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竟都是显贵中的显贵,这下可不知该招待谁,好像对这个热情,又冷淡了那个,可是都不好得罪。我们是公事公办,问了褚霞是否知道那枚玉印的下落,可是人家还缺玉石么,虽然我们没透露其他的,她倒是也猜出了那枚玉印非同小可,不是凡物,便拿出一堆恩客的赏赐珍玩,至于玉印,都是毫无瑕疵,更别说缺了一半的,看来事情是没有那么简单的。我把首饰收拾好,还给褚霞,又觉得今天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龙生九子,九子不同。现在是齐聚一堂。司玦就成了众矢之的,他一面客套地承着诸多的贺意,一面拆解着他们话中的深意。裕朝虽然没有传嫡长子的朝例,但也是传贤,如今虽说只是暂时接手朝政,但先皇的偏袒还是令人不服。更何况那半枚玉印岂是那么好找的?表面上所有人皆有机会,但实际是算司玦独领,我想如此便赢了,也赢得脸上无光,洛中流肯定会想到其他的应对的法子,我可必须早他一步看出诗句中的奥妙所在。

    离开西河,我脑子里除了那句诗,别无一物。其他的明争暗斗,通通交给司玦。所以他经常说搞不明白我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哪是和他没默契,只是懒得想那么多而已。

    “难道和琴有关?”司玦总算是帮忙想了点,“琴玉一起,想是有些关联。”

    我懒懒地应了一句,琴自然也是重点,但是更加玄乎了。让人觉得完全是束手无策,没有破解的法子。

    一阵乐声透着凄凉,绵绵不断,令听闻之人莫不掩面而泣。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上古的琴谱和五十金,谁要是胜了这场比试,可就都归谁了!”有人大着嗓子在哪里吆喝,收取录名费一金。原来是乐器的比试,这种比试在南淮见得可多了,毕竟在乐器方面大有造诣的人可不是少数。懂乐理的人一听便知高下,所以想要一试的人可是摩拳擦掌,一方面想要最后的奖励,另一方面更可以寻到知音。

    台上的比试像是已经差不多了,一直是一个瞎了的拉二胡的老人力压群雄,几乎没人敌得过,新上场的就立刻败下阵来,自知完全不是敌手。但是仍然有人上台,我只是随便看了一眼,想要走开的心思就烟消云散了。这次上台的人竟然是前几天我遇到的那个少年,虽然换了一身衣服,可是不知为何我还是对他有很深的印象。

    “你认识他?”司玦本来也是毫无兴趣,但见我一直不走,便开口询问。

    “是啊,身世很可怜的一个孤儿,好像是叫鱼儿。就是上回买市的时候遇到的,和他聊了一会。”我当然是希望他能赢,这样倒不用靠出老千挣几个脏钱。

    鱼儿身形真的很像小六儿,但是完全是不同的身世。他的琴还在当铺里,也不知这次比试他用什么。众人见他上台却没带乐器,都讪笑起来。

    “老爷爷,你的二胡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老人闻言一笑:“当然可以,只是你二胡会吗?”

    “不会,但是刚才看你拉二胡心里已经记住了。”

    “蠢孩子,二胡可没那么好学啊,我可是已经拉了三十余年,若是轻易被你超过,那么多年不是白练咯?”

    “若是输了,我无话可说,但是也请老爷爷给我这个机会。”

    我知道他学什么都快,但是这只看几眼便学会可不是说笑的,我凝神仔细地瞧。

    他拿二胡的姿势就像是练习过多年一般,他先是试了几个音,音准到位,并不像是从未学过之人。我虽然也学过几年,但近来不练,手也生疏了许多,哪有像他那样一接手就会的?

    他拉的是刚才老人拉的曲子,可是完全不是刚才的感觉,硬是从凄凉中奏出一丝生意,令人拍案叫绝。仿佛如同郑师文试琴,及冬而叩徵弦以激蕤宾,阳光炽烈,坚冰立散,命宫而总四弦,则景风翔,庆云浮。仿佛春回大地,但是一曲终了,才觉仍处深冬,令人觉得仿佛过了无数秋冬,更加觉得心中萧瑟,真的是一曲便知高下。

    首先有人拍手叫好,而后掌声才如泉涌。老人更是泪流满面,直呼后继有人。看来他天生的才能并不是吹嘘,若是他把心思都放在这些正道上,想是过得也不会差。众人沉浸在乐声中,只有一人站了出来。

    “今日听君歌一曲,如听仙乐耳暂明。”那人吟出一句古诗,负着手上台,“这位小兄弟的技艺着实令我大惊,不过你可也必须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待我看清那人,司玦已经先我一步:“三哥...”

    不错,那人便是三皇子,司长天。

    他轻轻的偏下头,抬手拔下一支玉簪。这把琴是普通的松木琴,想是临时买来的。司长天用手里的玉簪做锥子,一剜一剜地调紧琴弦,弄了一会儿,他才将玉簪斜斜地插回,琴则平放在膝头。手指勾动,就这样弹奏起来。

    “此为古曲,若是不嫌弃,便赠与你。”他说的话甚是符合音韵,有种别样的韵味。没想到手上沾满血污的人,奏起琴来,丝毫没有杀伐之意。

    “三哥是我们兄弟里琴艺最好的,所以父皇把不少好的琴谱送给他,他每次去战场前,都要在宫前奏一曲‘十显’,那是我听过的最雄壮的曲子,所以军队的士气也是最足的。但是父皇不喜欢他。”

    “为什么?”我很奇怪,可是司玦却是不想多说:“也许是他,太像某个人了吧。人总是这样,被伤了之后总想要忘记,哪怕只有一点关联,也想要切断。”

    “月之古兮列管弦,

    中浩荡兮傅旄象,

    于朝歌兮闻彼月...”

    这是古曲《月中》,我以前只在宴上听过一次,当时明明记下乐音,但谱出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现在算是明白,少的是人的气度。我不禁听得入迷。

    等到最后场子也散了,才回过神来。司玦跟我说,司长天还是认输了,或许是他本来就不在乎那点奖励罢了。我想想也是,一场比试而已,虽然我不觉得司长天会输。

    这次算是发现,那句诗的线索,有关“琴”字,说不定先皇是对司长天有所偏袒,我惆怅了一会,还是继续和司玦想些对策。白朔那家伙,完全没有想帮忙的意思,他似乎和司玦很不合,一见到他就没好话,或许是本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恐怕让他帮忙也是帮倒忙。这下我才发现我们的关系似乎很微妙,让人觉得一旦打破就要引发一场腥风血雨。至于洛中流,好像他一来,这两人才会出乎意料地站在同一战线。

    等会了府,才发现洛中流早已回来。他先询问了我那句诗的事,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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