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紫檀柜子上,红烛高烧,照的床上滟滟流光,聿琛双目柔情似水,交织的浓情汇聚成深海,“唔,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但你还小,要再养养身子才好……”
    烟景心中安宁满足,她实在困倦极了,便没再想太多,迷迷糊糊地说道:“夫君,你打了这么多回的架,你不累吗……”她话还没说完,便已经累得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怎会,和你在一块,比听到战事大捷还来劲儿……”
    聿琛听她不说话了,低头见她已经睡着了,便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傻瓜。你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会让我吃醋的你知不知道……”
    第98章 |番外2
    清晨, 几缕淡薄的晨曦从三交六椀菱花的窗格子照进来,一格格地透进床上的大红色的纳纱帐子里。纱帐重重,似轻烟薄雾, 朦胧而又迷魅。
    聿琛与烟景相拥而眠,他身上只披了蟹青色的罗纱睡袍,右衽松散开来, 露出一大片蜜合色的精壮厚实的胸膛。
    烟景亦只穿了樱粉的薄绸抹胸, 雪背纤秀,将脑袋枕在聿琛的臂上,一手环着他的腰身。
    聿琛醒得比她早,刚一睁眼便在她额上轻轻地印了一个吻, 那时候她还在熟睡着, 他便一直瞧着她鲜妍又香甜的睡颜, 鼻息之间是她身上清甜如夏果的香气,心中又蠢蠢欲动起来。
    他轻轻握起她脑后的一把长发,在指尖一下下的梳着, 发丝的清凉缓了一些他身上的火气。
    大婚第三日原是皇后要拜见和侍奉太后盥洗及用膳的, 因宫中无太后, 故这项礼也省了,聿琛想着昨夜折腾太过, 确实把她累着了, 今日又不是例朝的日子, 便陪她睡得久一些。
    晨曦渐渐光亮, 她侧躺的脊背光洁晶莹,如珠似玉, 他伸指在她优美玲/珑的背脊上游移着, 目光里尽是迷恋。
    自与她契合之后, 他才尝到了龙翔九天的快活滋味,凡事都不想,只恨不得日日夜夜与她共赴巫山云雨才好。他也想节制一些,可她的滋味太过曼妙,他时常在克制与贯穿之间欲罢不能。
    他若果真沉溺进她的美色中不能自拔,那便做几日昏君又如何。
    “夫君……”烟景睡眼半睁,睫毛轻颤,脑中昏沉沉的,有些虚弱地唤他,出口的声音都有点儿哑了。
    聿琛心口一跳,看她面颊上浮着异样的潮红,便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烫的,心中便慌了,他急忙掀开帐子,“崔银桂,唤太医!”
    在殿外等候传唤的崔银桂听见皇上这么急切地唤太医,唬得他什么也没想,便飞奔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来。
    太医院的张院判很快就赶来了,战战兢兢地半跪着给烟景诊脉,诊了好半晌,又问了烟景一些情况,烟景迷迷糊糊地说了。
    脉息诊毕之后,张院判沉吟了好一会儿,写下方子开了几剂煎药,只说娘娘是外感风热的小症候,服几剂药疏散疏散,好好休养几日便能好,无需太过担心。
    张院判开完药方,聿琛拿过来看了,都是药性温和的,烟景的贴身大宫女缀儿和晴儿拿着药方去太医院抓药来煎了。
    虽是小症候,但都足够令他心疼,聿琛瞧着帐子里生着病的可怜兮兮的人儿,原本眉目里含着的几分春色也消匿在了对她的担忧里。
    张院判迟疑了一下,对聿琛道:“请皇上移步。”
    聿琛会意,跟他去了外边的偏殿里。
    张院判颇为谨慎地道:“娘娘有些气血不足之症,所以容易有些小症候,加上连日劳累着了,又时气不好,才会发热伤风。这气血不足之症虽不紧要,但会对怀孕有些影响,皇上若着急要子嗣,便要让娘娘现在就开始注意调理起来,才容易有孕。”
    聿琛想着之前烟烟头疼时另一个太医看诊时也说她气血有些不足,饮食上调理和多些运动便可。对于子嗣问题,他其实并不怎么上心,何况他也不想让烟烟这么早生孩子,一则是她心性还小,想让她多玩几年,二则是他对她还迷恋得很,想多享受一下和她两个人的小日子,若她刚成婚不久便有孕,那他要忍着七八个月不能碰她,那真的是要憋死他了,且女子怀孕也是辛苦得很,她的身子这般娇弱,自然还需要养得康健一些才好。
    所以他以为过个两三年再怀上也是不迟的。
    聿琛淡淡道:“子嗣之事,顺其自然便可。依你之见,这气血不足之症要如何调理?”
