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流了出来,顺着粗腿流进了腿毛里。

    那情形看在熊于正眼里,简直是往炮仗上丢了把火。

    “不孝子……不孝子……”那上了半辈子沙场的老将抄起凳子就朝熊忠扔过去。熊忠一缩脖子,抬手接住,不料那上面用了熊老五分内力,将熊忠打上墙去。一张凳子震得粉碎。熊忠赶紧把碎屑拍拍,垂手低头站正了。段与之急了,支着身子坐起来,生怕那老儿把熊忠打坏了。

    “孽障!”熊于正将要上前打人,却听身后一声“老爷……”是他夫人刘氏。熊于正那拳头就没落下来。他气得发抖,转过身对门口的小厮道:“替我拿家法。我要打死这不孝子!”

    熊忠低头一看,段与之竟扑在他身上,想替他挨那一拳。他将段与之的手紧紧一握:“你在房里呆着别出来。”低声吩咐了一句,便去穿衣。

    “你没事?”

    “没事。”熊忠两腿打颤地说。

    第3章 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的开始

    熊忠将要出门之时,段与之披着一件薄衫追出来,轻轻拽住他一根手指,仰视着他:“小熊哥哥,我们私奔吧!”

    熊忠讶然,然而这哪儿是说私奔的时候,他拍拍段与之的手:“回来说。”就往自己老爹的房里去了。

    熊忠那屁股还湿漉漉的,一路上不断给自己提气——别怕,别怕,不就是你爹!

    这么想着,不由得昂首挺胸,那气势跟手里提着大刀准备去剿匪似的,目中都迸出杀气来。他气势汹汹踏入老爹房门,一眼看见熊于正端正坐在前厅,熊于正一抬眼,两人目光对上。熊忠顿时两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来,带着哭音喊:“爹!”砰地就把头给叩了。

    “喊什么爹!”熊于正一吼,熊忠就一抖。

    “我没你这软腿子儿子!阿福,家法!”

    那阿福也服侍了熊于正几十年了,见老爷已是极怒,那手里的家法一迟疑,没有递过去。他躬身温声说:“老爷息怒,二少爷也这么大的人了,平日品行一向端正,恐怕对此事还未开窍,才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来。您看他已经真心实意知道错了,老爷将他好好训斥一顿,他便明白了。”

    说着将一杯温茶递过去,“来来,喝口荷叶茶,看把您给气得。”

    熊于正瞪着那跪在堂下的熊忠,夺过茶一饮而尽,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桌面顿时被震出一个杯底印来。夫人刘氏心疼地看着桌子。

    阿福见熊于正不再提家法,连忙示意旁边的小厮把家法拿走,千万别再叫老爷瞧见。

    熊于正站了起来,暴躁地来回踱了几步,走到熊忠面前,一脚把他踢翻。

    “老爷!”众人惊叫,没人敢去拉。

    熊忠一翻身,又跪好了,动作十分熟练。

    “我早说过那段与之男生女相,一脸狐媚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熊于正将二指指着熊忠,“我且问你,是不是那狐媚子勾引了你?”

    熊忠咬牙,将两个大拳头握紧。他猛地抬起头,盯着熊于正。阿福见他面色不对,连忙对他摇头示意他千万别嘴硬。岂料熊忠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和与之是两情相悦,还望爹成全。”

    这话一出,阿福痛苦地摇摇头,众人都知道要不好了。果然熊于正气得指着熊忠半天:“你……你心甘情愿被他操??”

    哎老爷您小点声……

    熊忠黑脸涨红:“……是。”

    熊于正气血上涌,返身就往门外走:“我现在就去打杀那狐狸精!”

    熊忠面色顿时不好,腾地跳起来就追出去。一把抓住熊于正肩膀,那一掌用上了内力,熊于正惊讶回头,万万没想到儿子竟与他动手,怒吼一声反手一掌劈过去,二员武将当下在庭院里大打出手!

    众人着急跑出来看的时候,二人已经从前院打到后院,盆景砸了一地。人看不见了,只见不远处树一棵棵轰然倒地。一会儿乒乒乓假山炸了,一会儿轰隆隆石桥飞了。

    “你们打归打,别砸东西呀!”刘氏急道。

    段与之还衣衫不整地逗留在熊忠房里,领口开得很大,露出胸如白玉般通透的一片,一直到腹部。他听到外头动静很大,一边懒洋洋地束起头发一边走到门口看。只见那虎背熊腰的爷儿俩正施展拳脚,“嘿!哈!嘿!哈!”打得难解难分。段与之将一头青丝编了个发辫,随意地搭在右肩上。二手拢在袖子里,倚着门看,心想熊忠那手功夫真好看。

    他喊道:“小熊哥哥,要刀吗?”

    熊忠和熊于正同时回头:“不要!”

    “哦……”

    分神间,那二人跳开一步,拉出距离。熊忠后退,靠到了段与之身边,用身体护住他,神色严厉地说:“爹要是要杀他,先杀了我!”

    那熊于正眼看年近花甲,打了这一通竟也不带喘的。倒是被这儿子气得直喘,半晌说:“滚,你给我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段与之一听,期待地仰头看着熊忠。熊忠咬牙,抱拳道:“孩儿不孝!来生将做牛做马报答养育之恩!”

    熊于正:“好,记住你的话。”一脸怒容地离开了熊忠的屋前,走到无人处,突然捂住肚子蹲下来:“操!这小子下手那么狠!

    熊忠返身回屋,那走路带风,把段与之的头发都吹飘起来。他背对着门站着,直到听不到熊于正的脚步,突然躬身捂着肚子:“操……这老头下手真狠……”

    段与之被他帅得眼都亮晶晶的。像只小鸟雀一样跳过去,勾住熊忠的胳膊:“我们私奔?呀……你脸都被打青了。”

    “不碍事。”熊忠大手一挥,段与之赶紧找出一罐药膏,用葱白的嫩指尖沾了,轻轻点在他伤处。熊忠嘶地抽了口凉气,只觉那药膏沁凉无比,一会儿就止了痛,比他家祖传的伤药还好用。

    他沾了点药膏闻闻:“这什么东西,你哪儿弄来的?”

    “哦,”段与之一脸无辜,“我家以前做伤药的。”

    熊忠一听喜出望外:“以前的事,你想起来了?”

    段与之一看说漏嘴,忙道:“我每日苦思冥想,就想起了这一件。别的都没想起来。”扯扯他的胳膊,“走罢,去私奔。”

    熊忠本是难过,见这小家伙还这么高兴,不由笑出来,刮了一下他的鼻梁。

    两个月前,熊忠从街上把段与之捡回了家。这话怎么说?就说那一日熊忠骑着马,好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武将。走到半路,眼见得前方一个神情恍惚的少年人晃啊晃,扑通一声直直倒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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