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古典辉煌的祁家堂内,许多人看见苏然宇来都围了上来,他笑了一声,垂首在我耳旁说道:「这个时间还不是宴会开始的时间,各集团的总裁会先在祁家堂,而带来的亲眷或侣伴都会先被安排在后花园。」
    「祁深和他的朋友居多在那边。」
    我淡然的嗯了一声,礼貌看着蜂拥而至将许多不同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的人们,我提起裙摆,温柔的漾开一抹笑容,和前方的人们温婉的开口:「祝您们在宴会中度过得愉快,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得先行离开,不能陪您们聊天。」
    有几个人突然喊住我询问我是谁,我轻轻回眸,朝他们几位笑了笑:「我是晚夜,晚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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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家,一个名不经传且已经消失在眾人视线里的公司。
    没有人知道,所以更适合拿来当苏然宇和我需要的空壳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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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些并不是我现在该一一想的,我照着苏然宇之前和我说过的路线,提起裙摆向后花园走去,走过纯白与大理石造成的回廊,轻柔的晚风拂过我的侧颊,叮噹脆响起了耳坠的声响,耳坠的错落的音符和高跟鞋踏地的“噠噠”声交错在一起,更让我有一种世界万籟俱寂,只有我一个人独处的错觉。
    在狭小且有限的时间隙缝里,我久违的听着属于自己平静的心跳声,恍惚间像是听见永皣在我身旁心疼的向我开口,“夜夜,你还好吗?”。
    我并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只是在经过偌大的欧式窗时,抬首看向灰暗不见星的夜空,自言自语般的淡然说道:「习惯了,就没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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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找到一扇深色的古典门扉,我伸手拉开后花园别緻的门,映入眼帘的是璀璨瑰丽的缀饰、如星河灿烂般的永生花正遍地绚丽、轻音乐响彻在后花园,和严肃的祁家堂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看见许多年轻的少男少女正拿着琳瑯满目的点心食用着,我当然不能太过明目张胆的寻找祁深,所以我选择先挑选几块马卡龙放在典雅的盘子上,看似漫无目的的逛着偌大的后花园。
    恰好在高平台的一处找到可以一览无馀大场地的古典喷水池,我就这么拿着盘子坐在大理石面上,灯光映照在水面和大理石面上,莫名就将暖光折射到了光泽甜丽的马卡龙上。
    我下意识看向盘中的马卡龙,这??可是永皣最喜欢的点心啊。
    当时我和他真的很穷,但看着他很想吃却捨不得买的模样,我还是不惜花了一整天的工资买了一盒好多种口味的比利时马卡龙给他。
    当时永皣又惊喜那个马卡龙礼盒,又心疼我辛苦一整天的表情,两者交错在一起还真的是??可爱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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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柔和的笑了笑。
    可惜我现在,再也看不到那么鲜活的他了。
    不过没关係,只要等等我一下,再等等我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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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不和其他人一起聊天,一个人坐在这?」
    突然有道低沉如醇酒的声音将我从过往的回忆拉了回来,我下意识抬头看向声音的来人,他穿着一身黑白交错、剪裁俐落的西装,俊朗面容带着些少年气,一头侧分的棕发微微垂落,灯光错落在他的发梢上,却遮不住他眼瞳里清澈如冷玉的光芒。
    望着他的眼眸,我的思绪滞了一瞬,这双凉玉生烟的眼眸,几乎和永皣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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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他双眸凝视的剎那,我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的加快,激动?兴奋?还是激昂?
    或许是我判断自我情感的机能已经生锈了,所以我不知道要怎么定义这种情感,只能在沸腾的心底概括一句话出来。
    永皣,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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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看见我的面容也不由自主的屏息一瞬,又更或者是说,在凝望进我眼底深渊的时候,他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他不确定的看着我,薄唇微微颤抖,几乎不可置信的开口:「夜夜?」
    我的脉搏像是停息在这一刻,我的世界彷彿在这剎那成为一池毫无边际的水色汪洋,週遭的斑斕灯光映透进海中,被丁达尔效应给影响,将光的轨跡重新影射在海洋中。
    游循着水与光相交的轨跡,我终于寻找到了离开心中那座废墟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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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动声色的松开紧握住盘子的手,朝男孩绽放出一抹温柔如暖春的笑容,微微歪着头,朝他温婉的开口:「先生,原来你知道我的小名吗?」
    他彷彿在思考些什么,将那双与永皣几乎一摸一样的眼瞳凝视向我,朝我问道:「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晃然一瞬,却没有偏移开他的目光,朝他温和的笑道:「我叫晚夜,岁晚的晚,永夜的夜。」
    「小名确实是叫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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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愣了愣,眼底掠过浅显易见的失望与落寞,他像是头痛似的伸手揉了揉额心,简单的介绍出自己的名字:「我叫祁深。」
    我轻轻嗯了一声,实在过于要紧永皣的心脏负荷不了祁深的身子,略带急促的温声道:「不舒服吗?坐着休息一下吧。」
    祁深沉沉的啊了一声,在我身旁坐下,我将盘子中的马卡龙放到一旁,起身和他说道:「我去替你拿杯水,你在这里等等我。」
    祁深却突然拉住我的手腕,抬首看着我的双眸,迷茫又悵然若失的呢喃:「夜夜。」
    我并不在乎他想喊我什么,礼貌性的将他的手虚握在手中,弯下身来和他平视,轻轻的勾起唇角,朝他温声安慰:「我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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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我才有了实感,我已经把虚偽彻底刻进我的骨髓里,从血液不断输送进我身体的每一处。
    不过没关係,只要我的目的能达到,我什么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摒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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