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不行,我反对,我站老板。”
    奥奥的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到你这妖怪来反对?”
    小福:“你能不能把你那破铃声换了!”
    “换换,马上换啊福哥。”奥奥拿起手机,站起来打算找地方接电话。
    结果一扭头差点撞程岛身上,吓得他慌不择言:“啊,程哥,我也反对!”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
    程岛从口袋里摸出来烟盒和打火机,沉默着去了店外面的渔夫椅坐下。
    从烟盒倒出颗烟,叼在嘴里,火还没点着,忽然想起她软软娇娇的声音,“你不要抽烟了……不喜欢。”
    程岛垂着眼,把打火机又揣回兜里,叼着那根没点着的烟,看路上的枯叶沙土被风卷着乱飞,没有什么规律地运动。
    有客人站在门口往里看,他站起来,扯出个礼貌的微笑来招呼,“你好,要喝点什么?”
    —
    活动营顺利结束,儿童剧也演出成功,楚芝累得回家倒头大睡,一天一夜都没吃喝,直到第二天凌晨饿醒,用冰箱里面冷冻的红烧牛肉块煮了碗泡面吃。
    这个方法还是跟程岛学的,他有时候早上给她下面条吃,就用提前冻好的卤肉块。
    一周没见主人的叨叨蹲在楚芝脚边,尾巴像拖把一样在地上来回扫荡,伸着舌头等楚芝投喂。
    夜深人静的小餐桌,吊灯投射出小鸟的影子,楚芝吃两口面,摸一摸叨叨的脑袋,沉睡过后并没觉得轻松,好像还是很累。
    她摸摸有了点肉的小腹,计划着明天开始早起跑步或是晚上去健身房,运动应该能让人更有活力一些。
    这次的活动营比前两期效果都要好,又赶上寒假马上到来,咨询冬令营的客户量翻了一番,所以她只休了一天就又投入到工作中,每天跟销售们开策划会确定新话术。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等她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去过酒吧的时候,是大东给她发来她那个广告视频的早上。
    楚芝也没想到她那条广告能那么出圈,不知道是品牌方投流量投太多,还是熟人世界太小了,好像一夜之间她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看到了她和陈世羽还有小女孩抱在一起的画面。
    最炸裂的是前公司同事们,纷纷发来截图问楚芝:“大老板偷偷摸摸跑外地,就是为了跟你拍卫生纸广告吗?”
    楚芝终于知道陈世羽为什么这么抗拒参演了,她怀疑他现在已经在他的朋友圈子里被笑话地抬不起头来了。
    楚芝爸妈也来凑热闹,夸她这视频里的一家三口赏心悦目,并暗戳戳期待什么时候也能抱上个外孙女。
    楚芝可最怕这个话题了,赶紧转移她爸妈注意力,说自己想吃糖醋排骨了让她爸给她做,她晚上回家吃饭。
    结果到了饭桌上,她还是没能逃过被追问的命运,知道她跟程岛分手的楚爸楚妈,现在打算努力撮合她跟陈世羽了,“你之前不是还想嫁给他吗,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
    楚芝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她索性耍赖:“我不想结婚,我谁都不想嫁,我就想当爸爸妈妈的小宝贝,咋的,你们不想养我了?”
    是耍赖也是摊牌,她希望她爸妈不要再聊结婚生子的事了,这样搞得她压力好大。
    她把工作上的事情说给他们听,说起来那些小朋友各自的问题和家长的烦恼,试图让爸妈知道现在养小孩可不像从前那样随便养养就养大了。
    从爸妈家离开,她油然而生出一股好累的感觉。
    得喝两杯。
    转道向酒吧。
    楚芝刚坐到店里,就受到了奥奥的热情欢迎:“姐,你好久没来啦!今天喝点什么?”
    搞得楚芝还有点歉疚,好像奥奥是她经常照顾的男公关,一朝失宠无限幽怨似的。
    不过失宠的不是奥奥,是另有其人。
    这个“其人”端着小福刚调好的长岛冰茶送到楚芝桌前,说了句“慢用”就转身走了。
    感情这种东西,是越热越粘,越冷越清的。都清清白白了,这感情还能有几分呢。
    刚分开的时候楚芝还有些不平的心绪,还想着再腻歪。可是分开时间久了,她还真能平静地把程岛就当个店老板来看了。
    酒吧里让人放松了不少,果然堕落放纵的方式比起暴汗运动要容易得多。
    只是从长久的效果和身体健康来说,必然还是跑步要更好。
    楚芝的自驱力强到近乎有些自虐的程度,无论再怎么难,有益的事情她都可以坚持。
    她又叫了一杯酒,这次是奥奥来送的。奥奥不像他老板那么寡言,送完酒问她最近是不是很忙。
    楚芝点头:“是有点忙,而且我打算健身少喝酒了,后面可能也不会常来。”
    她这番话被奥奥原样转述给了小福,至于同样站在吧台的程岛听没听到,那他就不知道了。
    楚芝喝完两杯酒,就起身走了。
    她提前叫了个代驾,出门想起自己的口红之前掉到车座底下了,怕被人踩到,她先解了锁,拉开门坐上驾驶座,把座椅往后调,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找口红。
    口红刚摸到手,车门被人直接从外面给拉开。
    程岛弯腰,居高临下地看她,眉眼冷冽,“酒后驾驶,不要命了?”
