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的到来,柏丰宗在家照顾柏母,柏葭获得了几天假期。
    回到和栗梨租住的房子里,有股累积的尘土味道,栗梨因为工作原因走了有一个星期了,而她最近不是在家里就是在裴宿羿那边。
    这里时间长未住人看上去有些荒废,她撸起袖子,找了件旧衣服把家里大规模打扫一遍。阳台挂着洗干净的物品,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柔顺剂味道,柏葭一屁股坐在沙发内,贪婪地吸食这一刻的满足。
    下午她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正在睡午觉,脑袋边的声音仿佛炮弹的轰炸将她瞬间惊醒,心悸地接通电话。
    “喂?”
    “柏葭姐你能来我家一趟吗?”
    带着哭腔的声音柏葭立刻认出,只是她从未这样喊过她,一时间也不知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脑袋宕机片刻。
    柏葭蹭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原本的心悸未平又来一波,她尽量平静地问她,“是出什么事了玥玥?”
    只听对面停顿片刻,似在观察,接着压低声音,“我爸回家了,我给我哥打电话他没接,我害怕。”
    闻言,柏葭双眼一闭,烦躁地捋着自己的头发,温声安抚她,“别怕玥玥,别和他犟,我马上就到。”
    打车去的路上,她拨了应珩的电话,果然是无人接通,只好给他发消息,看到速回。
    到地方后,柏葭三步两步赶到屋内,房子里没有下脚的地方,应重海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应玥坐在轮椅,偏居一隅,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无可奈何。
    应玥看到柏葭时,不可说的视线里闪过一丝惊喜。
    柏葭扒来一条路,来到她身边,“他呢?”
    应玥指指最里面的房间,示意他的方向。
    静静地听,可以发现应重海把东西甩到地下发出的碰撞声。
    柏葭眉头紧锁,趁着应重海还在翻找的时候,把她推了出去。十月一,开月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情,很难让人相信本月会幸运。
    人刚推出门,身后传来卡着痰的粗糙嗓音,“站住!”
    柏葭回头蔑视地看他一眼,继续推着应玥出门。
    谁知应重海三步并作两步,抓住轮椅,两人僵持不下。
    “你想干什么?”柏葭不耐地问。
    应重海上下打量着她,一双鼠眼冒着精光。对于他的注视让柏葭很不舒服,秀眉锁紧,掩饰不住的厌恶。
    “你推我闺女干嘛?”应重海陡然问,不知道又搞什么坏心思。
    三年前他拿了钱消失的无影无踪,三年后他的回来,真是让人闹心,不知道在他离开前这期间又要发生什么事情。
    柏葭松手,“我不推你推行吧。”
    “你是不是想拐卖?”
    柏葭愣住,转瞬笑了,仿佛刚擦干净的玻璃落了一坨鸟屎,恶心又无奈。
    “神经病一个。”柏葭见他松手,立刻推着应玥出去。
    应重海不会放应玥走的,因为他还没获得房本,他拉住轮椅不让动,活活像无赖。他虽然看上去瘦弱,但力气还是有的,硬生生把轮椅拉到屋里。
    柏葭被推了个趔趄,却率先去查看应玥有无大碍。
    “没事吧。”柏葭检查她。
    应玥摇摇头,话很少。
    柏葭确实被应重海这人激怒,她站起来甚至比他还高出个头尖,不饶人地瞪他,“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看着柏葭白皙的脸庞,应重海吞了口水,挑着眉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这是我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想骂出口的话停在嘴边,纵使气爆炸,她忍了,主要是怕应重海动手。
    “你想怎么样?”柏葭咬着牙恨道。
    “我不想怎样。”应重海把目光投向应玥。
    柏葭身子微斜,替她挡住。
    可应重海偏偏不要脸,探着头去看,笑起来一口黄牙,“玥玥你把房本拿出来我就走。”
    应玥很怕应重海,这是小时候留下的阴影。记忆深处就是,她蜷缩在柜子旁边,看着应重海高大的身躯拳打脚踢母亲,哥哥上去打他,被轻轻一推便摔倒。
    每次他回家,就会听到破碎的声音和母亲的哭声、哥哥的怒吼。后来应珩逐渐长高,她再也没有看到过应重海打母亲的画面了。
    只不过是回来后看到家里一团遭,应重海会选择在两人上学时来找母亲麻烦。
    应玥把脑袋躲在柏葭身后,明明他不比柏葭高出多少,为什么在她心里却如此恐怖。
    柏葭也没想到应重海那么不要脸,“你还想要房本,你到底是不是人?”
    来回的拉扯应重海的脾气已经被磨出火花,失去伪装的和睦,露出凶相,一把将柏葭推开。谁料没有推动,更加激怒了他。
    “臭婊子!”应重海抡起拳头就去砸她,“轮的到你来对我说三道四?”
    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即便身子弱,这一拳也不轻,口腔内壁迅速蔓延出腥甜的味道。她未痛呼的声音被应玥叫了出来。
    柏葭吞了这口血水,怒意无法再容忍,抄起手边的茶壶冲应重海丢过去,只要能丢的她统统砸过去,物件大的应重海躲过去,物件小的比如开了口的酸奶,尽数泼在他脸上。
    黑黄的脸上流淌着乳白色的液体,肮脏恶心。
    应重海被黏稠的酸奶羞辱到,干瘪的身材飞扑过去。两人应声倒地,柏葭的脑袋一声重响,脑瓜子里仿佛游过一群鸭子,嗡嗡作响。
    应玥看呆了眼。
    应重海骑在她身上,嘴里臭骂,“死婊子,看我不肏死你!”
    卤过的鸡爪般的手指,死劲地撕扯她身上的衣服。隔着内衣在她柔软的乳房捏了一把,应重海瞬间来了反应。
    俯下身张嘴就要噙住,柏葭回了点神,为了保住自己的身子,她瞎摸,摸到烟灰缸,抬手用力朝身上人的头部夯去。
    应重海停下正在进行的动作,伸手挡住了她的袭击。
    见状柏葭就赶紧大喊唤醒陷入惊慌的应玥,“报警!报警!”
    应玥终于有了反应,颤巍巍地拿起手机,却被应重海打掉。
    此刻柏葭绝望,只能大声呼救,以求邻居的救援。
    应重海一边扒她的衣服一边捂住她嘴,不让她喊。尖锐的自救声成了一丝呜咽,柏葭一双大眼睛发红地盯着身上的人,像厉鬼一般。
    身上已经冰凉,衣物被褪得差不多了,脑袋隐隐做痛,她目光开始涣散逐渐绝望。
    一道黑影将她捞起,好闻的皂角味道,使她意识渐渐回神。
    应珩的手臂肌肉暴起,一起一落打在人身上,他的拳头还沾染着未洗掉的机油,绷紧的脸颊,闷声的愤怒。
    直到见了血,柏葭被鲜红刺醒,她恨不得应重海去死,但应珩不能因此沾上人命,她出声制止,声音却沙哑无比。
    “应珩住手!”
    应珩疯了,他听不进任何声音,血溅到他的眼睛里,猩红似玫瑰。
    柏葭裹着外套,连跪带爬地过去,抱住他的拳头,“应珩,应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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