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体检结果出了一部分,奚言听得认真,林沧昏昏欲睡,听不进一个字,心里念着还是阿姐好,反正决定都是大人做,真不知道还要自己来干嘛。
    “阿沧,医生问你话呢。”奚言扭头,发现和自己排排坐的妹妹正在小鸡啄米,拍了拍她的头。
    “你转来的医疗记录里,九岁的时候,打了一针HPV疫苗,还记得吗?为什么当时只接种了一针啊?”
    听到要打针,林沧猛地一下从短暂的睡眠里惊醒,“好像是有吧……当时我打完针就发烧了几天,阿姐就没提过要打疫苗了。”
    “这种是正常的副作用,而且小朋友发烧也很常见,都不一定是疫苗的问题。我建议还是继续接种的好,虽然有研究表明一针也有用,但小朋友现在还小,要终身防护还是接种完整的三针为妙。”
    林沧的表情变得惊悚起来,她这一天又是抽血、又是打针,等会儿还要看牙,真的不要太刺激。
    “您这边是现在就有九价疫苗?男性也推荐接种?”奚言何尝不知道这是医生想要销售更多疫苗的说辞,不怪小孩相关的产品好卖,父母心都是多多益善,就算他这个没有实际血缘关系的兄长也是一样。林沧平日里吃的各种补剂已经很多了,再多来两针疫苗不算什么。
    “是的,我们这边明天有病人预约,所以冷库里正好有,你们可以先接种。医院会让人今晚从香江再空运。”
    “好的,麻烦医生了。”
    医生出门去拿疫苗了,林沧知道这件事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她也答应了奚言不要胆小。打针比抽血痛,拔牙最痛,林沧并不享受这样外来的痛苦,来自她身体内部的痛苦已经足够多了。
    “哥哥和你一起打,没什么好怕的。医生还说你长高了呢,阿沧会更勇敢一点的,对不对?”奚言知晓妹妹心理的忐忑,出言安慰。
    “我长高了吗?”林沧没有听医生对检查报告的分析,还不知道自己有长高。
    “对,阿沧现在有一米七了,很高哦。”奚言和她坐在同样高的凳子上,只能低下头看她,这个举动让林沧觉察到一丝的讥讽。
    “那我可以长得和你一样高吗?”她抬头直视奚言的目光,伸手比划比划,似是要弄清楚奚言到底比她高多少。
    “嗯……如果阿沧每天都去锻炼再加上好好吃饭的话,就可以哦。”奚言最不介意林沧的争强好胜,攀比有时候是件好事,有竞争意识总比没有的好。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他又开始逗小孩。
    “骗子。”要长大的小孩越来越不好骗了。林沧不是傻子,奚言高她太多,学校偶尔还是会给上生活课的,她已经知道女孩子长高的年纪就自己这一两年了,真要让她天天早起运动,人是会歇菜的。
    医生回来了,奚言起身脱去西服外套,他里面只有件白衬衫,解开一半的扣子还不够方便。气氛说不上有多尴尬,奚言继续解扣子,露出整个臂膀和一半胸腹。
    奚言在室内运动得多,又是常年坐办公室的人,肤色不像经常锻炼的人,手臂和胸腹肌肉却都练得饱满。林沧还看不懂这么多,古早东瀛漫画里的男角色都走美型路线,大多是没什么肌肉的美少年,她的审美还停留在那上面,只注意到了男人白皙胸膛上的粉色乳头。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胸,感觉两个人的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好像就只有奚言作为男性在公众场合赤裸上身不算是有伤风化,而身为女孩的她并不被允许做出这样的举动。
    奚言感受到了妹妹直白的目光,咳了一声把腋下的扣子扣回一颗,好让自己不那么尴尬。
    本就只是个疫苗,奚言眉都没皱一下,还有空看着林沧的反应,几秒就注射完毕了。
    林沧的短袖倒是好解决,往下拉一点就足够了。奚言一手按着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还得牵着妹妹,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滑稽,不过林沧的紧张不是骗人的。她太紧绷了,针剂推不进去,医生一直在喊放松。男人腾出那只摁着出血点的手,遮住了妹妹的眼睛。
    “别看。”
    到拔牙的时候林沧已经放松多了,奚言给她承诺,绝不拔牙,单纯检查一下,小姑娘鼓起勇气选择了第一个上去检查。
    “恒牙状态很好,这口牙很漂亮,坚持好好刷牙就行。小朋友还小就不洗牙了吧,奚先生。”
    口腔镜还放在林沧嘴里,动作呆呆的,眼神也呆呆的。奚言凑过头来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心里直呼“可爱”。
    “奚先生今天要来拔最后一颗智齿?”医生边换手套,边问。林沧已经跳起来,开心地躲到奚言背后去了。
    “是,刚才测过血压了。”他趁林沧一时勇气大增的空档测了血压,还漱了个口。
    听见要拔牙,林沧坐着奚言刚才坐的滑轮小凳子,紧张地滑了过来,凑近奚言的脸,替他观察医生的一举一动。
    “去旁边玩你的手机,别来捣乱。”
    林沧不依,往日拔牙她都害怕胜过好奇,今天不是她自己拔牙,正好能满足她的好奇心。
    医生调整了诊疗床,晃动了一下顶上的无影灯,林沧坐直身子,一副乖巧可爱绝不碍事的模样。
    奚言要拔的是下颌左侧的阻生智齿,他上下左右都各有一颗智齿,医生只让一次拔一颗,断断续续地拔牙,这是最后一颗。
    这牙长还算得周正,不是那种水平卧倒的智齿,但开刀再所难免。麻醉注射后,奚言没什么痛感,倒是林沧两只小手握住他的左手,医生伸进去一个新工具她就抖一下,连带着奚言开始紧张。
    幸好医生医术高明,创口小,不用缝合,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留下兄妹俩稍微休息一下,等会再出去开药。
    护士还没进来收拾,林沧横过身子,伏在哥哥身上要去看医生留下的牙,奚言拔完牙说话不方便,见林沧还想伸手去碰,赶忙抓住她的手制止。
    “我们可以把这颗牙带回家吗?”
