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擅自替换,再擅自地和武令朋亲昵起来。

    和人靠近到没有距离,很多感情都会迷失方向,何况是武令朋那么单纯的孩子。

    许存道辗转了一夜,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觉得被人吻着,被人吮吸着,被人抚摸着。两次的接触重合着被组装在了一起。他强迫自己醒来,因为太困倦,又睡过去,然后再强迫自己醒来。

    天亮的时候他终于哭了。一是因为天亮了,他不能再睡了,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遗精了。

    夏天开始得很早,结束得很晚。许存道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广州的七月八月,反而没有蚊子,也从来听不见知了叫。本来的他是关注不到这些的,但这一个月来,夜里倾听的时候,不能听到故乡熟悉的声音,他才意识到了,这儿的夏天和别处不一样。

    这里的夏天,温度高到了夏天应该存在的昆虫都消失了,本该很热闹的夏夜,除了不断细颤着的空调机发出的声音之外,在房间一片冰凉外的世界,热得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好像失去了生命一样枯萎地热着。

    那个月应该是暑假。

    领导表达过研究生是没有假期的这样一个想法,但暑假时,以一天扣三十块钱的代价还是可以换来至多两周的假期。实验室不少人选择了扣钱回家,最近两天只有寥落的几个人在做实验。

    尽管如此,在实验室里并不能太经常碰见武令朋。六月份毕业生走了之后,终于有空出来的实验台了。但是在许存道对面的位置。原本董婶的意思是让刘文清搬过去,但他说自己的柜子里东西又多又杂,不好搬动,董婶只好问武令朋愿不愿意去那个座位。

    那个座位是在空调的风口下,平常坐那儿很不舒服,刘文清不愿意去也是自然的。至于武令朋,他向来对安排的事不会有什么意见,于是在六月就搬到对面去了。

    所谓的对面座位,就是隔着一个实验架子的台面,由于中间摆放了试剂瓶子,枪尖盒子之类的,工作的时候并不能注意到对面的人。对于他的搬走,许存道如释重负。

    武令朋似乎也有些刻意躲避,除了在抽屉里拿移液器或钥匙之外,也很少到他这儿来。

    那之后也很少交谈。偶然在实验台前碰见了,他会小声叫一声师兄,然后走开。有问题的时候,会过来问他,结结巴巴地,低着头。

    只是在很少的情况下,许存道如果在座位上做western或荧光时,偶然抬头,有时会发现对面的师弟正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如果他没有发现的话,不知还要看多久。被他发现了之后,很不灵敏地转开了头。

    那个视线浓厚而粘滞。好像丝线密密麻麻缠绕在了身体的表面,不留任何空隙。扯动的话,又麻又痒又痛。

    七月中旬,许存道办了张游泳卡,因为女友说想游泳减肥。

    不知为什么,那天的事情过后,再见到杜明明的时候,却没有心情去确证了。对质,哭闹,指责,然后分手?然后呢?许存道不敢想象然后。

    至少她是个女人。

    她说要游泳,就游吧。许存道大概猜出她的意思。这种暗示太多次了,以致于许存道觉得自己的坚持很可笑。

    和先前的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顶多只是亲吻而已。甚至连舌吻都很少。有时情境合适,会进行一些类似前戏的抚摸,他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那之后也会勃 起。但是他从来没在她面前脱过衣服,她是处女,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杜明明在七月十六日晚上说要去游泳,许存道答应了。

    游泳池在学校对面的职工宿舍区,对校内人员开放只需一年30元,办个游泳证就可以了,校外人士则是一次就要30元,所以也是很大的福利。

    不知是不是台风快来了,天气闷得难受。走在室外就觉得被沉重的空气压着,举步维艰,毛孔则开始出汗,有时从实验室到寝室那么短的一段路,就能把衣服都湿透了。

    所以下水的时候,许存道觉得很舒服。

    杜明明穿的是比基尼。虽说是要减肥,但其实她的身材很好,腹部也没有赘肉。胸部比先前的女友丰满很多,臀部也是。她下水的时候滑在了他怀里。

    然后她说自己不太会游,想让他扶着,教一教。

    许存道扶住她的腰时,只能感觉到水的滑,此外,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也不了解那种不舒服究竟是什么,直到杜明明用臀部有意无意地触碰了他的下 身。

    他在那个时候就退后了。对女朋友说:“你先在这儿玩一会儿,我游一会儿。”

    她撅起嘴,十分不高兴,说:“不要走啦,我不会游。”

    许存道盯着她的脸,正确地解读了自己的不舒服。

    那是种称为抗拒的情绪。

    这个情绪是来得太早还是太晚了呢?

    浅水区里都是人,他游去了深水区。他不会蛙泳,只会自由泳和仰泳。小时候离家不远有一条河,夏天时他和弟弟几乎整天都是泡在那儿的。他水性很好。所以他游了大约半个小时,回到浅水区,女友在的那个地方,她几乎就是哭出来的样子看着他。

    “我的细胞要传代,我还得去一趟实验室。”许存道抹了一下脸上的水。

    “我也要去。”她赌气地说。

    2-7

    才打开实验室的门,正在靠近门的那个水槽洗手的武令朋发现了他们俩,叫了一声“师兄”。

    杜明明下意识地牵了许存道的手,许存道把手抽走了。

    武令朋低下头。

    “这么晚了还没走吗?”许存道问。

    “嗯,刚打算传代。”武令朋这么说完,就离开水槽边,左脚绊住了右脚,一个趔趄。许存道扶住了他。

    武令朋抬头看他,眼中的难过抑制不住地溢了出来。

    许存道放开他,他低声说了谢谢,然后离开了那儿。

    许存道让杜明明在会议室等他,如果嫌无聊可以先走。她有些坐立难安,但还是坚持要等他。

    许存道到十五楼细胞室做实验的时候,武令朋正在里边。两人是一组的,只有一个酒精灯。坐在生物安全柜前正打算点燃酒精灯的武令朋见他进来,慌忙站了起来,说:“师兄,您用吧,我,我找别人借一个。”

    许存道一边打开培养箱一边说:“不用了,我用郭榷的。”

    武令朋坐回他的座位,拿起一旁的酒精喷壶。前两天这个喷壶里的酒精快用完了,今天却是满的,可能是武令朋新配制的。

    在带着手套的手上喷了好几次之后,武令朋把手伸进安全柜。

    那时许存道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武令朋坐在那儿,背影宽阔厚实,使得他身上的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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