    张院判道:“娘娘只是轻微的气血不足,既然皇上不着急子嗣,那么便不需服药,微臣开个饮食调理的方子在这里,娘娘平日多些运动,气血自然就能慢慢充盈起来了。”
    聿琛唔了一声,“皇后的身子,朕会陪她好好调理,你下去吧。”
    张院判应了声,躬身退了几步,忽地又停住脚步,委婉地提醒一句道:“娘娘禀赋柔弱,皇上在夫妻之事上克制些才好。”
    聿琛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面颊上浮了一点红晕,他轻轻咳了一声,“朕知道了。”说完已经先一步出了偏殿到内殿去看烟景。
    他明白张院判的意思,他先头说皇后娘娘劳累着了,如今又提醒他要克制些,看来烟烟这一病,竟是他这两晚的纵情把她摧折病了,聿琛心中很是自责。
    自她那次出宫后,想必是许久都没有晨练了,所以身子比先前又更娇弱了,看来以后必然要拉她一块儿晨练了。他决心要对她的身子负起很大的责任来,若她以后再轻易病一次,他便自罚一次。
    烟景这会儿已经醒了,只是头晕脑沉,鼻塞声重,她歪在枕上懒得动弹。
    美人病了,愈加显得我见犹怜。聿琛撩开帐子,她便抬起手臂寻求他的怀抱,抽了抽鼻子,“夫君,对不起,我不小心又病了……”
    聿琛将她抱在怀中,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歉然道:“是我不好,累你生病了……”
    烟景闭着眼睛,像小猫咪似的拿脑袋在他怀里轻轻地蹭着,病了的时候,就变得特别依赖他,有他的安抚,身上好似也没那么难受了。
    聿琛拿了纸巾给她醒鼻子。
    一会药来了,乌沉沉的一碗搁在床边的柜子上,旁边是一小青瓷碟子,里头盛了十几颗的蜜饯。
    缀儿上前服侍烟景喝药,聿琛道:“交给朕来便可,你们下去吧。”
    “烟烟,该喝药了……”他扶她起来,在她脸上轻轻地捏了一下。
    烟景把头埋在他怀里,没动。
    聿琛又唤了她一声,她这才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的,带着鼻音,“可我不想喝药,我喝了会吐的……”
    “我来喂你……”
    聿琛将她扶坐了起来,舀了一小勺送到她嘴边,烟景乖乖地张嘴,药汁刚一进嘴,她便马上咽了下去,可还是苦得眉眼都皱成一团。
    “苦……”
    聿琛拿了一小颗蜜饯给她含着,又舀了一勺药汁喂她,好不容易喝了几口,便见她身子前倾,哇地呕了一声,方才吃的几口药果然又吐了出来。
    烟景有点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又愧疚又不知所措,大婚才两天便就病了,传出去她这个皇后很没面子吧,偏偏吐药的毛病还改不了。
    聿琛拿帕子给她擦去嘴角的药汁,低头看了一会药碗,然后捧起药碗便要喝药。
    烟景知道他的意图,伸手捂住他的嘴,“夫君,太苦了,你别喝……”
    聿琛定定地看着他,柔声道:“陪你一起苦。”
