短袖。
    “霍哥。”
    初愿先开口。
    霍霈霖自然地看她,黑色羊毛衫和深蓝牛仔裤,卷发扎着高马尾,一个简单的帆布包,大方低调,并且身上透着我行我素的气质。
    霍霈霖点头:“跟我来。”
    初愿安静走在霍霈霖身边,没有说话。
    霍霈霖很不喜欢初愿。
    曾经她对许修言不告而别,让许修言期望落空,一走就是九年,再在她回国利用许修言开始,许修言两次和蒋家闹矛盾,她却早做好和许修言谈三个月恋爱就分手的准备,之后许修言去亚马逊找她,高烧又晕倒,回来被奶奶打,被蒋老拒绝见面,现在又失去努力那么多年的工作,还被她哥打个半死,而她是被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章方舟伤害,才继续和许修言在一起,许修言明明什么都知道,还义无反顾爱她和宠着她,他对她怎么可能没有意见。
    可他最近耳边又都是小妹对初愿的夸奖和喜欢,他好像被洗脑了,发觉初愿好像是个内敛的内心坚定的人,她好像和许修言是同一类人,便隐约明白许修言为什么喜欢她了。
    但明白是一回事,对她有意见又是另一回事。
    霍霈霖被许修言叮嘱过注意态度,许修言那人报复心强,他把对初愿的不满憋在心里,安抚说:“他没事,规则上有很多部位不可以击打。”
    “嗯。”
    初愿其实也能感觉到霍霈霖不喜欢她。
    她不是讨好型人格,此时若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不喜欢她的人站在她面前,她都不会主动搭话,她不喜欢社交,也不会勉强自己。
    但这位是霍霈霖,是支持许修言很多年、对许修言很好的人,她就选择爱屋及乌,主动搭话。
    她注意点馆里很空,大概工作人员都去体育馆帮忙了,她问:“比赛一共几天?都去帮忙了吗?”
    霍霈霖说:“都去帮忙了,四天。你哥赢了,但你哥后续就不比了,会退赛。你哥早有预谋,哪有小年夜前后比赛的,许修言的报名也是他提前给报好的。但正因为有预谋,不是冲动,所以有分寸。”
    初愿忍不住说:“再有分寸,伤都是疼的。”
    霍霈霖淡道:“男人么,受点伤没什么,忍忍就过去了。”
    初愿忽然想到霍霈霖打比赛的时候一定受过很多伤,不知道是谁陪他一路走过来的,她没有再说。
    到许修言的专用更衣室前,霍霈霖说:“他说密码你知道,你开门进去找他吧。我还得回体育馆,卷帘闸门先给你们关了,你们走的时候自己开闸门。”
    “好,谢谢霍哥。”
    霍霈霖套上外套走了。
    等霍霈霖背影消失,初愿按下和许修言家暗室一样的密码,推门进去。
    许修言身穿长袖长裤的灰色运动服,正倚窗看手机,清爽的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运动发带,嘴角有青紫的肿伤,但整体还好,白色月光落在他身后,他周身清朗。
    “喂。”
    初愿出声。
    许修言抬头,看到初愿担忧的神色,手机放一旁,朝她张手:“过来抱会儿。”
    初愿扔包在理疗床上,快步跑过去抱住他:“我好担心。”
    许修言被她撞得一晃,稳住身形:“没事了,你哥同意我们了。”
    “嗯。”
    初愿应着的声音有哭腔。
    许修言下巴轻轻摩挲她发顶,抚她后背:“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吗。”
    “怎么可能没……”
    初愿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忽然有了敏锐的第六感,抬头要摘掉他戴的发带。
    许修言偏头躲开。
    时间恍惚静止。
    初愿心慌至极,还看到他身体的僵硬,他头上一定有伤,并且他身上也一定有不愿让她看到的很严重的伤:“许修言,你把衣服脱了。”
    “……”
    许修言沉默片刻,牵她手,若无其事说:“我刚打完比赛,你就想做?初愿,我不是铁打的。走吧,回家。”
    初愿甩开他手:“许修言,我要看你伤。”
    许修言垂眸看她,没有动。
    初愿抿着嘴,无声扒他衣服。
    许修言按住衣摆不让她扒:“回家再做。”
    “许修言!”
    初愿死死盯着他:“你不用跟我转移话题,你上次就不让我看,这次我必须看。”
    许久,许修言摘了发带,忍疼脱了衣服。
    看到他后背的情况,初愿瞬间红了眼眶,格斗不是不许打头部和后背吗!为什么他脑袋和后背有伤啊!
    许修言拿起衣服穿上:“没有利器,只是皮外伤。”
    初愿按他手,她声音颤得厉害,手也在抖得厉害:“不用穿了,你趴床上去,我带药了,给你涂一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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