    那颗牙上还带着血,牙根很长,实在毫无美感。
    奚言有被小孩无语到,林沧是一面帮他紧张,一面幸灾乐祸,把他自己当小白鼠看呢。
    他抬手敲了敲妹妹塞满奇思妙想的小脑袋,毫不留情地起身把人牵出了诊疗室。
    “奚言,我可不可以看一下你的牙?”回到家,林沧给兄长端了水和药,很乖地坐在他身旁。
    室内空调吹得空气干燥,下颌传来的隐隐疼痛和手机里吴秘发来的消息都让奚言更加烦躁,他用妹妹的皮筋给自己扎了个发揪,也照样感到身体燥热不安。
    “叫哥哥。”他干脆用手机打字给林沧看。
    奚言并不认为林沧会听话,他就是随便找了个拒绝的理由。
    林沧舔了舔自己的牙,有一种疯狂的求知欲和兴奋感在她的胃里翻涌。
    “哥哥。”奚言不愿承认自己的这声哥哥是靠这样的奇怪交易换来的,但他拿林沧毫无办法,小姑娘眼睛亮闪闪的,盯着他眨巴眨巴。
    拔牙后不能漱口,只能吞水,奚言已经含着水在嘴里晃了几圈去掉了大部分的血腥味,他仰着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张开了嘴。
    原本智齿的位置留下一个小小的血洞,周遭的牙齿还未因智齿移位,整齐地排列在一起。后面的臼齿要比门牙大上好多,形状也完全不一样,林沧此前从未见识过,她自己掉的乳牙都小小一颗。
    这很奇怪,特别是妹妹的手指伸进去后就更奇怪了。林沧跨坐在奚言一条腿上,呼吸打在男人的下巴处。奚言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被他人玩弄的那一个。
    玩弄吗?他确信妹妹主观上没有这个意思,可女孩的手指慢慢滑过他一颗又一颗的牙齿,最终触碰到了他的伤处。
    奚言推开林沧时,舌头不小心舔到了女孩的手指。
    “快去洗手。”男人吞下一口水,艰难地开口说话,神情间难掩对自己的嫌恶。
    林沧把奚言的表情理解为了痛苦,还坐在兄长的大腿上不动弹。
    “我弄疼你了吗?”她歪头问到。
    “没有,阿沧你快,”林沧的手拂过了他的眼,随即一个柔软的吻落在他的眼皮上。
    男人不可置信地睁开眼,他的心跳漏了一拍。眼皮可能是人体除了性器官以外神经分布单位密度最大的位置,和性与爱没有半分关系。
    可就是这个不带任何情欲的吻,太撩人了。
    奚言的喉结动了动,依旧说不出话来。
    “你还疼吗?”林沧关切地继续询问。
    “阿沧,谁,谁教你这么,这么做的?”男人不好意思对妹妹说出具体的词汇。
    “阿姐啊。阿姐说亲亲就不疼了。”女孩羞赧地移开目光,耳尖泛红,不过她没想太多,单纯为自己平时冷酷的形象害羞。
    操,还是林遥。奚言绷不住地在心里骂人,他就说林遥会带坏他妹妹吧。
    只是弄清了一切,奚言指指自己的侧脸,“阿沧,哥哥不是眼睛疼,是这里痛哦。”
    PS:阿沧是喜欢尼桑和自己一样被某种东西困住,让她知道即使是尼桑这样的靠谱成年人也一样有不得不向生活低头的时刻。
    By  the  way,阿沧已经变成了阿姐的形状,一些奇怪的ntr出现了。某人真的要嫉妒死了。
    PPS:  九价该不该打没有定论,不出去乱玩的话,大概率是不用的,这疫苗副作用真的挺大的。尼桑给自己打是他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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