    聿琛喝了一口,然后拈了一颗蜜饯放入嘴中,大掌将她的后脑勺仰起,低下头便吻她,边吻边把药汁渡入她嘴里,那颗蜜饯便在他们的唇/舌间推送纠缠着,酿出丝丝甜意。
    药很苦,但他的吻很甜,她喜欢他嘴里清冽香醇的味道,将药汁的苦意驱散了。而且也很喜欢与他唇瓣厮缠的感觉,他的唇很温软,棱角像平缓的小重山一般好看,唇瓣丰润红艳,吻起来的感觉特别美好。所以她从来都不喜欢薄唇的男子,薄唇者薄情也。
    喂了几口,她摇了摇头,“夫君,还是别了,我怕把伤风过给你……”
    “傻瓜,我们是夫妻,是同气连枝、同休共戚的一体,怎么会计较这个,你一个人病了也挺孤单的,我若能陪你一起病着也好。”
    烟景笑了,“夫君你才傻了,有谁想主动生病的,我可不忍心。幸好夫君那么强健,我都没见夫君生病过。”
    聿琛自嘲道:“嗯,我的确挺强健的,所以才把你给折腾病了。”
    烟景这下没否认了,那方面太过强健,的确让她有点吃不消,她小声地道:“和夫君亲/热我很欢喜,但若能每次不那么多回,我会更欢喜……”
    聿琛嗯了一声,答应了。
    等聿琛喂她喝完药,已经过了半炷香的功夫了,瓷碟里的十几颗蜜饯也吃完了。
    烟景偎在他怀里,状极乖巧,心里却欢喜又满足,“夫君,你真好……”
    聿琛笑道:“以后都这般喂你,便不怕吐药了……”
    喝完药,聿琛又喂她喝了清淡的红枣山药粥,之后陪着她一块儿躺下歇息,见她睡下了,才到乾清宫处理政事了。
    烟景睡中小腹忽觉一阵坠痛,便幽幽地醒了过来,她的月事向来准时,偶尔差个一两天,今天的确是日子到了。月事来了偏又赶上生病,整个人是越加蔫了。
    到了晚上,聿琛早早回来瞧她,见她烧是退了,但鼻塞确是重了些。
    聿琛命缀儿拿了一个西洋的鼻烟壶给她嗅着,烟景打了好几个喷嚏,呛得眼泪和鼻涕都一块儿流出来了。
    聿琛忙拿过纸巾给她擦了,谁知打完几个喷嚏,鼻子是通了,却又牵扯到了肚子,她哎哟一声,“肚子疼……”
    聿琛明白,拿手掌贴在她的肚皮上替她暖着肚子。
    烟景觉得自己好狼狈,带着哭腔,“我是不是很差劲的新娘子,坏了夫君的新婚兴致。”
    太医说了,女子月事期间情绪会有些烦躁和不安,所以聿琛好言哄着她,“怎会?烟烟病了也跟仙子一样美,让我百看不厌,兴致盎然,每一天都像新婚一样新鲜美妙。”
    烟景嗤的一声笑出声来,“哪里美了,明明病得跟蓬头鬼似的。虽然夫君眼睛有点问题,但我偏偏不想让夫君治眼睛。”这么一笑,方才那一点点的崩溃和焦躁一下子就消散了,情绪也安宁了下来。
    之后烟景吃了药犯困,聿琛便陪着她早早歇下了,烟景在睡梦中都能感觉到聿琛温热的大掌贴在她的肚皮上,给她输送着温暖的真气,她的肚子里有一股暖烘烘的热流,便不怎么会疼了。
    就这般过了七八日,聿琛每日都悉心给她喂药,烟景的病便渐渐好了,她又可以活蹦乱跳了。相比之前一病便是十几二十日,这次算好得很快的了。
    聿琛傍晚时分便回来了,刚进院子便见烟景在花圃上侍弄花草,见她气色和精神都好了许多,笑问道:“身子已经好了?”