    楚芝原本可以解释的,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说出口的却是:“没喝多少。”
    程岛皱眉,似乎把要说她的话忍住了,只是往后让开些距离喊她,“下来。”
    楚芝下车,站稳,想看看他要说什么。
    他却是直接坐上了她的驾驶座,“上车,我送你。”
    楚芝在取消代驾订单还是让程岛送自己回去之间犹豫了几秒,直到绕到副驾驶座坐好了系上安全带才反应过来。
    这俩选项好像是指向同一个结果!
    她在车上关闭代驾的服务订单,并且补偿了红包。
    然后把手机揣起来,人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她虽然闭着眼,可听力敏锐得很,能听到程岛操作手机的窸窸窣窣声,然后车厢里就流散出优雅的钢琴音乐声了。
    楚芝太累了,累到在车里这么坐着两分钟就睡着了。
    酒吧离她家并不远,起码程岛感觉好像一脚油门就到了。
    他轻车熟路地把车停到地库里她的车位上,刹车熄火,按开车顶灯。
    她还在睡。
    眼底好像泛着青紫的黑眼圈,即使打了粉底也没完全遮住。
    他凑过去看她的眼睛,想知道她到底是累成什么熊样。
    结果才凑近一些,她忽然抬起手扣住他的脖子,下巴一扬,亲了上去。
    眼都没睁。
    作者有话说:
    奥奥:这个家没我不行。
    ——
    第36章 低头
    (你说话不算数)
    楚芝的吻并不强势, 腻腻乎乎的,虽然主动但又不过分热情,更像是一种试探, 给对方随时喊停的机会。
    可是程岛好像被亲懵了。
    他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 身体本能比大脑更早做出反应, 吸着她的舌头勾到嘴里舔咬, 口水咕叽咕叽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不正经。
    更过分的,手也有它的主意,想要最温暖最柔软的暖袋取暖。她的背紧贴着座椅, 安全带勒着腰肩,一动不能动,任人予取。
    忽然, 程岛感觉到自己腰上一凉,是她伸手进他的毛衣里面摸他的腰腹。
    这冰凉小手把他摸清醒了, 他立马推开楚芝, 坐回自己的位置。
    楚芝睁开眼就看到了他的神情,那是一种可以称得上是厌恶的表情。
    对, 虽然楚芝觉得诧异, 但她绝对没看错, 他居然对着她表现出了厌恶的样子。
    怎么呢, 是觉得自己臭不要脸,分手了还往他身上贴?那他刚才亲自己不也亲得挺带劲嘛, 吸得她舌根都发麻, 下巴都被沾湿。
    程岛推开车门, 要走, 走之前跟她说:“对不起, 你喝醉了。”
    对不起个锤子, 喝醉个锤子!
    楚芝跟着恨恨地下车,舍不得摔自己的车门,于是把一双小高跟踩得震天响,整个地库里都回荡着咚咚的声音。
    还有一声突然的“哎哟”惨叫。
    她崴脚了。
    程岛听到声音只是驻足了一下,没回头,又继续往外面走了。
    楚芝看着他的背影悲愤交加,瘸着一只脚,气呼呼坐电梯上了楼。
    她也真是鬼迷心窍了,亲人家干嘛呢,虽然他靠过来的时候那个属于他的气味很好闻让人很潮湿……但是!他都已经抗拒她到讨厌她的程度了,她干嘛还要腆着个脸去求亲热。
    stop!楚芝,到此为止!别再丢人犯贱了!
    她躺靠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脚踝观察伤势,心里不知道第多少次告诉自己别再上赶着找程岛,天底下好男人多得是,再不济,好女人也不少。
    不能再让狗男人伤自己的脸面。
    而此刻那个被她又气又扔不开手的狗男人就在楼下。
    程岛从地库出口走上来以后就到了花园那边,看着楚芝家的灯亮了,才转身回去往酒吧走。
    寒冬腊月,风像刮刀,吹得人更加面无表情。
    程岛刚才回过神来确实感到厌恶,只是他厌恶的是动物一样轻易发情的自己。
    她不过勾勾手献上唇舌,他已经硬梆梆挥舞棍棒。
    那些克制的,坚持的,疏远的原则一概成了笑话。他厌烦自己总是说话不算数,厌烦自己记吃不记打,活该一次次被拐上楚芝的贼船。
    到底有什么好动摇的,他没有另一个十年能被浪费了,剜肉刮骨疼是一时,纠缠不清痛苦一生。
    放手对他们都好,就算她现在任性不甘,他也决不再招惹。
    走着走着,天上落雪花,今年的冬天是暖冬,地球变暖,气候异常,直到一月份才迎来琴市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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