    烟景跑过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笑嘻嘻地道:“多亏有了夫君的体贴关怀,我才能好得这么快,夫君你简直就是我的神丹妙药。”
    聿琛心里也高兴,捏了捏她的嘴角,“病好了,嘴巴越发甜了。”
    “夫君我饿了,我们早些吃晚膳好不好,我想吃烤鸭子,红烧鱼头,糖醋排骨……”这阵子因为病了,天天都吃清淡的粥和小菜,她肚子每天都在闹饥荒,这回好了,就想吃大鱼大肉过过嘴瘾。
    “饿了怎么不用些点心垫垫肚子?”
    “我想等夫君回来一块儿吃嘛,和夫君一块儿吃才有滋味。”
    “一病好了就不想忌口了?这些膻腥的还是过一两天再吃。”
    “好嘛,听夫君的,但是好歹让我闻闻香味儿。”
    聿琛嗯了一声答应了。这像极了他这几日清寡日子,每晚病美人躺在自己的身畔,他便觉得自己像个修道的苦行僧,他也馋得慌,他也想开荤,可却只能苦苦地修行,那滋味真是……他好几晚都没怎么睡着,如今美人儿才刚好起来,他心有余悸。
    很快晚膳呈上来了,她想吃的那几道菜都有,她果然没有朝它们动筷子,只夹了清淡的油盐炒枸杞芽、卤煮豆腐等,眼睛却是巴巴地望着那几道肉菜,怪可怜见的。
    聿琛看不过去了,将那几道肉菜每样各给她夹了一小块放进碗里,“看你馋得都快流口水了,吃一点也无妨。”
    烟景咬了一口糖醋排骨,酸酸甜甜的滋味化入齿间,“我就知道夫君最疼我了。”
    “你这身子骨还是太柔弱了,我自小便开始晨练,底子打好了,便不容易病,你都好久没有晨练了吧,过几日跟我一块儿晨练。”
    他用了这般命令式的语气,便是要她乖乖儿地听从了,烟景嗯了一声,“出宫后就懒怠了,快一年没运动了。不过我听夫君的,以后每天都跟着夫君一块儿强身健体,再不轻易生病了。”
    “真乖。”聿琛又给她夹了一块红烧鱼头,“奖励你的。”
    念着她才刚病好,聿琛是打算再清寡几日的,只是这小狐狸又开始捣乱了。
    她在书房陪着他批折子,他批完回房,明明才几十步的距离,她偏要他背着回去。
    炎夏本就穿得轻薄,她温软馨香的身段贴在他后背,让空气徒然升温了许多。尤其是素了七八日,一下子这样挨着,就有点受不住了,当即腰腹中便窜起一阵火气。
    到了寝室,聿琛还没有睡意,给她盖好被子,她露于被外的两侧香肩肌骨晶莹,他让她先睡着,自己便捧了书卷靠在床头看着,说是看,只不过眼睛在上面瞧着,心神却是在暗暗地平压体内躁动的火气。
    床边的紫檀小柜上,点着一对素雅的绢画喜灯,昏黄的灯光透过细腻的绢布,在床头笼了一团朦胧迷魅的光晕。
    烟景脑袋枕在枕头上,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身边的美男子,她也睡不着。
    朦胧的灯光将他的身影刻画得特别清俊隽雅,眉目如诗如画,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美男子,每看一次就心潮澎湃一次。
    他右手拿着书卷,蟹青色的寝袍右衽松松的,露出一片艳丽精壮的胸膛。
    她脑中忽然想起之前吃拆烩鲢鱼头的那滑/腻又弹/劲的口感,就心头发痒,身上像点起了火捻子般热了起来。
    她的小手像只小松鼠似的,钻进他松松的右衽里想要摸/索,刚一触手,便感觉他身上的肌肉一下子绷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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